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当市场由“看不见的手”调节时,政府的作用是当好“守夜人”,只是不知这“守夜人”该是什么样的形象。近日从东航“返航”事件中政府有关部门的举措,似乎能够看到“守夜人”的身影,感觉还不错。
东航在同一天有18个航班集中“返航”,东航公司方面的解释是天气原因。由于飞行员与航空公司的劳资分歧正在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而“返航”又以独家的形式突现,其中的蹊跷是“司马昭之心”。尽管事件还在被“调查”,但是已经有知情者披露这是飞行员为了争取自己的待遇所为。按照习惯的做法,飞行员的行为虽然起因可以理解,但是这种表达意见的极端方式一定会遭到谴责。政府部门不会坐视,对飞行员形成威压是不言而喻的。如果稍微上纲上线的来认识,破坏安定团结,败坏奥运环境的罪名现成的摆在那里。如果政府部门真的这样做了,那其实就是和东航公司的管理方站在了一个行列。如果说这是在做“裁判”,那也有吹“黑哨”之嫌。
所幸政府部门并没有这样做,理由很明确,东航公司是航空市场的独立主体,与消费者构成法律关系的是东航公司。政府只应当对市场的底线负责,对诚信的价值负责,对游戏规则负责。至于在一个具体的市场主体内部的利益博弈,最终可以通过特定的法律途径裁决。如果政府这个“守夜人”入户去管人家的家务事,就会影响自己的“守夜”职责。实际上,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且都有难言之隐。随着利益主体的多元化,经过市场风云的几番洗牌,期间磕磕绊绊,不知有多少裂痕需要弥合与抚平。如果谁有意要在其中分出个仲伯来,那就意味着谁愿意为所有的分歧“买单”。如果“守夜人”愿意当裁判,那么就等于把所有纷争都算在政府的帐上。
在“开放”解禁的过程中,似乎形成了这样的误区;干政府同意或者允许办的事情就是在代表政府行事。在“返航”事件中,东航公司虽属民营模式,但也是政府批准的。也许正因为如此,东航公司才对飞行员的管理表现出自己的强势。民营事业应当依法受到保护是对的,但是保护劳动者的合法利益也是对的。近年来,立法部门加大了对劳动者的法律保护力度,劳动者的维权意识增强,这也是好事。但是如果像东航飞行员那样把无辜的乘客也“忽悠”一番,以此施压来实现自己的权利,显然不能算是正义在胸。从劳资矛盾来看,飞行员与农民工不同,飞行员与东航公司之争有对市场化认识上的差异,都有自己的“软肋”,如果祸及“局外”人,他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时候能够看到“守夜人”的身影,当然是好事。
问题在于,在矛盾双方的利益博弈中,如果以为对方的“软肋”就是政府的“软肋”,专在此处做文章,强使“守夜人”现身,此风则不可不予以警惕。联想到去年以来的楼市拐点之说,房地产商说话像政府官员,政府官员说话像房地产商,那都是在利用“守夜人”的身份炒作,消费者并没有看到希望。与其如此,面对拿和谐之类“软肋”说事的做法,“守夜人”还不如保持一定程度的超脱。在股市里,要求政府救市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虽然政府没有推出他们所要求的举措,也并没有更大的颓势出现。奥运会正在向我们走来,也许还有人会认为开好奥运会是政府的“软肋”,借机做些小文章,果真如此,就不必大惊小怪。车走车路、马走马路,“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而在利益博弈的竞技场上没有闭幕式,“守夜人”的任务正无穷期。
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