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到方军的一篇文章,其中谈到“现代人的最后禁忌,不是性、不是酗酒、不是毒品,而是职业压力”。
确实,这个结论应该是大体不错,记得医学上曾有一个预言:21世纪,是心理健康的时代,它的反向意思是说,因为各种竞争压力加剧,导致了人的心理健康危机,直接导致了身体的健康危机,其中,“抑郁症”可能会呈现流行或爆发。
似乎,这是一个医学问题或社会问题,但实际上,它却是一个企业管理问题,因为,在今天的现代社会里,大多数人(工作着的人)----至少50%以上----都是在企业里上班,换言之,它主要是由企业内外部的竞争加剧,引发的心理危机和职业危机。
也许,汉迪是唯一关注这个话题的管理学家了,因为,他一开始,就以“空雨衣、三叶草”等等形象说法,关注“组织和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一直在思考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平衡或协调。在他看来,企业组织,正在逐渐一步步的走向反动;企业组织,正在成为“人的灵魂的牢笼”。
确实,当我去年开始使用“工作人”和“生活人”,试图表明我个人对于未来企业和未来管理的看法时,我误以为它们是新鲜的管理词语,但实际上,它们是汉迪很早前就发明的管理词语,并且一直致力于看清其中的关联性。
那么,企业是如何一步步从“贡献”走向“反动”?早前,自工业革命诞生以来,企业的反动性,仅仅是表现在工业污染和环境破坏上面,“大烟囱、机器轰鸣”等等,是企业兴旺发达的标志,这时,人们才逐渐发现,企业不仅仅有贡献社会的一面,还有伤害社会的另一面。
企业不仅仅会伤害“自然”、也会伤害“人”----其实,早在卓别林的《摩登时代》里,我们就已经领略到了,只不过,那时我们仅仅感受到的“阶级压迫、残酷剥削”等等,,它是所谓政治意义上的,它是不平等意义上的,在中国,它直接引爆了“革命学说”或“阶级学说”。
好在,在泰勒看来,未必只有通过一种“革命”,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他提供了另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减少劳动强度、效率不降反升、薪资大幅增加”的方法,它,就是我们今天熟知的科学效率管理。
但是,今天,则完全不同了,“知识时代”虽然避免了工业污染,但却引发了知识工作者的工作危机和心理危机。
当我看到朱德庸的漫画《关于上班这件事》时,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它直接触击了一个关键管理话题:“未来的企业,应该如何管理”?确实,人,在组织或单位里工作,是不快乐的!几乎,我们找不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点,因此,几乎没有办法让“工作,成为一件快乐的事”。
于是,“逃离企业、逃离组织、逃离单位”……成为了一个时髦的词语,是的,汉迪逃离了、朱德庸逃离了、王小波则更则是赤裸裸宣称,永远不按照别人设置的生活而生活,确实,王小波发明了一个有趣的词语:“按别人的设置生活”。
显然,企业组织,就是那个试图“设置别人生活”的东西----原谅我使用“东西”这个词,因为,我似乎找不出更好的、既能表达愤怒/又能表达无奈的词语了。
“工作,如何快乐起来?”,成为了未来的企业管理话题,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传统的工业管理体系,做不到这一点,也这是为什么当下的社会,出现了一股蔑视德鲁克的“绩效管理”的原因,因为,“绩效考核”正在成为伤害人的管理工具,虽然它曾经让工作效率和成果,显著的提高,更为糟糕的是,人们不知道失去了绩效考核,应该如何管理企业?!
我自己尝试着在《企业的贡献:创造生活方式》新书里,提出了这样一种看法:终结传统工业企业时代的管理体系,因为,它是关于产品的、而不是关于生活方式的,换言之,未来的管理,生产方式回归生活方式。虽然这种看法未必有效,但,应该算是一种管理尝试。
有一点必须说明的是,我不是基于为企业提高效益或效率而出现的,我是出于企业组织在未来社会中的位置而出发的----确实,应该考虑“企业应该在社会中扮演什么角色”了,确实,假如企业背离了某些原则或宗旨,企业的存在必将受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