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祭出了小幅加息、提高住房首付、定向票据等一系列金融调控政策,以应对过快的信贷增长速度。导致这一系列政策出台的原因之中,数万亿房地产金融的过快膨胀,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因素。国内舆论对房地产问题的讨论达到一个高潮,其中主要的批评意见就是房价过高,房地产商空置房屋哄抬房价,最后引发了中央对房地产投资泡沫问题的关注。根据当时有关部门的数据,有的大城市新建商品房空置率竟然高达60%。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为什么有房地产商敢于维持60%以上的空置率呢?按照营销学理论,保持一定空置率,拉高房价是房地产企业获得更高利润的策略,从房地产商经营企业的角度看没有错;但骂房地产商囤积居奇,牟取暴利,站在购房者角度来说也有道理。
著名学者徐滇庆就分析认为,现在房地产商可以低开走高,通过各种真假难辨的信息来兜圈子,显然在这种信息严重不对称的情况下,派几个官员去查是查不出名堂来的。徐滇庆建议,与其去查房地产商的空置率,还不如查他们的贷款来源。显而易见的是,之所以某些房地产商敢于空置已经建好的住宅,哄抬房价,关键在于他们有后续的资金来源。也就是说,某些房地产商能够通过各种合法、灰色甚至是非法途径从银行中骗贷,这一点在金融制度比较健全的国家中几乎不能想像。中国房地产商的资本负债率高达70%左右,严重依赖银行贷款。没有银行业的支持,他们绝对不可能维持较高的空置率。因此,中央只要严肃金融纪律,查处几个违规的银行行长,同时适当紧缩银根,这一类虚高空置率很快就会降下来,房价自然也就很难在维系高价了。
从中央有关政策的主基调看,可以认为,这一轮调控中,房地产行业是一个重点。中央不仅紧缩了银根,也屡次召开会议强调了警惕金融危机的重要性,并通过央行“窗口指导”整肃“金融纪律”,也查处了副部级高官给予了市场相当程度的震慑。安邦分析师认为,中央在金融问题上采取有针对性的“定向调控”政策,很可能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内调控的主要操作方式。
针对今年以来银行贷款增长偏快的问题,央行副行长吴晓灵又再次强调,央行不会下达具体的贷款规模管理,而要通过继续收紧流动性控制贷款扩张。吴晓灵认为,尽管中国利率传导机制比过去好,但由于仍对贷款利率下限和存款利率上限管理,利率传导机制还是不太完善,这部分导致了中国仍然实行以数量调控为主,价格调控为辅的调控手段。她指出,控制贷款扩张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流动性,一直收到商业银行没有能力继续贷款为止。“目前主要是通过发行定向票据的方式,谁的贷款多,就给谁多发。”她进一步指出,尽管定向票据比市场的央票利率要低,但仍高于其成本――存款利率,能够保证银行利润,但是不能保证其利润的最大化。
从吴晓灵的上述表态中也可以看出,央行不倾向价格调控,而倾向直接进行数量调控的手段,即少用直接动利率的价格手段,而更多的以定向票据和信贷增长上的“窗口指导”等数量手段来进行。这是“定向调控”的另外一种表述。安邦分析师在早前曾指出,在人民币汇率问题真正解决之前,央行可能将持续受到“夹心饼”似的煎熬,以尽量在流动性管理上维持一种并不稳定的平衡。显然,在这种谨慎维持的平衡之下,央行也很难采取大力度的总量政策,以避免对这种平衡产生过大的冲击,避免因此承受不必要的风险。我们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定向”式的调控政策,将是未来的主要政策方向。而一些资信能力较佳的企业,很可能继续得到大力度的金融支持,以吸收银行过剩的流动性;但另外一些资信能力过于糟糕的企业,则很可能在这一轮“定向调控”中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