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德音言论知西方管理之衰败》发表之后,有人指责我说“忒不给北大和北大教授留面子了”。笔者似乎也有“同感”。可是,回过头来想想,反倒有觉得自己有“言之过轻”感觉。为什么这样说?笔者以为,作为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教授的许德音先生,压根就不懂得“什么是管理”和“人们为什么要管理”。难道一个贯通中西的经济学教授不懂管理?这是因为,许教授的言论不仅前后矛盾,而且不了解“中庸思想”体现的正是管理学核心价值。
一、何谓中国传统文化?为何体现管理学核心价值?
要谈中国文化就不能不谈中国历史上的“一本书,三个人”。这本书叫《易经》,这三个人分别是孔子、老子、朱熹,和由这一本书和这三个人等共同形成的“中庸之道”。或许有读者会说,上述是三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物,而且相互间的观点基本上说是相左的,笔者又怎么会把他们当作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人物?难道孙子、鬼谷子等人不更有代表性?
这是因为,从严格的意义上说,中国传统文化始于包括周文王、孔子等先哲们演义《易经》。大家知道,《易经》是一部没有文字说明而只有“图示”的东西,相传我们的祖先伏羲画八卦而文王演《周易》。在八挂中,“乾三连”代表为天;“坤六断”代表为地;“离中虚”代表为火;“坎中满”代表为水;“巽下虚”代表为风;“艮上满”代表为山;“震下满”代表为雷;“兑上虚”代表为泽。这是我国古人对《易经》的最早阐述,之后出现多个《易经》演义版本。
严格地说,孔子的“中庸之道”,其实就是在演义《易经》的过程中产生的。所谓中庸,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偏不易,不上不下”,原指“太极图”的“中空”部位,阴阳两爻围绕着“中空”部位旋转,生出上述“万象”;而老子与之的解释略有不同,认为万象皆存在阴阳的对应关系,事物的发生、存在、转化,均需要通过阴阳差异的积累和负积累来实现。
老子对此有以下之描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又指出:“天之道,犹张弓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之后,在我国宋朝,有一个叫朱熹的人不能不提,所以要提之,是因为他提出了一种“理在事先”的世界观。所谓“理在事先”,用现在的话说,可以解释为“一切事物所以存在与发展,就在于在它们的背后,先有一个‘理’的存在”。这个“理”,若站在科学的角度,可以理解为“客观规律”。如此,朱熹用比较现代的科学思想,对上述中国文化思想予以诠释。
笔者以为,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可以简单地用四个字来加以描述——象、数、理、占。所谓“象”,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现象”;所谓“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同现象之间的、数学意义上的“逻辑关系”;所谓“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客观事物、现象的存在与运动状态,发展与转化趋势”即“物质的运动规律”;所谓“占”,则是“通过已知求未知”。
如此,我亲爱的许德音先生,您怎么会有“……我个人认为,像中国的儒家思想,它本身还并没有达到管理的层面上,他的核心是处事哲学。除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类的广泛原则,我还很少看到真正的管理思想”的结论?试问,您知道什么是经济学、管理学吗?经济学不是揭示经济规律的科学?管理学不是专门研究如何按经济运动规律办事的科学?
二、管理理论的核心价值为何就是“中庸之道”?
大家应该知道,任何一种管理都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或者说任何一种管理都是为了获得某种价值而产生、而存在、而实施。那么,对于被管理对象来说,在什么状态下产生的价值最大?毫无疑问,只有其产生、存在、运动符合事物的或者说符合经济事物的运动规律的情况下。也就是说,管理只有符合、按照经济事物即管理对象之运动规律时产生的价值最大。
换言之也就是说,越是能够接近、反映经济规律的管理,其生成的价值也就越大;反之则越小。这样一来,价值就有了“价值中的最大价值”和“价值中的最小价值”的区别与联系。当然,如果管理违反了经济规律,那么自然也就会生成“反价值形态”而产生“负价值”了。当然,在“负价值”中也存在“最大”与“最小”的负值,因为违规也有个程度问题。
笔者不是要给许德音先生讲讲“中庸思想”的“管理学本质”吗?上述难道就是笔者要讲的“中庸思想的管理学本质”?是的,否则也就没有涂鸦的必要了。这是因为,所谓“中庸思想”讲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始终都处于“中庸状态”的、包括经济在内的、各种客观事物的本质即一切形式与意义上的运动规律。也就是说,“中庸”是一切规律的化身。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只要是规律,都是处于“中庸状态”的,否则它就不是客观规律的体现(不偏不易为之中,不上不下谓之庸)。为什么说规律就是“中庸状态”的体现或者说“中庸状态”就是客观规律的体现?这是因为,包括经济规律在内的所有事物、物质的运动规律都是由物理学意义上的“质能守恒与转化定律”衍生出来的,体现为“中庸状态”也。
比如,凡是能够存在的事物、物质,所以能存在就是由于其“质能关系”是“守恒”的或者说其“质能关系”是基本上“守恒”的,体现为物质质量与物质能量关系的一种“中庸状态”,否则就会因不守恒而发生“转化”。“转化”当然也是为了达到一种新的“守恒状态”或者说“中庸状态”。为此,我们祖先才提出了符合“中庸思想”的管理理念——中庸之道。
三、“中国文化”与“非中国文化”为何有本质不同?
在许德音《无须给管理戴上“中国式”高帽》一文中,无不透露着对中国传统文化,尤其对中庸思想的轻蔑。他说:“如果将文化抽象化,我们头脑里的中国文化可能会显得特殊。但是要是将它分解开来,具体化到一些文化因素上,中国在那条维度上的位置有的高、有的低,但都不是最高或者最低的。也就是说,中国文化的特殊性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大。平时大家讲到中国文化的特殊性,那只是基于一个一般的概念。但是具体落实到管理学里面,对管理实践有什么样的影响,中国文化与其他文化类型的差别就只是一个量的区别了”。
这里,我想给我们的许德音教授讲一下“中国文化与其他文化类型的差别”绝不仅仅是“一个量的区别”。为何要先要讲一下这个问题?因为从上述言论可以肯定,许教授虽然是个中国人,可他并不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或者说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本质缺乏必要的认知,因为他并不懂得文化的不同是结构不同的道理。要不然,他就不会有“中国文化的特殊性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大”和“中国传统文化与其他文化类型的差别只是一个量的区别”。
首先,我想纠正许教授言论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与其他文化类型的差别绝不是“一个量的区别”,而一定是“质的不同”——结构的不同。既然许教授已经谈到“量”的概念,那我们就需要阐述一下“量”与“质”的区别与联系。这是因为,从其言论上看,可以看出许教授并不知道两者的区别与联系。所谓“量”是指“结构相同”而“数量不同”的对比关系。
那么,什么又是“质”呢?“质”是指“结构不同”而不考虑“数量关系”。如此也就说明,“量变就是量变,质变就是质变”,压根就不存在“量变的中断”的问题。具体到文化这种现象上来说就是,“中国文化就是中国文化”,与“其他类型文化”不是一个“量”的问题而一定是个“质”的不同,是通过量变的形式无法实现其“统一”的,因为结构不同也。
四、可以肯定地说,无论知识还是文化都是有国界的
知识怎么会没有国界呢?所谓的“知识”,无疑是对客观规律的认识,而规律均是具体的和有所指的,即不同的事物、物质具有不同的存在状态与运动规律,即便是基本相同的事物和物质,由于所处时空环境的不同,其存在状态与运动规律也不尽相同,相互间势必存在着差异性。换言之也就是说,由于事物、物质的存在与运动状态不同,规律的表现也不同。
比如同样的社会主义革命,中国与前苏联不同,中国和前苏联与古巴也不同。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就会犯正如韩和元先生所指出的“王明式”的错误。因此,这样一来,由于研究对象的不同、研究对象存在与运动规律的不同,所以对其认识的产物即“革命知识”也就必然会不同。正由于如此,在前不久,胡锦涛主席向国人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
如此,你能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经济学的知识性?可是,它们是有国界的,要不为何要进行“中国化”改造?其实,不仅马克思主义哲学、经济学是有国界的,其他自然类科学同样是有国界的,除非两国的地理、气候等条件完全相同,否则就需要采取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态度。比如,我们就不能盲目地引进美洲、澳洲的动植物,否则会破坏本国的生态平衡。
其实,知识这种东西不仅有国界,而且还有“球界”,您知道不?大家知道,从“经典力学”上得到的知识,就不能用来去验证、解释较大尺度的宇宙天体的关系,就无法解释“水星近日点的涌动”现象,而只能用相对论力学的原理来解释,也就不要说用它来解释“黑洞”现象了。您难道不知“经典力学”仅仅是“相对论力学”漫长对应线曲线上的一个点?“知识没有国界”这句话何等之落后,您还竟然用来解释现代管理学!真不知您取点啥经回来!
许教授应该知道,任何一种文化之所以会存在,就在于它具有特殊性,即特殊性是一切形式与意义上的传统文化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有倒是越是民族的,流传得也就越广。换言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特殊性也就没有普遍性,如果没有“中国式”传统文化,或“中国式”管理,也就没有“世界式”管理,因为“中国式”管理是世界管理大厦的一层或组成部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