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系列专题：多美滋事件
本报记者 林瑞泉/摄
本报记者 公秀华/文
随着因怀疑饮用多美滋奶粉患上结石症的患儿人数已达96人，多美滋陷入三聚氰胺漩涡。虽然多美滋在2月6日、11日、12日连发三份声明澄清，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在千呼万唤中出具了监督检查合格报告，国家质检总局也在17日通报了多美滋牌婴幼儿配方奶粉未检出三聚氰胺的调查结果，但因三鹿牌含三聚氰胺奶粉曾经有近10个月隐瞒的惨痛教训，使得社会公众和消费者谈“胺”色变，风声鹤唳，一有风吹草动，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不敢再购买任何沾边的产品，这对多美滋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灾难。
面对多美滋当前的窘境，人们都在给予强烈的关注：
这是一个谈三聚氰胺色变的年代。去年三鹿因“三聚氰胺事件”导致婴幼儿死亡后，官员下台，媒体报道蜂拥而至，企业被严查，清算力度超出人们想象———国内所有知名的牛奶企业几乎都卷入其中。跨国企业如雀巢、美赞臣等也未能独善其身，部分奶粉批次中相继发现含有三聚氰酸和三聚氰胺，一时间消费者如惊弓之鸟，三聚氰胺也成为牛奶企业的一个雷区，只要触雷，便会蒙受沉重的生命安全和社会成本代价。如同它所带来的恶劣后果一样，三聚氰胺成为奶企最不愿碰触的话题。然而，就在一连串的风波逐渐平息之际，近日，法国达能旗下的多美滋奶粉又不幸“触雷”，其产品被质疑含有三聚氰胺，一时间三聚氰胺风波再起，多美滋奶粉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此次多美滋身陷“结石门”事件似乎再恰当不过。
2008年9月19日，贵州凯里市的蒋亚林带着一直哭闹的女儿去医院检查，结果让她震惊：仅14个月大的女儿竟然在双肾发现了2—3粒米粒大小的结石。据蒋亚林说，其女儿自出生后，就开始喝多美滋奶粉以辅助母乳喂养。女儿断奶以后，开始大量食用多美滋金盾金装多学1加奶粉。此后，她开始在网络上发帖，结果发现了一批都是在食用多美滋奶粉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肾结石或积水的孩子。在致电多美滋公司时，家长们得到的答复是产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是喂养不当。
但事态并没有因此渐渐平息，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关于多美滋奶粉导致肾结石婴幼儿传闻的帖子在一些网络论坛里被炒得沸沸扬扬，在这些论坛里，有些还链接了一些境外媒体的公开报道。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确诊患肾结石、肾结晶、积水的婴幼儿人数越来越多，而他们都曾食用过多美滋奶粉，内地媒体也开始对此进行公开报道，一时间多美滋陷入舆论漩涡之中。
事件被媒体曝光之后，多美滋奶粉在2月6日、11日、12日连续发表了3份声明澄清，称其在中国大陆生产销售的多美滋产品都是安全的，没有证据证明所指的致病原因与多美滋产品有关，他们的奶粉100%是进口奶源。同时，多美滋在官方网站上留下中国区对外事务总监蒲家彬的电话，以便更为详细地解疑答惑，记者试图拨打电话进一步了解详情，然而接连两天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或者暂时无法接听状态；第三天下午记者终于拨通多美滋官方网站上留下的电话，却没有联系到蒲家彬，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目前多美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切都等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的监督检查结果。
消费者对于多美滋这种急于撇清干系的声明也并不买账。2月13日，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的监督检查报告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通报中称，从2008年9月中旬上海市质量技术监督部门驻厂监管以来，多美滋婴幼儿食品有限公司生产出厂的932批多美滋配方奶粉（涉及产品6188.544吨），经国家指定的检验机构检验，全部未检出三聚氰胺。多美滋婴幼儿食品有限公司2008年9月14日前生产的多美滋配方奶粉，企业共送检1741批，涉及产品25048.84吨，经国家指定的检验机构检验，全部未检出三聚氰胺。
一场沸沸扬扬的风波似乎应该随着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的合格声明而结束，但随着“结石娃娃”的数量仍在不断攀升，事件似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据悉，截至2月15日，在册登记的疑因饮用多美滋奶粉而患结石症的患儿数量已高达96人。面对这样的事实，尽管官方上海质监局为其证明“清白”，多美滋也自称“真金不怕火炼”，消费者却难消心理芥蒂。记者走访北京的家乐福、沃尔玛等大型超市发现，多美滋的产品虽仍摆在货架较为显眼的位置，但“购买的人数却少了”，家乐福方圆店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然而在发现“结石宝宝”的城市，多美滋的销售就没那么幸运了。据《温州商报》报道，在得知多美滋奶粉事件的相关报道后，温州的一些超市紧急行动，撤下货架上所有多美滋系列奶粉，总共十几种产品。
对于这样的官方证明，患儿家长更是表示质疑，不是只有三聚氰胺能造成婴幼儿结石，农药残留、重金属等同样可造成婴幼儿结石。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的监督检查仅仅涉及奶粉中是否含有三聚氰胺，而对于奶粉中其他可能造成结石的因素没有进行彻底检查。
随着多美滋疑似污染的事态越来越严重，国家质检总局接手并派专人到多美滋婴幼儿食品有限公司对其2008年9月以前生产的乳制品开展了三聚氰胺专项检查，17日通报结果称多美滋牌婴幼儿配方奶粉未检出三聚氰胺，该企业进口的原料奶粉未检出三聚氰胺。
疑云密布到底谁是元凶
一方面是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国家质检总局的检测结果，一方面又是不断刷新的患病婴幼儿数量，事件并没有因检测结果的出现而拨云见日，而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婴幼儿患病与多美滋奶粉是否是惟一对应关系？而三聚氰胺是否又是导致婴幼儿患病的惟一原因？众多喝多美滋奶粉的婴儿均患肾结石，难道仅仅是偶然？用质监部门检测的不含三聚氰胺的结果来排除多美滋奶粉导致肾结石的嫌疑，显然太过单薄。而多美滋2月11日声明称“100%来源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牧场的进口奶源”，次日声明就改为“100%进口奶源”，表述方式的变化亦引发了众多猜测，这种变化仅仅是简单的文字游戏还是有着丰富的隐含信息……这些巨大的疑问根本无法凭这样一纸检测通报得出结论。
对此，一些专家也质疑三聚氰胺是否就是婴幼儿患病的罪魁祸首。中国农业大学营养与食品安全系主任何计国认为，这一事件不排除两种可能性，一是此事确实不是多美滋奶粉的事，患儿可能由于别的原因造成的肾结石；第二，这确实就是多美滋奶粉的事，因为导致肾结石的可能性很多，并不是只有三聚氰胺一种物质才能导致肾结石，奶粉里面没有三聚氰氨，而是有其他导致肾结石的物质。因此，不管是什么因素引发婴幼儿患病，应该呼吁相关的专家和有关部门抓紧去做这些方面的结论，给大家一个交代。
中国奶业协会常务理事、广州市奶业协会理事长王丁棉也表示，不排除结石婴儿与多美滋有关。据王丁棉介绍，一般要查证奶粉是否有问题，应从追踪奶源和对奶粉进行抽检入手。奶源作为奶粉的原材料有可能被污染，从而影响了奶粉的质量。另外，在“三聚氰胺事件”之后，国家对国产奶粉都进行了检验，但对洋奶粉的检验相对来说会存在漏检的可能性，所以不排除群众买到有问题的奶粉。
王丁棉还表示，一般由奶粉导致结石的原因可分为：高渗透压、奶粉中的乳清粉含盐过高、奶源含有偏高浓度的双氧水和人为抗生素等。若婴儿长期饮用多美滋奶粉而又出现结石症状，家长将奶粉拿去检验，若检验结果出现以上情况，该奶粉很大程度也会导致婴儿患有结石。
多美滋能否全身而退
多美滋身陷“结石门”，想全身而退,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个奢望，虽然上海质量技术监督局以及国家质检总局的检测结果都显示其奶粉不含三聚氰胺，但是想要抚平年轻父母们绷得紧紧的神经却并非易事，且不说多美滋并没有完全摆脱嫌疑，即使最终并非多美滋导致患儿发病，真正消除消费者的顾虑也要花费很多精力。因为食品安全联系着人们最敏感的神经，众多著名品牌卷入“结石门”丑闻，更让大家风声鹤唳，一有风吹草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于一个普通的消费者来说，目前的选择大多是：暂时不买多美滋奶粉，看事态发展再说，因为没人会拿生命安全开玩笑。而消费者的这种选择，对多美滋来说却可能是致命的。在关系到公众生命安全的食品安全问题上，监管部门应是安全的第一道防线。监管部门应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给出全面而令人信服的调查结果，防止传闻的蔓延，这不仅是对患儿生命安全的保护，也是对一个奶粉品牌的负责。所以，如果质监和卫生部门动作缓慢，不仅是对消费者不负责，也是在把企业往泥坑里推。
而对于企业来说，危机事件并不是通过危机公关就能解决的，在危机事件上仅从公关的角度出发思考如何摆脱危机是舍本逐末的一种做法。“三鹿事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三鹿奶粉爆出问题后，企业的公关反应非常迅速，但是这是一个涉及生命安全的重大事件，三鹿的这些危机公关并没能把负面消息掩盖住，最终招来破产之祸。这一事件至少应该给同行业的企业带来深刻教训和反思：产品质量才是企业应该关注的重点，如果不能在产品质量上有所保障，那么企业发展无从谈起，这不仅是关系到企业生存发展的问题，也是一个企业应担负的社会责任。尤其是快速消费品领域的企业，其产品关系到消费者的日常生活和生存，如果连最基本的产品质量及安全问题都不能保证，那么这样的企业就丧失了基本的道德和良知。
对于卷入丑闻的多美滋来说，及时的危机公关是必要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引起对产品质量和企业诚信的高度重视，更全面地检测自己的产品，加强对产品质量的管理和控制，惟有产品品质得到保障，才能称得上“真金不怕火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