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宏观经济数据公布的节点,就是通胀、通缩,乐观、悲观论调反复拉锯的时期。不要再纠缠于价值不大的通胀通缩了,而应该回过头来看看消费指数、就业率与制造业指数。
通缩派振振有辞。新公布的数据显示,外贸不可能短期内复苏。国家统计局2月10日公布的宏观经济数据显示,1月份,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同比上涨1.0%,这是自2008年5月以来CPI增幅连续9个月回落;1月份,工业品出厂价格(PPI)较上年同期下跌3.3%,跌幅较2008年12月的1.1%有所扩大,降幅创下了2002年3月以来的最低。同时,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下降5.3%。预计2月份的CPI与PPI会继续下降。
有学者以此为由,指出中国经济将继续处于通缩区间,但也有学者提出,考虑到近三个月的信贷前所未有的增量,中国下半年主要应防通胀。
通胀、通缩不是问题。我们可曾见过这样的通缩:货币发行增加,投资渠道不多,资本市场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资金?我们可曾见过这样的回暖:基础货币乘数效应下降,很多制造类中小企业仍然在高利货中挣扎,失业率居高不下,消费信心指数欲振乏力?
中国经济问题核心不是通胀或者通缩,而是经济结构继续失衡,为未来带来长期隐患。中国经济事实上处于局部通缩、局部回暖,一半火焰、一半海水的离奇景观之中。在此情形下,股市是对冲风险的工具,成为维持平衡的救命稻草。
有确凿的数据可以证实某些行业的回暖,积极的财政政策在某些行业已经见效。中国商务部副部长姜增伟日前透露,1月份中国钢材、铁矿石、有色金属价格分别比上月上涨了2.1%、1.7%、11.2%,波罗地海指数连涨十几天,商品价格大幅反弹,铜价升14%,铝升9%。而相关企业的库存逐渐下降,铁矿石等进口价格启稳,这显示在资源性行业已经明显受惠于积极的财政政策。
但另一些数据也可以确凿地印证中国经济的紧缩状态。2008年12月份消费者信心指数为87.3,连续第五个月下行,PPI的下行显示工业生产的疲软,而海关公布的进出口数据,则是喜忧参半:忧的是同比大幅下滑,喜的是环比呈增长态势。2009年1月,我国的出口904亿美元,进口513亿美元,分别比去年同期下降17.5%和43.1%;但剔除春节假期因素,今年1月份进出口、出口值分别比去年12月份增长4.6%和10.1%,进口值下降3.8%。这个数据虽然喜人,考虑到中国两头在外的外贸形式,进口下降是出口下降的先行指标,以及全球贸易保护主义风盛行,欧美消费者厉行节约,我们没有理由对外贸形势过于乐观。
如马丁沃尔夫所说,我们不应该关注GDP,而应该关注内需增长,相比于有政府信用担保的国有企业,更应该重视解决居民就业的中小企业生存状况。以此推演,我们除了要关注信贷的发放量之外,更应该关注这些贷款去向何处;我们除了为国有控股金融机构的资产负债表庆幸之外,更应该关注民间融资渠道何去何从?
股市成为结构失衡经济体的体温计,如果经济过冷,股市就会适时享受政策阳光的温暖,以提振经济信心;如果经济过热,股市就会被适时挤泡,以平衡经济的倾斜度。所以,中国股市跌到998点的大熊市,中国宏观经济前所未有的好,低通胀高增长;而中国经济到6000点的大牛市,全球宏观经济一直处于高通胀、生产率增长乏力的泥潭中,直到高通胀与牛市一起归为尘土。但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情况是货币大增而经济紧缩,股市政策与走势也就处于摇摆之中。
周洛华先生去年11月提出通缩牛市4000点的宏论,他从塔克商学院的理论出发,认为通胀无牛市,通缩有牛市。原因很简单,因为通胀意味着生产率的增长赶不上货币的发行量,所以企业逐渐失去了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动机,导致股票失去投资价值;而通缩意味着生产率的增长超过了货币发行量,使得企业逐渐拥有投资价值。所以,他坚定地认为,随着通缩的加剧,大牛市已经开张。
不过,笔者认为这样经典的塔克理论,需要中国的土壤进行实际检测。不要说这套理论在美国本土并未全部兑现,拿到中国来更有可能水土不服。事实上,反弹中的大小非减持增加,与一些上市公司清洗历史问题,可以证明这些公司生产效率没有上升,而对于政策的利用炉火纯青。
如果说,资产价格下跌能够跌出投资价值,那么,有关上市公司的欣喜若狂,证明在这些了解本企业竞争力的人看来,资产价格下跌还没有到位。
注:洛华到办公室,就会有一番辩论,不光跟我,还有与郑步春等人。
洛华胖,坚持多头理论不动摇。老郑瘦,看空。两人深夜盯着电脑屏数浪,周围一圈人,别有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