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猜的是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这两个市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市场的力量还是政策的力量?这些力量会怎样影响我们的未来。
要猜测政策,我们必须研究货币,也就是研究钱,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货币可以让创造财富的人不拥有财富,也可以让不创造财富的人拥有财富。货币是怎样完成这个奇妙的任务的呢?货币是靠它的分配职能来完成这个奇妙的任务的。
货币是一种一般化的权利,钱和权可以交易,是因为它们有共同的东西,这个共同的东西就是权利。所谓的权钱交易实际上是权权交易。货币是一般化的要求权,它是不会过期的,其他的权利是会过期的。人们知道一般的权利会过期,货币这种权利不会过期,所以,有些官员才喜欢用自己现在的权利来换取货币-一般化的权利、不会过期的权利。我们经常听到“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有人说钱过期作废的吗?没有。为了将权利永久化,官员们将权利换成货币是理所当然的。一般权利和货币还有一个区别,一般的权利是有义务或责任对象的,如你是领导,就必须有被领导者,货币则不同,它不存在义务或责任对象。
货币的权利是来自于所有制,只要存在所有制就一定存在货币。所有制是权利加制度,权利是客观存在的,所以所有制是客观存在的。如果我们要消灭所有制,就必须改变人与人之间的不对称关系,消灭权利。所有制里的任何东西,只要有人需要,就存在一组权利,这组权利里的要求权,就是货币的雏形。产品里一组权利里的要求权一般化就是货币,货币是一般化的要求权。
理解货币可以从三个层面来理解,第一个层面是理论,第二个层面是政策,第三个层面是现象。从现象上看,货币是现金和银行存款。比如张三有5万元钱(货币),其中,现金1万,存款4万。从政策上看,就是钱是怎么出来的,人民币是怎么出来的?它是由银行发行出来的,发行货币的银行有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教科书上叫做货币创造)。在不考虑黄金、外汇的情况下,一个国家的货币必须满足等式:存款加现金等于贷款。根据这个等式,有人有5万的存款就一定有人有5万的借款。从理论层面来看,货币是由影子货币转换而来的。如果货币发行银行违背货币的理论发行货币,其结果轻的是通货膨胀,重的是经济体系的彻底崩溃。
货币有两种职能,一种是货币的基本职能,另一种是货币的衍生职能。货币的基本职能是货币是一种分配手段,货币的衍生职能是教科书上说的货币的5个基本职能,如价值尺度、支付手段等。
在我国,贷款的是企业的一方,存款是家庭和个人的一方。这种局面是历史形成的。为了建立和发展我国的工业体系,过去我国生产的产品有很大一部分不是用来消费的,这些产品,虽然不是用来消费,可是在生产它们的时候,还是需要释放货币的,这些释放出来的货币由于没有相应的产品和它对应,我们国家只好实行凭票供应。我们的短缺经济是怎么形成的?就是在价格管制的条件下没有对应产品的条件下形成的。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做什么生意都好做。为什么?尽管大家都穷,可是由于没有对应货币的产品,只要你有产品,就一定能够卖得出去。随着生产的全面恢复,人们手上的钱越来越多,可是买卖越来越难做。为什么会这样呢?一来是我国的分配越来越不均匀,钱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的手里去了。二来是社会福利政策的改变,人们需要存钱应付未来的教育、医疗等需要。
国有企业尽管是企业的组织形式,它的目标除了生存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释放货币。国有企业释放出去的货币由于依靠出售产品收不回来,于是就有了出售股权收回货币的政策,我们刚开始定位股市时,认为股票市场是为国有企业改革服务的,就是这个意思。股票市场为国有企业服务这个政策在单一所有制里,应该是个好政策。如果通过股票市场能够将国有企业释放出来的货币收回去,让国有企业能够更好地将环境要素转换为产品,有什么不好呢?当然没有什么不好。问题是:我们的国家已经是混合经济了。在国有企业通过股票市场收回货币时,一大堆的资金在这个过程吸收货币,这些就是所谓的私募资金,这些钱利用这个政策,把我国的股票市场分割为两个市场,一个包赚不赔的新股抽签市场和一个庄家集体活动的市场。到现在,我们的股票市场仍然是个扭曲的市场,一个不是按股票市场规则发行股票,而是按一些核准或审批发行股票的市场,这个市场一天不改变,就危害小股民一天。至于所谓的各种各样改革股票市场的政策,都是表面的。只有公司符合上市要求就可以发股票才是根本性的改变。我国股票市场这种扭曲情况还要存在多久呢,这个没有人知道。因为改变股票发行规则的过程,可能是一些人失去利益的过程,这些人是不会欢迎的。
我们在上世纪50年代有一个大跃进,现在正在进行第二次大跃进。这次大跃进就是在发展经济、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前提下的大跃进。我国房地产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以改革的方式出现的。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一平方公里等于1百万平方米,如果一平方米的价格为500元,一平方公里土地的价格为5亿元,960万平方公里为4800万亿元。请问:有那个国家的GDP有4800万亿元?我们是不是世界第一了?当然是世界第一。如果把这4800万亿转换为GDP,我们的经济自然可以成为全球总量第一,这和大跃进是不是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没有什么区别。
一些政府通过垄断土地除了能给一些人带来利益之外,给中国社会能带来什么?两极分化。土地让人们成了一个个有钱的穷人。所谓有钱,是你的房子可以值很多的钱。所谓穷,一是人们欠银行的钱越来越多。因为很多老百姓的房子都是借钱买来的。二是为了还债,你的自由变得相对“贫穷”。要还银行的钱,你就得乖乖地为老板干活,否则,你将会由于还不了钱而没有了房子。人的物质贫穷固然不好,人的自由贫穷更加可怕。
4800万亿怎样转换为现实的GDP的呢?它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区(如经济开发区、工业园区等)和房地产来转换为GDP的。和苹果相比,土地有个优点就是不会烂。如果土地和苹果一样会烂,地方政府就没有办法经营城市。地方政府怎样经营城市?不就是用城市的土地换资金而实现所谓的滚动发展吗?城市滚动发展最倒霉的是那些没有房子住的人们,他们要买高价房,成为经营城市的买单者,或者牺牲者。当然,这个过程也有得益者,他们可以拿到廉价土地,赚取超额利润。
尽管政府以股票市场来为国有企业改革的思路是对的,到目前为止已经玩完了。为了防止股票市场进一步恶化,我们的股票发行规则必须赶快改变,否则货币循环运动将会受到严重影响。
房地产会不会玩完,如果不赶快调整,可能也会玩完。现在的房地产,它已经是披着养皮的狼了。它表面是为人们盖房子,增加GDP,实际上它已经是一个投机工具。作为投机工具的房地产,它的功能是剥夺人们财产的一种手段。
股票、房子有两个职能,一个是满足人的需要,另一个就是投机工具。作为投机工具的股票、房子,它的实质就是重新分配社会财富,控制人的需要。政策的作用应该是限制股票、房子的投机职能,而不是鼓励它们的投机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