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曾在一篇网文中写道:“中国的房市‘可上九天揽月’,中国的股市‘可下五洋捉鳖’”。造就如此景观,政府应该功不可没。前有“厉股份”的摇旗呐喊,后有证监会等政府部门的层层审批、核查;我们的政府终于为新中国的股民们打开了“地狱之门”。一批又一批的上市公司和证券公司纷纷粉墨登场,恰如108只妖魔鬼怪升天,混世魔王出山;无不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在股市上几乎把中小股民的血汗钱痛痛快快地一吞为快;如此的场景决不输给当年“乌鸦与马雀”时代的“轧金子”。再看后来的房市。为了激活当时一片狼籍的房市(尤以海南等省市为甚。),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的购房优惠政策。银行部门为了抢先获得被誉为优质资产的“房贷款”,不惜放宽审批程序,几乎无限量地放贷。一时间,不少有识之士,时俊豪杰,把握机遇,“该出手就出手”,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大量套用国有银行的房贷,进而肆无忌惮地大炒“楼花”、“楼盘”。还有,为了清理国有企业的“三角债”,一下子注入了几个亿的资金,成了“肉包子打狗”;给财政部门与银行捅了个天大的窟窿,据说有“黑洞”之美誉。当然,这些应该是上届政府的“业绩”或大手笔。
“新政”伊始,放几把火,乃情理之中的事。经济领域关乎国计民生,绝对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以“科学的发展观”,总揽全局;整治市场,是新政府责无旁贷的。股市降到了冰点,当然要使其冰雪消融。因而有了一揽子的政策法规的出台,俨然是要海底捞月,将股市起死回生,点石成金。还有近来形形色色的房市解决方案,大有泰山压顶之势。如今的股市虽然有所回落,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但依然是有价无市;市场的悲哀莫过于投资者丧失了心理预期。房市的价格指数曲线似乎陡滑,可是有钱人却持币驻足观望,买涨不买跌;没钱人依然大失所望,与其承受能力相距甚远。这样的房市就会呈“此地空留黄鹤楼”的态势,因此与房市相关的产业链断裂而产生的“骨牌效应”,一定指日可待。
我们进入市场经济已有不少年头了,“小政府,大市场”;在所谓的西方经济学的教科书上,“两个剑桥之争”好象也鸣金息鼓了。可是,经济自由的放任主义,在中华大地吃了闭门羹之后;凯恩斯主义的政府干预却大行其道;大概是步入了马克思主义的后尘。由此可见,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之特色即在于此。
目前,我们又面临着一场政府与市场的伟大博弈,其气势之磅礴,绝不亚于当年的“三大战役”,宛如“百万雄师过大江”,可谓威风八面。虽说商场如战场,可我以为,那是在微观经济的层面;在宏观经济的层面上,商场与战场似不可相提并论。市场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因而有研究市场的经济学理论;倒确实没听说过有什么“战场经济学”的。人民信赖政府,是我们政府的荣幸。但是,无所不能的政府,在人类社会的历史长河里,似乎从未出现过。有时,无所不能倒成了一无所能的替代词,犹如无所不为与无所作为;因为只有上帝才是万能的。所以,诺斯提出的“国家悖论”有其经济学上的意义,故因此而获个诺奖,倒是名副其实,受之无愧的。我们现在的政府就像当年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大人“我要谁,就是谁!”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我们的政府就是那么的伟大而至高无上,因为我们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小民无力自治,只有伏乞“皇恩浩荡”了。
是大市场还是小政府,亦或大政府小市场,甚至于有政府而无市场;在中国一直是个问题;这是国情使然也。这个困境在经济学说史和经济发展史上的确没有先例可循,我们的祖国太大了。当年凯恩斯主义的出台是对过度自由经济的拨乱反正,是恰逢其时的;而我们的自由经济远未启帆扬航,还远不如在如来佛手掌中齐天大圣。如果让一个患有虚脱症的病人吃一枝野山参,那不知会怎么样的后果。是让市场自生自灭,还是政府加大宏观调控力度,的确是见智见仁的。可是,我总在为政府好心而办坏事而捏一把汗,因为此类的故事在中国发生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试想,如果在这次政府与市场的伟大博弈战役中,政府以“海底捞月”与“泰山压顶”之强劲之势,排山倒海,雷霆万钧;将市场三加五除二而彻底搞定了;那么,我们还要什么市场经济呢?市场经济回天无力,无法超然于政府干预之外,就像一个断不了奶的婴儿;我们的市场的低级化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恐怕也就如此这般地止步不前了。
倘若政府打赢了这次股市与房市这两大战役,那么,究竟谁是其中的受益者呢?如果大股东对股市没信心,小股民又挤压不出多少奶水;富人有钱不买房,穷人没钱能买房;这难道是“宏观调控”之目标所在吗?没有赢家的博弈,需要参与者的理性思考。如果从“国家的暴力潜能”或者说“政府是最大的垄断企业”的角度考虑,或许会有赢家。老子曾说过:“治国若烹小鲜”,看来,老子“老”矣!
总之,成也政府,败也政府;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