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际咨询企业美世咨询有限公司对全球144个大城市的新近的物价调查,该公司日内瓦办事处6月20日公布了其结果:在这些大城市中,日本东京、大阪和英国伦敦分列世界物价最高城市前3位;北京从去年的第11位降至第19位;而上海则从去年的第16位降至第30位;香港从去年的第5位降至今年的第9位(《国际金融报》6月21日)。
别以为新近的数据显示了我国城市物价指数全面下滑,据专家称,殊不知此次中国城市的排名大幅降低主要是受人民币、港币汇率与美元挂钩的影响。因为近年来中国消费物价指数持续上涨,2004年物价指数当在4%以上,2005年我国政府表示将控制在4%以内。所以,大城市的高物价、高消费仍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心头之患。
人们一直以来都十分强烈地质疑,一个人均收入排名世界110名开外的国家,它的中心城市为什么其物价如此高昂,消费水平如此奢侈?它的人均收入与它的消费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这个排名可以解读出许多我国经济生活的密码来,但本文我只想探究到底什么人在为高物价“埋单”,什么人是奢侈消费的常客?
此间我在国际互联网上搜索资料分析的结果是:有四类人成为北京、上海进入全球物价靠前排名的造就者:第一类是腐败官员,第二类是富豪族,第三类是境内的外国人,第四类是时髦族。进一步分析我们会发现,时髦族对于高档消费不是经常的、习惯的,而是偶而的、尝试的,他们并不是高物价的基础消费人群,至多不过是尝鲜者。在其余的三类人群中,境内的外国人,无论是来中国做生意的还是旅游者,他们的消费与他们的收入、他们的生活习惯是一致的,很正常。至于富豪一族,他们花他们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他们倒是高物价的贡献者。无论这种消费是他们在学习贵族生活方式过程中所交付的学费,还是为了增光添彩在附庸风雅,都是他们自己的事,都是正常的市场行为。这三类人的任何消费,都是合规合矩,都是无可指责的。如果我们要对富豪族与时髦族的消费给出什么建言的话,最多也只是希望他们在选择消费项目时注意健康性。
问题的焦点在于,腐败官员的高消费,必须引起我们的特别注意。由于腐败消费数额巨大,涉及项目广泛,据许多网民反映,这正是高物价的恶劣支撑者。腐败消费的第一个特点是消费者不“埋单”。他只管花钱而不掏钱,有人挣着给他掏。他的任务就是如何花更多的钱,以便自己为他人办事的权力卖个好价钱。腐败消费的第二个特点是消费的豪华性、奢侈性,换句话说就是为讲排场、摆架子、耍气派乃至满足虚荣心能花大把钱。在一个发展中的国家,消费往往是二元发展,普罗大众的消费与超级豪华消费是完全不同而又并存的市场。后者,正是为腐败消费准备的“专场”。凡是有过出国经历的人都清楚,发展中国家的豪华消费,比之发达国家非但不差,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腐败消费的第三个特点是消费的颓废性、阴暗性。积极的、向上的消费,通常是阳光消费的特点,那种腐败消费是见不得人的,腐朽没落的,甚至是有违人性的,诸如赌博、性交易乃至涉毒等等。腐败消费的这些特点,必然以耗巨资来实现,必然在高物价中显金身。
一个城市的高物价如果是因为它的经济中心地位引发的,自然在理解范围,然而政治中心成为高物价、高消费的中心,是耐人寻味的。寻租理论说明不了这一问题,因为它无法解释,为什么美国华盛顿作为政治中心却不是高消费的中心,而在中国北京这两者统一得如此契合?这不正是权力转化为商品,权力蜕变为资本在作怪吗!各位看客试想,一斤茶叶拍卖到数几十万元,一颗荔枝拍卖出几万块,这种如此荒唐的价格背离价值行为,居然在我国社会经济生活中冠冕堂皇,甚至登上各大媒体尽情做秀,我真不知道这与上一世纪“大跃进”时期亩产几万斤粮食的浮夸有什么两样。这种严重的思想异化,居然源于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党政领导,真不知道马克思在天之灵会不会再次悲愤疾呼:我播种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虱!
究竟是谁在造就北京、上海这些城市在国际城市群中的靠前排名?我的回答是:权力资本。权力转化为资本的过程中,它需要高消费,而市场又能及时“变脸”提供高物价品种的消费。正是在这里,公权在他们的手里转化为豪华轿车,高档别墅,美味佳肴,顶级行头,万金豪赌,超级体运,金屋藏娇,以及一般人连听也没有听过的高价消费项目。正是权力资本的腐败消费,将中国许多城市特别是北京推到了高物价排行榜的前列。打击权力资本,反腐倡廉,是治理城市高物价的治本之策。
“他们种的粮,他们盖的房”,然而在消费的盛宴中,却没有他们的档。一边是低消费、普通消费,一边是高消费、奢侈消费,真是冰火两重天!有时候我都自己硬是想不明白,有关领导如此高消费,他有没有想到中国仍有几亿农民仍生活在十分普通的生活水准上,而且还有近亿人口在水深火热的贫困线上挣扎。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局面如果处理不好,让矛盾走向公开化、冲突化,他们随时都可能成为贫困队伍中的激情者的革命对象。从另一角度来看,所谓“饥寒生盗贼”的古训,腐败消费者为什么就不能多长记性。
面对如此大的反差,而又在中国的政治、经济的中心城市,不知管理层从中读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