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工潮到民工荒,短短几年,今年广东省政府取消了往年的春节后不准大规模招工的禁令——这个措施是为了缓解春运压力。然而,民工荒成为今年的一景。
有人说,这是其它省市经济发展、中央倾斜农村政策的结果,但是我们不难透过民工荒读出许多值得深思的地方。
“民工”、“农民工”这样的名称,象拖着小辫的清朝人在我们面前晃悠,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是对“工业化”、“城市化”的巨大贡献,然而在蛋糕做大后,他们得到的是什么呢?歧视,还是歧视,犹如印度种族等级社会的“贱民”,他们用血泪换来的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更遑论“利益分配权”、“公平公正”了。
中央提出“社会正义”、“和谐社会”的治国理念,和谐的第一步是观念的和谐,用封建色彩的观念,而不是用“公民社会”的观念,和谐是空谈的。
公民社会,那就是宪法赋予每个人的平等权力,构建公民社会,而不是封建等级社会,是国家和谐发展、长治久安的方向。
相伴着歧视的是利益分配的巨大失衡,有研究表明,改革开放以来民工平均工资每年增长了6元。
在这一过程,我们政府职能缺位、失位、“政府不作为”,我们以区域GDP作为政绩标准,以“保护投资者利益”作为唯一标准,以至出现湖南某地“谁阻碍××发展,就让谁××(威胁词语,略)”,民工下跪、拖欠工资、饱受凌辱的种种事情发生。
做经济工作,预测是基本功,我们可以预测项目、可以预测利率,而没有预测“民工”群体的利益分配,没有预测“民工”群体的需求,没有允许“民工”们用手来表达意愿——工会组织被认为是“不稳定因素”。
于是,民工们用脚投票了——民工荒。民工荒应该形成在很早的时候,而不是今年,我们政府的预测能力呢?
打工圣地——东莞的负责人在央视说,这正是好时机,一可以提高最低工资标准,比去年提高了120元的月薪标准,二是提高地价,促使东莞产业升级,向高新技术转移。
轻描淡写的背后,是广东省各级政府去广西百色等边少老区招聘劳动力,是我们政府的发展观仍然是原有的经济发展的单一发展观,这种发展观形成民工荒,而且也不可能形成真正的产业升级。而且回避了一个事实:在珠三角民工减少10%的同时,长三角民工增加了10%。在管理素质上,长三角的欧美企业在管理规范性、人性化上比珠三角的港台资本企业好得多。
以东莞为例,除了芯片不生产,电脑所有配件在东莞都可以找到,但这不是高新技术,有调查表示,很多大企业的总部纷纷迁往广州、深圳等城市化程度高的城市,原因就是东莞城市化程度不够,用被调查者的话来说,就是东莞工作还可以,生活实在不如广州、深圳。
说到区域发展的产业升级,我们各地地方官员给出的答案就是高新科技,上海一项权威调查表明,在江、浙、沪发展中高科技发展方向的“撞车”高达50%,如软件产业竟达74%的“撞车”,因此上海提出发展“服务”、“文化”等第三产业的思路。
经济上关于“分工”的理论认为,分工是由于资源禀赋的差异,作为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如何“工业化”、“城市化”是我们发展的方向,从外延的简单升级换代,产业转换,倒不如说应该从内涵,从产品的升级换代开始。
这点起码来可以考虑产品的附加值,为什么珠三角企业给出的几乎都是政府最低工资标准,而长三角企业给出的都高于最低工资标准的,为什么提高工资有的企业可以消化,有的却无法吸收?因为企业产品的技术念量低、附加值低、利润小,我们政府与其考虑把劳动密集型转化升级为高新科技,还不如在企业的产品结构上多些政策倾斜。
而产品的升级换代,必须要有一支庞大的技工队伍,如何形成,这是摆在我们政府面前的又一个题目。今天国家提出给要5亿农民中向城市化转移的进行培训,培训费用是每人800元,但愿这条能够实实在在的落到实处。
一个国家最终的竞争力是人才素质的竞争,这里也包括了技术工人的技术等级和人数。
所以说,透过民工荒,我们应该把社会公正作为又一个生产力要素,通过提高社会管理的智慧和技能,让民工成为“技工”,让迁徙的脚步渐渐驻足在我们新兴的城镇,完成中国社会向“工业化”、“城市化”的和谐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