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问题已经是国之痼疾,很多高士开出的良方,效果都不是很大,国人还在摸索新的治腐道路。要摸索新的道路,必须清楚腐败的现状,对症下药。腐败可以分为很多种,行政腐败、司法腐败、金融腐败、学术腐败等等。现实中,人们比较关注的是前三种行政、司法、金融等腐败,而学术腐败由于离基本的群众较远,一般没有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行政、司法、金融等腐败都属权力腐败,而学术腐败之中也有运用权力的部分,但主要的还是“学术”方面的腐败。比如,北大英语系副教授黄宗英曾因学术剽窃被解聘,并引发了一轮观点碰撞,笔者在这里也谈一谈对学术腐败的认识。
所谓的学术方面的腐败,是在学术研究之中的不正之风,比如人情稿、金钱稿、色情稿,比如挪用研究基金、贪污研究基金、私分研究基金,比如剽窃他人成果、强占他人成果、毁灭他人成果,等等。这些好像只是学术领域的事情,与普通人没有多大关系,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学术腐败扼杀的是民族的创造性,销蚀的是民族发展的动力,压制的是真正的民族精英,不但与一般人息息相关,长远看,是在挖掘民族灭亡的坟墓。
一
学术腐败也是涉名利的腐败,这一点与权力腐败是相同的,学术腐败也发生在有学术研究的特定权力的人身上。某人有某研究方向的研究权,对同类研究尤其是民间自发的一些研究就进行打击压制,目的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但显然违背了人民利益。某学术刊物只要有赞助就为人发稿,否则免谈,结果经济效益上去了,但一些毫无用处、毫无创新、灌水、注水的文章占据了刊物,学术性就这样失去了。教授学者整天想的是如何多挣钱,而不是如何多出成果,没时间研究成果,就把一些人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有的干脆从国外的成果中抄袭来应付。专家的名分混出来了,但国内的学术却混没了。
学术是科学技术的摇篮,科学技术都是从学术之中生发而出的,学术决定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方向,因而也决定着世界的发展方向,正是学术的发展和进步在决定性地推动世界的发展和进步。爱因斯坦相对论把人类带到了核时代和航天时代,而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把人类带到了自动化信息时代,马克思社会主义理论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革命,而契约论、天赋人权论等为近代资本主义奠定了基础。学术起到的作用如此之大,学术腐败起到的破坏作用就可见一斑了。
学术腐败毁灭的是国家民族的未来,其危害性之大,目前是无法更确切预见的。反腐败把治理学术腐败放于次要地位是不当的,权力腐败的影响主要是短期的,而学术腐败的影响是长期的,因而也需要长期治理。权力腐败可以通过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实现治理,而学术腐败无法通过监督实现,因为高深的学术一般人看不懂,一些人搞一些假学术来骗群众和领导,是很容易的,因而加强对学术腐败治理方式的探索是当务之急。
二
目前在网上基本已经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中国的新思想必定产生于“民间”,产生于学院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原因就是学院中的学术精神已经僵化,一些学者写出的东西像八股文,如出一辙,只知引经据典,很难找到新思想。而在“民间”自由思想者,思想活跃,开拓性极强,又直接接触中国的剧烈变化的社会实际,在逆境中创新是他们的特色,新思想必定出现在他们中间。笔者很赞成这一论断,中国的新思想非产生于民间不可,但笔者同样还有一个论断,那就是只要学术腐败不被遏制,产生于民间的学术成果必将被窃取,并以产生于学院的结果问世。
学院派把持着学术的传播渠道,一些权威的学术报纸、刊物一般的民间学者很难进入,有的民间学者把自己多年心血凝成的思想作品通过各种办法,去找一些所谓的学术“权威”想得到认可,但基本都无功而返。比如一位网友写出的《极限论》,里面很有新思想,但想尽办法也不能使自己的思想得到认可,最后对学院彻底失望,决定与学院彻底决裂,在网上成立了《中国网络哲学协会》欲与学院对抗,得到了网友的极大支持,像极限论这样的遭遇民间学者是深有感触的,广大网友对其支持说明了一切。这还是学院利用权威扼杀民间研究的一面,可能是怕民间学者夺了他们的饭碗,但对民间学者来说,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那就是自己的学术成果可能被学院学者窃取,改头换面,变成学院学者自己的成果发表问世。民间的学术成果与学院的学术成果表面上交流了,而这种交流是以牺牲民间学者的根本利益为代价的,这对民间学者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最终将导致民间学者新的行动,那就是中断中国新思想的形成。
民间思想家目前显示自己新思想的渠道只有网络,一些官办、民办的网站汇集了大量的思想者,对一些问题或集中或分散地进行研究。一些朋友会说民间思想通过网络发表就可以问世了,其实这是更不可行的。新思想的问世其实是有发表和得到公众认可两步的,尤其是得到学术界的认可,是新思想问世的关键一点。目前我国在学术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对其保护是比较强的,但仍然避免不了被窃取,有的还要打官司解决。在网上这种保护是极弱的,弱到有的人原文照搬窃取也可能被发现不了。目前一些人写文章,尤其是写一些毕业论文,不上网检索文章的几乎没有了,有的检索到文章后加以引述、借用,这是好的,有的就是“拿来主义”,大段大段地窃取,还有的干脆直接改一下名字交上去完事。这些水货没见那个被揪出来,如果把近几年一些院校的毕业论文检索一下,大家或许会发现,自己的文章就在那里躺着,只是换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网络在带来思想交流的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学术腐败的便利,一些专业研究机构的学者也经常上网查阅信息,吸取新思想。他们中的一些人对学术腐败也是很痛恨的,也很想矫正学术机构的腐败,但显然除了道义上的支持外,其他也是无能为力。网络对思想的保护是很弱的,每个网站几乎都写着版权归网站和网友所有,但由于网友用的都是网名,不是真名,这对权益的保护是很不利的。打官司也不好打,取证将有难度。再加上有的一稿多投,在每个可发表的网站都发表,使得文章被窃取后很难得到网站的支持。而专业的权威学者显然在这一点上是占有优势的,由于他们久负盛名,一些思想由他们提出来很不奇怪,是顺理成章的,提出来后很快就会得到公认而问世。如果他们窃取了民间的研究成果,民间学者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比如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应该说爱因斯坦是比较正直的人,由于在创立广义相对论时需要新的数学工具,就与前苏联的一名数学家有了合作,结果前苏联的这名数学家比爱因斯坦还要早提出广义相对论的引力公式,所以在苏联人们认为广义相对论其实是他们国家创立的。当然单纯的数学上的公式意义是不大的,必须结合上其物理意义才是有用的。但如果苏联的数学研究成果得到承认,广义相对论就将是爱因斯坦与该数学家合创的了,结果人们将这位数学家忘记了。这一历史悬案已经成为了过去,但今天提起来还是对我们有警示作用的,专家借鉴了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就是他只是吸纳了一部分,但对于一个很大的学术成果,对该被借鉴人该如何评价和对待呢。
中国的民间研究者是最脆弱的,或许他们有很多已经拥有了较系统的新思想,但迫于目前学术腐败的压力,不敢、不愿提出来,如果学术腐败得不到改善,或许他们将不再提出来,令新思想自消自灭。目前网上也有一些新思想,但我们看到不是指导性不强,就是不系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还欠缺。另外,网络的学术腐败也正在抬头,有的网友在辩论问题时,指出问题的出处、来源,这是好的,有的干脆就在他人基础上直接提出自己的观点,给人的印象是他好像是新思想的提出者,这种情况任其发展下去,将使网络学术最终终结。
无论如何,我们得到的结论是:学术腐败将阻止中国新思想的问世。而由于中国新思想代表的是新的中国时代,是中国的未来,所以,学术腐败阻止的是新的时代的到来。有人说目前由于网络的存在,导致了思想界的现代的“春秋战国时代”,这种说法有道理,但没有把学术腐败考虑进去。如果学术腐败得不到治理,思想界必将在新思想还未出世时就进入“焚书坑儒”的秦代,那将是中国未来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