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孔子在《论语》中说：“食不语，寝不言”，它的意思主要是说要守规矩。这个“守”可以有“遵守”之“守”和“尊崇”而“守”二种不同的境界。在管理上，最要紧的是从遵（守）到尊（守）。任何一种制度，如果不能达到从“遵”到“尊”，这个制度就立不起来。也就是说，任何一种制度如果达不到从外在的强制的遵守达到内心的尊敬、尊崇这种规则——真正达到灵魂深处的认同，就谈不上制度的最佳贯彻与执行。 人们不会忘记，前些年，刚刚向现代公共电讯装备迈进的北京，那可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首都街头装上了极现代的公用电话，可是刚刚要欣赏这一亮丽风景时——安装完后的几个小时之内就被人砸了：话机被人抢跑，电线也被拆去。有的时候，白天刚给安上，晚上就横遭被人打、砸、抢的厄运，人信们常叹道：“真是作孽啊！”可是，时至今日，可真是“物”是人“非”了。眼下，若要真有某个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肯定得引起公愤，势将被群起而攻之了，它表明，在这一点上，可爱的同僚们真是从“遵”到“尊”了：守规矩守到价值素养上来了，上升到价值本位上了。 从“遵”——“尊”需要一种高度的自觉——完全发自内心的自愿自觉的可持续的自我约束。早在一九八三、八四年的样子，我在晨炼的时候遇见原单位的一个老朋友，他老远就喊我，像发现了什么的大新闻似的跟我讲：“哎，我说同志，你看过那篇报导没有？美国大学生上山旅游，上山的时候背着一个大包，下山仍背着一个大包；上山带的食物，如面包、香肠等等，出来的时候还是背着一大包，包里是装着那些食物的包装：面包纸、可乐瓶、罐头壳等。”他们的环保意识有多强啊！这可真叫一种素质。要知道进山时，没有人监督，到深山老林里边，更无人看管，他们只有三、五个人，甚至有时候只有两个人，他要不把那些生活垃圾带出来也没人知道。就是到今天，我们当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就可能仍在这么想，这么做，，不用说别的，火车道路两旁由白色塑料袋造成的二条白色污染带就是是铁证，。当然，经过治理最近两年在这方面好一点了，但是还没有做到像前两年的电话厅那样的从“遵”到“尊”。 一九八七年，我参加完一个城市经济学年会返京时在兰州机场候机，有一个广州的刘老先生买了几包兰州的牛汁瓜子，它是用牛汁泡的，吃起来味道很好。他就一下子买来好几包，分给同在候机室的学者同仁们，大家就都悠然自得地吃将起来。当时我们对面坐着一群日本姑娘，看上去大概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们是到中国来旅游的。我们这一行人都是全国各地的学者，我们正吃的时候，听对面那几个日本姑娘就叽叽喳喳、比比划划地说日语，嘻嘻哈哈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多少带些羞怯地说：“我们能不能管他们要一些尝一尝？”几乎都不懂日语的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她们像要联系我们。这时，学者当中唯一一个懂日语的白津夫听出来了，他便主动过去跟她们问了几句，那几个姑娘见这个中国人听懂了她们的话，很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有个姑娘脸都红了。白津夫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诉求”，跟刘先生一说，马上就拿了一包给她们。她们就嘻嘻哈哈、高高兴兴地每人抓了一把在那儿吃起来了。但是，各位看官，你可要注意了，她们的吃法就跟我们不一样了：嗑的瓜子皮都规规矩矩地放到自己面前的地上，每人面前一小堆，没一个人到处乱扔的。那阵式就有点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们一样，在阿姨的教导下，排排座，吃果果，非常规矩。可再看看我们这些学者大人们呢，你看他们，一个个一边嗑着瓜子，吃着内里的果肉，一边到处顺手乱扔着瓜子皮，弄得大厅里面到处都是瓜子壳皮。没多时，我们这些“大人学者”们终于看见了这个俨然二个世界的微小但又十分抢眼之不同现象，大家就彼此面面相觑、观望说：“这些人真是不一样！”当时就有好几个人啧啧称赞。这才是真正的素质：没有人号召她们学雷锋，也没有一个指导员在那儿监督他们，这种行为规范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潜意识之中了，他们已从“遵”走到“尊”了！
我经常在想，当我们跟人家比GDP，仔细计量着物质层面的差距的时候，是否更应头脑清醒地丈量一下心灵深处的差距，在公共道德、社会责任、行为规范上，你遵（守）了吗？你的“遵”离“尊”还有多远。 2007年3月27日 管益忻:[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