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负责美的生活电器制造有限公司素质模型和干部考察咨询项目期间,大概是5月21日那天的中午饭后,按这里的习惯,照例小憩了一会。到下午一点该上班的时候,例行响起的音乐把大家唤醒了。我在醒过来的时候,记得一个很模糊的梦一闪而过,而且只模糊记得梦中的最后一句话,其它的场景则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因为这句话没头没脑,而且还有点怪异,所以当时就顺手记录在草稿纸上。
只记得这句话是一个女孩子(但我不知道她是谁)说的:“他们要把我嫁给康门德”,我甚至不知道她跟谁说的,总之我在梦中是听到了。
这句话有一个词——康门德——是很令人奇怪的。这个词从未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出现过,也从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可以说毫无来由。何以在梦中我们的大脑会造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词来,实在是很神奇的事情,现在清静下来了,不如对这个梦做一番解析。
一旦对梦的剖析清楚后,我的这个梦的隐意其实是显而易见的。为了便于理解,我借用弗洛伊德的方法,分2个步骤来对这个梦进行解析。
弗洛伊德是精神分析大师(也是鼻祖),对人类潜意识研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潜意识理论,被视为开启人类灵魂大门的钥匙。他对人类精神世界可谓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关于他的影响力,简单一点,我们可以借由莎士比亚来略微概括一下:人们都认同,莎士比亚是欧洲有史以来第一文豪,欣赏莎翁的戏剧可谓最高的艺术享受,但是在弗洛伊德时代的欧洲,人们发现,借由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和由此创造的诸多新词汇,来欣赏莎翁名剧时,则这种艺术被升华到极致了。尽管这远非弗洛伊德研究潜意识的初衷,弗洛伊德也对此大为光火,但是他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在弗洛伊德看来,梦就是潜意识的一种表现形式。大概来说,我们对梦的理解,都可以分为二个部分,即梦的材料积累部分和梦的检查机制部分。以下我们就从这两个部分来对这个梦做出分析。
第一部分:梦的材料积累
人们做梦往往是个人愿望的满足,因此,梦的题材就会来自我们日常(主要是最近)发生的重要事件,因为这些重要事件也往往代表了我们的愿望。这些重要事件的一件或多件(一般是后者)组合成同一个故事在梦中出现,这就是我们的梦既荒诞不经,却又似曾相识的缘故。
就这个梦的原始材料而言,我回顾了最近发生的重要事件,只要把“康门德”拆分或组合一下,例如变成“康”、“门”、“门德”、“康德”等,则这些重要事件都是包含了这些字或词的。以下是这些字词和对应的重要事件的罗列:
康:最近在给客户优秀经理人做BEI及编码工作,其中一位总监的名字中就有“康”字,并且该总监是我访谈的对象中印象最深的一个,因为在2个小时以内的访谈中,一般人要4-6个事例才能访谈完整,对他则是用2个事例就较完整的访谈完了过去5年的工作经历,令他本人和客户方面的陪同访谈人事经理均较为意外,恰巧就在21日的早上,我在做该份访谈记录的编码工作,我相信在潜梦意境里,因为这份经历,而有“康”字的出现是毫不意外的。
门德:上周在广州,参加完俱乐部的训练后,刚好旁边是全国女子花样游泳冠军赛,所以顺便进去看,里面有很多运动员在排练,身临其境,跟在电视上看的其实大不一样,特别是对她们在水底潜很长时间并且做出种种整齐划一的动作,而不会呛水感到不解,因为我们在水底动作就免不了要吃水;另外,亲眼所见,才发现这项赛事的确美感十足,这是以前不曾留意到的。接着跟旁边的一位运动员说话时,刚好响起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总之,那是上周一次难忘的经历;而门德尔松中的“门德”应该是康门德这个怪异的词的来由(机转)之一吧。
康德:最近刚好读到康德的书。
门:上周和我们公司的某顾问争论公司名字的作用,我的观点是名字对公司极为重要,公司的名字必须容易记住;他则对名字的重要性不以为然,并举例说惠而浦的名字就很难记,但是公司照样运作得很好;当时他的态度很强硬,所以我就没有继续下去。但事实上,我有足够的证据坚持我的观点,比如对美国营销史影响最大的观念就是定位,其中对名字的重要性一再强调,例如蓝色巨人IBM就因改作此名字而使得公司的发展大为改观。考虑到无谓将争论变成争吵,我没有继续辩论下去,也就是说,我的想法被压抑了。其实我当时想说的是,惠而浦并非一个难记的名字,它沾了惠普(同音)的光,不过在中间加了一个“而”而已。到了梦中,这与康门德是康德中间加了一个“门”字应该存在联系。
第二部分:梦的检查机制
我们的心灵分为意识和潜意识。如果把心灵比作冰山,在弗洛伊德看来,意识就如冰山的水面以上部分,而代表我们真实世界的潜意识则被隐藏在水面下,占了绝大部分。由于潜意识代表我们最真实的内心世界,它的表达是直接而裸露的(在大众的眼中,这意味着不体面、不道德、不符合公共准则等等),因此,意识会严格把关,要么将潜意识压抑住,要么把潜意识经过伪装后,体面、合理地表现出来。比如在上面提到的我与公司某顾问的争论中,潜意识显然指使我争论到胜利为止,而意识则认为在同事面前这样做是有失体面的,所以潜意识就被压抑了。
即使在梦中,意识对潜意识的控制也不曾停止过,所以,白天不曾实现的事件,潜意识借由梦的形式要继续其愿望的实现时,仍然要经过意识的检查机制,这个检查机制就是将这些真实愿望以合理、体面的方式伪装后,再表现出来。而伪装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将重要的事件变成无关紧要的事件表现出来。
在这个梦中,所有的重要事件,借由一个莫名其妙的名词“康门德”组合到了一起,再由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个女孩说:“他们要把我嫁给康门德”——巧妙地伪装后,潜意识经过蜿蜒曲折,终于得以表现出来。
以上就是对这个梦的主要解析过程,当然其中尚有较多细节需要说明的,限于篇幅,不再赘述。
潜意识的研究对于了解人们的真实世界有卓著的价值,弗洛伊德最初将其用于精神病例的分析与治疗。在其它领域,以人才评价为例,我们所使用的最有效的人才评价方式,均可涵盖在行为观察和行为面谈范围内。而之所以要借助行为来评估人,可以追溯到潜意识的研究,因为潜意识告诉我们,语言(是经过伪装的)只有局部可信。当然,其中关系非三言两语可以言尽,在我的另一篇文章《BEI的背后》里,较为详细的解释了行为面谈的原理,在此就不再多言了。
当然,本文写作的目的,到底还是这个梦的解析过程,本身就是十分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