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历史没有太大的兴趣,更谈不上有研究。所以,关于经营的历史起源,我只能从身边所见的一些事例,加以推测,由此想象它的过去,大概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本书不是什么大作,不过就是一本休闲读品,供你茶余饭后消磨时间之用。所以,敬请读者不要一本正经地去求证当中内容的真伪,包括书中的其他部分。你姑且当它是一部手抄本,作为民间奇闻怪谈的杂录便是了。
经营是怎么出现的呢?我们不妨从一个虚构的现代故事,作为推测它的历史起源。这个例子,也不完全是虚构,它正是从我那位远亲从前的一段经历改编而成。我的远亲,新婚之后,跑到城里投靠他的姑父,指望姑父能为他找一份能够领工资的职业。对于乡下人,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像城市人那样,每个月能领到一份固定的收入。
以他的水平、能力和条件,凭他姑父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有如此多大学生待业的环境下,想在城市找一份固定工作,谈何容易?所以,开始的那段时间,他每天在姑父家中一边等待消息,一边为姑父一家做饭、干点家务。
菜市场来的次数多了,我远亲已经摸清楚各个摊位的菜价、质量之间有些什么区别,故此,他总能找到一些价钱低,斤两足的摊位光顾。例如,市场上出售的鸽子,不但价钱贵,价格变化也相当大。之所以他特别注意鸽子的价格,是因为他姑父一家人,十分喜欢喝鸽子汤。
在一个隆重的节日,我远亲回乡度假,顺便到已经阔别多时的孩提好友家中串门,正好看见好友的父亲养着一群鸽子,于是,同好友的父亲聊起天来,这样一来,让他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好友的父亲养的鸽子,原来是出售给上门收购鸽子的小贩,卖价同菜市场上的买价差了一大截。
我的这位远亲为此喜出望外,连忙向好友父亲打探乡下养鸽子的情况。好友的父亲如数家珍,向他一一道来。当即,我远亲便与好友商量,打算做鸽子的生意。
乡下人不知天高地厚,更加不懂得市场调查、分析计划这类时髦的玩意,说干就干。在返城的时候,我的远亲靠拦截过路的顺风车,硬是用自己一双手,把好友父亲几十只已经营养大的鸽子,提回姑父家中,除了留下两只给姑父一家尝鲜,其余的全部拿到菜市场交给小贩。
起初,小贩不愿收售他的鸽子,情急之下,我远亲以寄卖方式,让小贩卖出多少,然后结多少的账。可惜的是,因为小贩每天售出的鸽子数量有限,不出几天,鸽子便死了一半。
这并没有令我的远亲气馁,反而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伙同好友一起,到乡下其他养鸽子专业户家收购,然后贩运到姑父家,再分头按照每天估计的销售量,送到各个菜市场小贩的摊位实行寄卖。条件是要求对方提供本地人作担保,这个主意是他的姑父帮他们想出来的。从此以后,他姑父一家人再也不喝鸽子汤了,据说,连听到鸽子的名字都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两个好友如是干了两年多,不但把鸽子放到菜市场上寄卖,还交给当地十多家酒楼,作为红烧鸽子这道本地名菜的专供货源。这时候,他们的钱已经赚得有点不知到怎么花了。
两个年青人开始盘算着要做一个真正的老板。他们在乡下请了几名帮工,专门负责挨家挨户收购鸽子,再把收来的鸽子押运到我远亲在城郊临时租用的存货场,然后分送给各处的客户。虽然生意已经做大了,但他们的工作却比开始的时候轻松得多,每天做的事,主要就是向客户催收货款。
多年以后,我这位远亲,常常以此为例,告诫他的员工,不要太过相信市场调查。他的理由是,未来的事态怎么样,并不会老老实实按照你的调查报告和分析结果走,只要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就足够了,关键还是在于付诸行动,然后边做边调整,这才实际可行!
当然,只是像他这样的粗人,才有如此的想法,但也不是全无道理,相当一部分的经营者都是这么干出来的。后来的发展,确实也不能让人预料。远亲的好友,因贪心作祟,瞒着我远亲,私下与城里的鸽子批发商合伙,直接从乡下农户大量采购,然后通过批发商渠道出货。结果,因为资金实力和经营成本不如批发商,导致这门生意做不下去了。我远亲的那位好友,后来也被合伙的批发商抛弃,最后回乡下,帮自己的父亲养鸽子。
为此,我的远亲痛心了好一段日子,一是痛心从小玩着大的好友,竟然也会出卖自己;二是心痛本来很有前途的生意被毁于一旦。按照他的计划,等将来资金和市场网络积累起来以后,发展自己的养殖场,甚至办饭店和熟吃加工厂。看着原先的同行一个个陆续实现了自己未竞的梦想,怎能让他不痛心?
经过这次变故,让我这位远亲从此立下一个信条:情愿自己不赚钱,也要让合作的人先赚钱,以此捆绑着对方一定要同自己合作!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怪念头,使他后来有条件和能力进入其他行业,甚至高科技产业,直到有今天的成就。
虽然,有不少认识他的人因此而非议过他,也包括我在内。更有人暗地里模仿他,但至今还没发现,有一个能够像他那么成功的。我认为,这同人的品格有很大的关系。没有这种品格,学不来这样的举止,更加达不出一样的效果。由此,再一次印证了品格对于成功的作用!
以上的例子可能有点离题,但它也告诉了我们一些东西:
其一,做生意的人,他们赚的钱,与自身的劳动付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作为经营者,反而有必要从一般的劳动中脱离出来专注于他们真正的职能;
其二,经商做生意,往往就是从市场价格里面发现有利可图的机会,然后才开开始经营起来的,由此可见,利润首先是同价格有关系;
其三,经营一定是以交易为前提,如果不存在交易,也就不可能从事经营,更加不可能利用价格中的空子赚取利润;
借着以上这些我们现在还可以看得见的现象,再去追溯经营产生的历史。藉此,我们也许能够证实,是否如生意人所说的,利润就是来自消费者身上!
凭中学时代所学的历史知识,已经足以让我们知道,人类最初的生产方式,大概就是为家庭为单位、自给自足的男耕女织。我估计,它不仅仅只是当时的社会生产方式,恐怕也因此决定了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观念,生产劳动是他们最应该、也是唯一值得做的事情。他们的一切活动,包括喜庆娱乐、精神寄托,都以生产活动为中心。
我们可以从现在一些仍然相当原始封闭的少数民族地区生活和风俗加以比较。在那个时代,朴实的远古居民,他们只能把全部的精力,用于日常生产劳动、持家育儿的份上,勤劳成为了他们维持生计的唯一方式。遇上天灾人祸,免不了难逃劫数,例如,身体伤残、患病的人。一切与生产无关,甚至消耗生产品和生产资料的举动,都不会受到人们的欢迎。
生产力总是有发展的可能性,至少,也会因为遇上好天气,或者新的、肥沃的土地被开垦出来,劳动技能的熟练和工具发明,也就是人类生产率的第一次提高,必定要令家庭生产量增长,最终出现某种产品有剩余的程度。
很自然地,生产条件和劳动力素质不相同,各个家庭的剩余产品种类也因此而有可能不一样。这也是很自然地发生的事情,就是人们开始利用自家富余的产品,同邻居交换对方富余而自己短缺的产品。
也许,在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不同产品的交换比例,不可能以它们的生产价值作为标准,最多也只是提供一个大概的参考依据。显然,那个时代的人,不可能有这样高的智商,用现代人也未能彻底研究得透的价值理论,去解决他们偶然发生的交换行为当中,关于交换价格的决定问题。
至于,他们最终根据什么来决定彼此之间的交换比例,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产品交换量,只是一个令交换双方都愿意接受的比例,取决于各自的意愿和需要,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精确的、受村落里面所有的家庭都公认并严格执行的标准,这就为后来经营的出现埋下了伏笔。
相信也一如现代的情形,在古人的村落里面,肯定有一些好吃懒做之徒,或者肢体残缺、被遗弃的人,他们要么偷窃抢掠,要么行乞讨食,以此为生计。久而久之,他们当中有人发现,在人们的日常交换里面,竟然存在有利可图之处。
我们不妨假设一种情景来加以解释。远古的某个村落,生活着数户人家。一直以来,过着各自种粮织布,自给自足、封闭的家庭式经济生活。其中,难免有的人家,因为劳动力人口、身体能力、生产条件上的原因,导致粮食、衣物有剩余或者不足。粮食或者衣物有富余的家庭,必然会想到透过交换这种方式,解决自家的生活需要问题。
随着交换的次数和参与交换的家庭增加,渐渐地,在村落里面出现一个约定俗成的交换比例,多少粮食换取多少衣物,所有的人大致都按照这个比例进行交换。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这个比例交换,我相信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告诉你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村落里面,有一个被家庭遗弃的残疾人,他不可能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出于生计,每天到各地四处乞讨。有一天,让他发现一个秘密,自己村落的粮食与衣物交易比例,同别的村落并不一样。例如,自己村落是一斗谷物交换二块布料,另外一个村落则一斗谷物可以换取二块半布料。
如果,乞讨不能解决残疾人的生活,很自然要想其他自救的办法,经营则是其中之一。当时的他,也许并不真正明白什么是经营,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从中可以赚取自己的生活所需。
这时候,一种叫做贸易的行为,便出现在残疾人的身上。我们姑且不管他是乞讨或者用什么办法,得到第一斗粮食或者第一块布料,只是留意他是如何开始经营的。
首先,他会用自己手上的一斗粮食,向那个村落的居民换来二块半布料,然后,再用其中的二块布料同自己村落的居民交换一斗粮食。如此反复,残疾人手上积累下来的布料便越来越多。他以这些布料中的一部分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粮食,另一部分作为身上的御寒衣物。当然,他不会忘记保留一部分作为经营资本,以便日后继续从事这门有利可图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