树上的男爵 语言的男爵
第一部分:语言力:语言就是力量掌握一门外语,打开一片新天地。在今年的金球奖典礼上,李安在红地毯上对章子怡说:“你看,当年我就要你学英文吧!”事后李安说:“我要她学英文,第一是为了提高她的吸收能力,第二是顾及她的存活。并不是要她朝好莱坞发展,放弃国内市场。不懂英语,很多事情会被蒙在鼓里。吸收能力有限,你无法在你的经验里领悟到最多的东西。她有机会走到国际舞台上,是万中甚至亿中挑一,要是因为听不懂英文,无法吸收,是件非常可惜的事。所以我鼓励她学英文,至少到外面,要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标题1)语言的男爵 (引言)不痴魔,不成佛。大学生活愣是把一个“老蔫儿”锻造成一个痴情于语言的新东方“匪首”。(人物简介)出场aihuau.com
王强 新东方教育集团董事、新东方教育发展研究院院长档案1980年考入北大西语系,后赴美国纽约州立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进入贝尔传讯研究所工作。1996年加入新东方。文_王舒婧 摄影_徐红斌男爵不单单是一个地位封号。而取这个题目是有私心的,王强是个卡尔维诺迷,我也是。这个共鸣的直接后果是在整个写作过程中我不断想起卡尔维诺《树上的男爵》,总觉得小说里那个远离梦想与现实,又最为贴近梦想与现实的男爵柯西莫和王强在上升到矛盾统一的哲学问题上后有些神似,前者是生活在树上,拉开一段距离观察大地,在貌似远的距离里,却最接近事物本质;后者是凡事习惯基于语言的立场出发,在貌似抽象的概念里,指向最具象的生活真实。从“老蔫儿”到艺术团团长“我不太说话,整个高中阶段同学想听我说话很困难,必须对我施加暴力,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肯发出点儿人的声音。”那个时候他们管王强叫“老蔫儿”,算是对王强沉默是金的最高褒奖。“不过我在课堂上是十分活跃的,我觉得课下是一个学习积攒的过程,而课上才是一个表达释放的过程,那时如果英语老师生病,我就是代课老师”,王强随即又说。这倒有点儿维特根斯坦“凡不可言说的,我们必须保持沉默”的意思。不过看来王强不是真“蔫儿”,而是该出口时才出口,只要上课他就“男人不再沉默”。以1980年内蒙古文科状元的身份进入北大西语系后,王强的表达能力逐渐被挖掘出来,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被命运推着向前走”。“同学觉得我比较公正,表达也很清楚,就推举我当宿舍长,后来又被推选为班长和团支书,因为在这个职位上我必须做得更好,要有意识地训练和使用语言。”王强抱着这种思想去北大广播站应聘,以一口“标准的内蒙古普通话”力战群雄当上了播音员。之后他又被话剧团的老师“伯乐”了一下,挖到话剧团演话剧。“他们要排《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相中’了我低沉的声音,让我去演40多岁声音浑厚沧桑的朱赫来,虽然对演戏一窍不通,但是觉得这是对于语言的一种锻炼,所以就去了话剧团。”在话剧团的日子,从人艺的老前辈教练习发声开始,到演出了许多经典的话剧著作后,王强对语言的激情得以完全绽放。“高中只是萌芽状态,到大学经过一些下意识的训练逐渐对语言产生了一种更为浓厚的兴趣,我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他会对着墙练习,会在打饭回宿舍的路上不停地嘀嘀咕咕,“人家看着我自言自语,估计都以为我有神经病。”王强笑着说。然而就是那段岁月,不但让他练就一副自称“什么炎都得过就是没得过喉炎”的铁嗓,而且对于语言的内在要义也有了更多的体会。“语言就是要在运用中不断领悟它的奥秘,看到它们之间的关联性。大学时候练话剧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方法,首先它很口语化,其次这些著名的剧本都是经过名家推敲研磨而成,是学习语言最好的经典。”不痴魔,不成佛。北大第一届艺术团成立,王强当之无愧成了艺术团团长。“咦,你们那会儿的团长不是英达吗?”我表示质疑,“哪儿啊,他是话剧队队长,属于艺术团编制的分支机构。”王强说,“就是因为大学那会儿老演话剧,我前几天还去他堂弟英壮新拍的情景喜剧里露了把脸。”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蔫儿”?我摇摇头。在希望中寻找绝望一个会喜欢卡尔维诺和村上春树的人,性格因子里必定有些柔软和脆弱的成分。储存情绪的字典里也大多有个词跟困局有关,比如绝望。王强说自己是一个“在希望中寻找绝望”的人。“从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只报了五所重点大学,其他志愿栏一片空白。因为这个‘壮举’学校把我的三好学生称号都撤了,那是唯一的一个文科班名额。”这种情况在王强去美国读研的时候又再次上演,文科背景的他愣是折服了计算机专业的教授进了纽约州立大学计算机系,并且在3年内拿下硕士学位进入著名的贝尔传讯研究所工作。他总是给自己设置障碍,然后背水一战,在不可能中寻找可能。他在美国待得很滋润,“半年的薪水就能买辆新车”,但是他经不住大学同学俞敏洪(现新东方总裁)的“忽悠”又回来了,和俞敏洪一起拼出了今天的新东方,而今年已是他在新东方的第十个年头。究其原因,王强答得很轻松,“在美国待得没激情了,工作太稳定没有突破,相比之下,或许和老俞一起创业更有意思。”王强和俞敏洪在大学时的表现是一对反差,用王强的话说,“老俞属于大学的‘老蔫儿’,他的方言大家都听不懂,所以干脆就不说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之间应该基本没什么交集啊,为什么后来还会一起创业呢?”我很好奇。“我们都对语言有一种痴迷。我爱写诗,而老俞根本就是个未遂诗人嘛,我写了本《野性的十四行》,有空儿就一起品论,一来二去就亲近了。至于创业,老俞那时候就是个不怕困难的人,体现在吃的方面就是他那时候抓个刺猬都能把它给做了,跟这样的人一起创业,不就是我一贯地‘在希望中寻找绝望’的过程么。”王强自己也说,其实“在希望中寻找绝望”也就是貌似山穷水尽,实则柳暗花明的意思,就是他所谓的“人的另一种迷失是梦想的全部实现”。之所以喜欢这个提法,是觉得人其实未必要安于现状,必须从希望中寻找绝望才能更加进步。“当然,此外就是想调侃一下老俞,谁叫他整天把‘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挂在嘴上。”这个喜欢文字游戏,深深痴情于语言的王强,在对语言表象挖掘得差不多之后,又在新东方开始了对语言内在本质探索的征途。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看来初中那个班尽培养领导了,以前的同桌后来成了全国通缉的车匪匪首,我则成了新东方的匪首。”“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关于“茴香豆写法”的典故可是属于鲁迅笔下孔乙己的经典,浅笑之余却也佩服这种对于文字和语言的执著之意,王强在这方面比起孔乙己来可毫不逊色。他可以为了一个Flavours的重音落在哪个音上而“查一系列美国字典,看发音有无差异,再查英国人、澳大利亚人,以及加拿大人的字典,看这四种英语里每一种的重音读法是怎么样的”,这种事情对于王强来说再平常不过。他说:“我是抱着一种做学问的心态来研究语言。”这个“癖好”的养成源于王强在北大留教后的一次口语教材的拍摄过程,“准备时没太留意,试拍当天我说了个zero degree后同事表示不对,说应该是zero degrees,后来通过核查证实的确应该用复数形式,这件事情对我影响很大,研究就是要精于细节。”不过关于这个度数读法的事情一直困扰他到现在,“英语里0度是Zero degrees,2度是Two degrees,那么1度呢?我查遍了所有的权威词典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外国人都是用华氏计温,所以当我问他们1度怎么说时他们也蒙了。”这是王强存疑近20年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例子写上,谁知道答案请一定转告他。而能如此执著并沉迷于此的人,语言的本质恐怕早已有自家理解的深意。“《圣经》的第一句是太初有道,英文译作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这也说明语言和人生之道有莫大关系。”这是王强说的。你听听,语言都快被他看出花儿来了。佛家讲求“无住”,意思是凡事不要太执著方可大悟。王强恰恰与之相反,在执著多年以后,反而“悟出”了一条通往语言本质的学习法则。他认为无论是什么肤色人种,人性都是非常接近的,而使用的语言也必定存在内在的逻辑共性。所以要真正掌握一种语言,是要迅速掌握这种语言和你熟悉语言的重大差异,这是征服语言的唯一办法。“比如英文描述东西,时空观和中国人的习惯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由里及表,我们是由表及里。有两首歌可以描述这种差异,中国人的描述习惯是‘你从雪山走来’,什么时候到你那且等着;西方人的描述是‘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是从具体的point往外发散,先具象再抽象。”“除此之外,英美人最重要的信息一定最先说,而中国人喜欢‘压轴’,所以在中国开会我的策略是先睡觉最后警醒,在美国则相反。另外,英美人强调独特性,你会发现很多外国人的中国太太通常都不漂亮,因为他们是求异,觉得哎呀真好,这人长得真特别,真不像章子怡;而中国人则喜欢引经据典,喜欢求同从众……”王强说到语言的思维体系时来劲儿了,滔滔不绝的状态让我不仅领教了当年“铁嗓”的风采,同时也让我重新领悟了一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实例秀。玩语言《玩语言》是张大旗的一本书,之所以借用这个概念是想起了很久前洪晃的一句话,她说:“在美国,家长送孩子上学告别时是说have fun”,这和中国人的“好好学习”似乎有天壤之别。但事实是,“把任务当游戏”所学到的知识大多都会好过“把任务当压力。”所以在我问及王强如何才能“玩转语言”时,他说:“唯一的秘诀就是,我从不把书读死。”王强闲来喜欢把不同语言版本的《圣经》摊在桌上,“一本一行,每本都看同一句”,慢慢地书看了语言也学会了,完全没有西班牙文底子的王强就是用这种方法习得的西班牙文。另外他还有一个看英文DVD的独家方法,“看第一遍的时候要开中文字幕,在字幕闪出的一瞬间迅速把它用英文说出来,我要求自己说出来的和演员说得越接近越好,包括俚语俗语。”尽管我不能对这种方法说一句“高难动作,请勿模仿”,但是毕竟这样的方法实在太“非人”了,就连王强自己都说,“用这样的方式时间不能长,基本上一个小时也就崩溃了。”为了避免受其影响“走火入魔”,我觉得非常有必要介绍一下王强另外的“修行方式”。 他喜欢做一些即时性的文字游戏,比如在一个长时间的会议上,他会突然要求参会人员“脱掉衣服”,然后在大家狐疑的眼神里指指会场的条幅,“欢迎光临,注意,是‘光’临。”一句简单的语言玩笑冲淡了现场的沉闷;又或者,在餐厅吃饭服务员上来一个做焦了的“萝卜炖肉”,他会很轻描淡写地问服务员“是不是上错了,这可是‘胡(糊)萝卜炖肉’,”然后服务员会在愉快的笑声里高兴地给他们更换菜肴。“老俞经常喜欢说‘语言是一种力量’,或许也就是这个道理。”王强大笑。这就是那个让沈昌文追求到“朝思暮想,穷追不舍”的王强,让郝明义“到了北京总希望一见的朋友”,他对语言本质的洞悉以及灵活运用的方式折服了这两位中国有名的出版大家,在谈及与沈昌文忘年交的友情时,王强笑了,“他爱书成癖,嗜吃成性,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吃(痴)’。”这个王强,临了还不忘玩起深谙的语言游戏摆沈昌文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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