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矿大的校门,我就难以为考上这所学校而高兴,她有一个太破太不起眼的校门。我很怕有朋友来学校找我,怕他们看见这扇门,它实在不像一所大学的校门。而进大门后的那条路是一条布满大坑小坑的泥巴路。不知道在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当今社会,在如此繁华如此有文化气息高等学府林立的北京,这样的一条路能否通向知识的殿堂。我也很不愿意打车到学校,因为我说到矿大,熟悉京城的出租车司机几乎没有知道的,我只好说在北语旁边,就隔一堵墙。这样的解释让我很难堪。
后来我发觉不仅我是这样的心态,同学们大都如此。
学校的不出名还因为小,东西南北一眼望到边。而大学给人的印象都是一座小城市般的,地域辽阔,设施齐备,大部分的大学都是如此。不久我就得知了学校割地的历史。据说很久以前,南到往北语内一里地,北到清华东路,西到五道口,都是我们的校土,经过多年的分割,最后就剩下这么一块立锥之地。而东边广播学院附近也曾有我们的很大一片地,也被无偿赠送出去。有位忧愤难已的同学特地带我去北语校内看一块下水道井盖,上面的文字还可以辨认清楚,是“矿院”几个字。
我们都不知道历任校长怎么能够容忍这样一扇校门,更不知道那些割地的校长们怎么就那么慷慨大方,慈禧割地还觉得心疼呢。
所幸进校不久学校开始修大门。我们都很急切地盼望着大门早日修成。这种急切的盼望离我的确有些遥远,好象小时候盼望去裁缝店做的衣服,日夜巴望着做好了穿到身上。大门终于修好了,很醒目很壮阔的,我顿觉扬眉吐气,以后不怕朋友来学校找我了,这扇门就能把人唬住!一年内学校变化挺大,挺拔气派的学生公寓建成了,挺立在校园北边;科技楼已经投入使用,另一栋新楼也完工了,同学已经开始计划着去那儿上自习;通向大门的那条泥巴路早已修成正宗大道,足以通向任何知识的殿堂,其他的多条道路也在紧锣密鼓的修建;还作了不少绿化工程。因为修建,免不了带来诸多行路的不便。我们住宝源公寓的要从学校外绕着走,不少路走起来很困难,但几乎没有人抱怨,相反,大家似乎都很快乐的绕道而行。
学校还是这么小,但她的改善已经让我们的沮丧越来越少,自豪越来越多。我们感谢这种改善,因为这不仅仅是现在我们可以享受这美丽的环境,更重要的是,在我们离开学校以后的岁月里,在我们心中的学校是美丽的可以自豪的,我们将一生感受这种美好,拥有这份荣耀。学校不属于某一个人,即便是校长。但学校又属于曾经在这里求学、工作过的每一个人。属于一个优秀的集体是这个集体中每一个人的荣耀。我从来不喜歌功颂德,但我由衷地感谢现任的学校领导,他们极大地改善了学校的形象,让我们对学校的情感有了着落。
很多年来领导们总是在强调每个人都要为集体做贡献,但事实上,一个集体的领导可以极大程度地改变这个集体,而一般人员却无能为力或是其力甚微。一个校长可以随意割让一片“校土”而让历届学生叹息不已,一个校长也可以修建一座壮观的大门让校貌大为改观。往大了说,毛泽东的一句话能掀起文革十年浩劫,邓小平的一句话能让中国走向改革开放。领导的作用实在具有弥天之力。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而在其位的人,一定要谋好其政。只要是领导,大则涉及无数人的命运生死,小亦波及数人的悲欢,不可不谨慎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