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在经济发展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对于道德、文化建设的需求肯定会上升。这在当前的中国社会中,已经显露出明显的迹象。
最近,广东省有专家指出,几乎所有社会热点问题的背后,其实质是“道德问题”。这些专家建议,广东省可考虑根据个人对国家的贡献和表现,尝试恢复“爵位制”,激励公民的荣誉感。
对于恢复“爵位制”的建议,各界人士褒贬不一。赞同者认为,建立“爵位制”在促进人的荣誉感方面有正面作用,它是一种对于道德方面的奖励形式。反对者认为,恢复“爵位制”并不现实。不但绝大部分老百姓不了解,而且也“解决不了问题”,并不是促进社会道德进步的有效手段。
在我们看来,广东的建议是值得重视的。“爵位制”的意义并不在于称号本身,它反映的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荣誉体系问题。环顾世界上的发达国家和地区,没有哪一个国家没有自己发自内心珍视的荣誉体系。这些荣誉体系,不仅体现了一种历史文化传统,也体现了一个国家和社会的价值观和道德观,这对于提升整个社会的道德文化水平,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文化符号,在社会上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
中国过去曾经有过自己的荣誉体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以“先进人物”、“劳动模范”、“杰出青年”为代表的荣誉称号,我们沿用至今;“雷锋精神”也在很长时间内成为荣誉体系中的榜样示范。然而,在带有明显阶级烙印的背景下,中国的荣誉体系被极端化、政治化。尤其是“文化大革命”运动,摧毁了中国社会的信仰体系。而在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中国社会忙于经济建设,忽略了社会价值与文化体系的建设,荣誉体系也变得十分苍白。
经济迅速增长与文化道德建设滞后的反差,已成为中国当代社会的一个突出问题,很多社会经济发展中的矛盾,都可以从这种反差中找到根源。我们现在亟需补上这几十年拉下的课。从这个意义来看,广东专家的建议,可以理解为重建中国荣誉体系的问题。这对于中国社会未来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如何建立荣誉体系,建立什么样的荣誉体系?这是中国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毫无疑问,荣誉体系有时代性。一个国家在不同的发展时段,有着不同的荣誉体系,荣誉本身就有时代的烙印,这是不可避免的。过去的“劳动模范”,就有着强烈的时代烙印;而类似院士与军队中的英雄,又带有局限性,不是全社会性的荣誉。因此,中国在新的发展时期和新的历史阶段中,要建立的荣誉体系必须是有现代感的。
另一个要注意的是,荣誉体系的建立必须考虑国际惯例。荣誉体系体现了一个国家与社会的价值观,它具有民族性,但是在一个全球化的开放世界,荣誉体系也应该体现出普遍的价值观。因此,中国重建的荣誉体系还要注意与国际接轨,符合国际惯例,否则就难以受到广泛认同,也难得到身处全球化之下的本国人民的肯定。而且,国际化也是荣誉体系的时代性的一种体现。
一个人缺乏荣誉感就难以上进,一个民族缺乏荣誉体系就像缺乏灵魂,不论其经济如何发达,都很难称得上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对于经济上正在崛起的中国来说,建立富有现代感的、符合国际惯例的荣誉体系是十分必要的,这是社会进步所必须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