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天津社会科学院城市经济研究所，天津，300191）
美国当前的危机是长期低估风险造成的，是多种强力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处理起来更困难。这也是一场信心危机。
——美国前财长罗伯特·鲁宾（Robert E. Rubin）
美国次贷危机从露出苗头到现在，美国、日本及欧洲各国，一直在忙着救市，尽管救市举措无力阻止次贷危机的恶化，但这种积极作为的态度，至少在重塑市场信心方面，发挥着一定作用。
2008年9月的纽约华尔街，人们惶恐不安。从美国房贷两巨头——房利美、房地美被政府接管，到雷曼兄弟公司破产，再到美林、AIG、高盛、摩根士丹利等大投资银行被收购、政府接管或转为银行控股公司，这场自上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在华尔街引发了“金融海啸”，波及世界。严峻的经济形势正不断冲击各国政府、企业家和投资者的信心。在巨大压力下各种表现将影响全球经济的走势。“这就像伏地魔。你以为他已经消亡了，但他又浮出水面。他就像一团阴暗的影子，拒绝被摧毁。”这样的形容，对于这次危机来说，似乎很合适。毫无疑问没有任何新兴经济体和发达经济体能够和危机绝缘，种种迹象表明，全球主要经济体要防止金融危机失控，更要稳定目前涣散的市场信心。
一、华尔街剧烈动荡的一周，缘于投资者信心流失
这就是悲剧，把信心崩毁给你看，把信心撕裂给你看，把今天打碎给明天看。
2008年9月15日，星期一，阴霾笼罩。9月12日（星期五）纽约股市收盘时，任何一个交易员都没有想到：在下一个交易日来临时，曾经叱咤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市场的雷曼兄弟和美林证券作为独立的实体会消亡，美国五大投行中只有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硕果仅存。华尔街金融版图巨变震动市场，9月15日一开盘，纽约股市便遭遇大规模抛售。道琼斯指数重挫逾500点，创“9·11”恐怖袭击以来之最。标准普尔也下跌近5％，是“9·11”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在华尔街生存了158年的老牌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寿终正寝，令人心碎，更重要的是它让投资者进一步丧失了信心。在市场纷纷猜测谁是继雷曼兄弟之后的又一牺牲品时，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美国国际集团AIG走入了人们的视线。当天，美联储拒绝为AIG提供过渡性贷款，AIG的股价缩水61%。9月15日的纽约股市被阴霾所笼罩，所有的交易员都愁云惨淡。
9月16日，星期二，迷茫中的期待。怀着对AIG命运的担忧，纽约股市迎来了新的一天。对AIG前景不明确的担忧情绪主导着市场，三大股指反复振荡。投资者一方面对AIG的融资能力持怀疑态度，担心其可能破产，另一方面又对政府的援助抱有期望。当天，美联储公开市场委员会宣布维持2%的利率水平不变，这多少让期待央行将降息0.25个百分点的交易员有点儿失望。不过美联储正在与AIG进行谈判，可能对后者进行贷款援助的消息刺激了金融股尾盘时强劲反弹，三大股指止跌转涨。9月16日晚间，美国政府决定投入850亿美元援助资金，挽救濒临破产的AIG。虽然这一数字已远远超出了用以拯救AIG所必需的400亿美元额度，但市场对此举能否结束金融危机仍心存疑虑。
9月17日，星期三，真正的恐慌。金融股普遍受到卖盘的沉重打压，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分别重挫14%和24%，遭遇其史上最大单日跌幅。标普500金融板块暴跌8.9%，三大股指均暴跌4%以上。美国财经频道感叹：“直到今天市场才是真正的恐慌。”为了遏制金融股狂泻、金融公司接连倒闭的势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宣布，将从9月18日起限制卖空行为。但很多交易员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对市场完全没有帮助。
9月18日，星期四，压抑过后的爆发。如同交易员预期的一样，全球各大央行联手向市场注资的消息也未能阻止纽约股市继续下滑。9月18日三大股指在短暂的上扬后迅速回落。市场似乎已经对美国政府一次次的出手感到麻木。一位印度记者忧虑地说：“贝尔斯登、两房、AIG，美国政府还有多少钱？后面还有摩根士丹利、高盛、华盛顿互助银行、美联银行在排队呢！”美国政府似乎也意识到了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做法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危机。9月18日下午3点，美国国家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和《华尔街日报》网络版的报道相继引用纽约州参议员查尔斯·舒默的话说，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正在考虑一项长久性救助金融企业的计划。该消息一经披露，压抑已久的市场似乎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三大股指一路飙升，涨幅均超过了3.5%。
9月19日，星期五，今天是个好日子。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分别宣布新措施,为总额约为2万亿美元的美国货币市场基金行业提供支持，并表示正在酝酿大规模金融救援计划。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关于暂时禁止卖空799只金融股的禁令开始生效，该禁令将持续至10月2日。纽约股市三大股指连续第二天大幅飙升，涨幅均超过3.3%。
9月20日，星期六，短暂的整修。经历了一周前所未有的动荡，华尔街市场进行着短暂的整修。不过，交易员却未必能够放松下来。大规模金融救市计划的细节刚刚被媒体披露出来：计划涉及7000亿美元，如果被批准，将给予美国政府在未来两年购买金融机构不良资产的广泛权力，同时还将把美国国债最高法定限额从现有的10.6万亿美元提高到11.3万亿美元，以便为实施救援计划留下资金空间。
9月21日，星期日，华尔街投行模式的终结。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9月21日晚宣布，该委员会已经批准了美国金融危机发生后至今幸存的最后两大投资银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提出的转为银行控股公司的请求。至此，华尔街前五大投行尽数沉没,美国金融机构正面临上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以来最大的格局大调整。
许多年来，华尔街都没有经历如此疯狂的一周。许多人丢掉了工作，更多人失去了信心，还有不少人扔掉了睡眠。9月20日，布什政府大胆抛出超级“礼包”，价值高达7000亿美元，几乎等于美国国防部一年的开支；布什更用深情的语言表示，政府要采取空前的强有力措施，来应对美国经济面临的空前挑战，让人们相信“在美国投资是安全的”。然而，这个周末，很少有人因为政府的救市而松口气。精疲力尽的交易员和货币经理在焦虑中度过。他们冥思苦想，试图彻底弄明白政府砸进几千亿的条条款款，弄明白到底这会把经济带到何方。大银行里，职员们跑上跑下，为了赶在周一开盘前拿出最新的交易记录…… 正如布什自己所说，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回市场的信心，但这种信心，在华尔街似乎还难以寻到。《纽约时报》2008年9月21日的报道说，在新的一周开始时，大家惟一能达成的共识也许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周惟一可预见的事就是动荡。市场现在一团遭，经济基本面已经起不了决定作用，恐惧和贪婪主宰了一切。”一家咨询公司的经理Vidak说。
市场如此激烈的反应，既反映了危机之下市场已经格外敏感和脆弱，也表明市场对拯救计划寄予厚望。这样的时刻，重树信心比投入大把美元更重要。
2008年9月24日下午，在纽约华尔道夫饭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面对美国经济金融界知名人士，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在经济困难面前，信心比黄金和货币更重要。”温总理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国际金融市场剧烈动荡，全球经济前景不容乐观。同时也应看到，现在的情况与上世纪30年代不尽相同。美国实体经济，包括高科技经济基础还是好的。过去几十年，世界经济历经风风雨雨，最终都渡过了危机，实现了新的发展。今天，国际社会抵御金融风险的能力不断增强，经验更加丰富。面对危机，关键是要鼓起勇气和信心，这比黄金和货币更重要。温家宝认为，当金融和经济危机到来的时候，经济学家、企业家的信心尤为重要，人民的信心尤为重要，国家领导人的信心也尤为重要。有了信心就能去迎接困难，面对挑战，去化险为夷。因而化解国际金融危机除了采取有力的措施进行防范外，还在于信心。
二、华尔街十月噩梦彰显信心恢复很艰难
诚然，“信心比黄金和货币更重要”，但是目睹了五大投行的灰飞烟灭，目睹了房地美房利美的破产，目睹了AIG的国有化，让美国人拥有生活在明天的信心又谈何容易。
2008年的10月，对于全球的投资者来讲都是噩梦开始的一个月。在2008年10月上旬的短短十天中，道8226;琼斯指数居然连续八天，指数整整跌去2966点，最大跌幅达27%，而隔海观火的欧洲市场更是惨不忍睹，英国、法国、德国的指数动辄就是9%左右的跌幅，俄罗斯更是创纪录地泻下19%的最大单日跌幅，普京一气之下索性停市两天。这恐怕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金融崩溃，不是一个华尔街，也不是一个金融城，而是全球；这恐怕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信用崩溃，可怜的美国人即便在议会通过7000亿美元的救市方案后也是慌不择路，即便在全球七大央行联手降息的刺激下也惊魂不定；什么叫崩溃？这就是崩溃，什么都不敢相信，政府、银行、机构，甚至于自己，不敢相信过了今天还有明天，熬过现在还有未来。
作为前所未有的举动，西方六大中央银行2008年10月8日联合大幅降息。在当前市场极端动荡的状态下，这一紧急举措至少传递出两个信号：首先，为防止金融危机失控，西方央行有可能进入“联合降息干预时代”；其次，西方央行此次联合行动，重在稳定涣散的市场信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0月8日发表报告说，当前金融危机是自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受危机恶化冲击，世界经济正进入“严重低迷”时期。金融风暴肆虐的西方经济体更是岌岌可危，一些经济体“已经或接近”陷入衰退。经济前景暗淡、信贷市场停滞、金融机构持续陷入困境，使得过去几个交易日全球股市连续暴跌。如果这种状况继续，势必将使西方经济体加速向衰退滑落，一些经济体甚至可能由此陷入长期的低迷。在这种情况下，降息救市也就成为必然之举。而且，随着国际市场油价回落，各国面临的通货膨胀压力有所缓解，西方央行也有了一定的降息空间。在西方主要央行中，除日本央行因本身利率过低已无回旋余地外，其他六大央行——美国、英国、瑞士、瑞典、加拿大和欧洲央行此次都将基准利率下调0.5个百分点。在当前经济下行风险远大于通胀上行风险的背景下，继续降息将是西方央行的重要选择，世界将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联合降息干预时代”。
降息早在市场预料之中，但前所未有的“联合”行动则更值得外界注意。世界银行行长佐利克10月8日表示，这一协调一致行动表明了各国应对危机的决心。信心是资本市场运行的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说，比任何货币甚至黄金都更为贵重。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当前经济前景固然不容乐观，但投资者过度恐慌则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的动荡。欧洲央行行长让-克洛德·特里谢（法语：Jean-Claude Trichet）2008年10月8日呼吁，投资者应该镇定，“当前过度悲观是非常不明智的”。联合降息是一个姿态，有助于增强市场的信心。应该看到，当前金融危机的深度和广度超过大萧条以来任何一次危机，2008年10月8日降息后欧美市场仍跌势不减就是一个明证。要彻底化解目前危机，重振市场信心，过程将相当艰难且耗时良久，这需要各国决策者继续努力、联合应对。当然，投资者也不宜恐慌过度，在当前市场状态下，或许正如美国前总统罗斯福1933年发表就职演讲时所言，“我们唯一值得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2008年10月9日，美国财政部副部长戴维8226;麦考密克（David McCormick）表示：“我们将在未来几周内而不是几个月内实施金融援助方案，具体的细节将在未来几日内公布。我们意识到非常有必要尽快向市场解释我们的构想及实施计划，这样才能迅速恢复市场信心。”2008年10月10日西方七大工业国(G7)先期在美国华盛顿举行了该集团自金融危机加剧以来的首次峰会。根据峰会发表的声明，G7成员国一致同意将“动用一切可使用的工具”来支持对金融系统有重要影响的金融企业，防止其破产，并取所有必要措施，解冻信贷和货币市场，确保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有获得流动性和资金的广泛途径。
7000亿美元金融援助方案通过、全球救市、联手降息……一切努力似乎都难以阻止金融危机的恶化。信心缺乏加剧了市场暴跌，暴跌更使市场风声鹤唳，恐慌则像瘟疫一样在股市蔓延。再权威的领导人，此刻都有无力回天之感。美国总统布什就说，当前股市大幅跳水，很大程度上源于不确定性和恐慌因素，但“焦虑会催生新的焦虑”，从而使危机变得更难解决。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就说，投资者的镇定是十分要紧的，“当前过度悲观是非常不明智的”。曾长期研究大萧条的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称，这次危机跟以往所有危机一样，“问题的根本就是投资者和大众对主要金融机构和市场失去了信心”。美国总统布什呼吁民众保持镇定。2008年10月10日晚上10时25，美国总统布什效仿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罗斯福的做法发表“炉边谈话”，试图通过对全体国民讲话的方式提振信心。布什说：“政府将会不遗余力的使用一切可行的方法来稳定房地产市场，以及解决金融危机。”他表示，美国政府会继续行动去解决危机，以恢复市场稳定，“美国人民可以度过这一时期，问题并非无法解决”。但没有实质性举措的“信心喊话”远低于外界预期，让市场大失所望，于是“道指”上演“过山车”行情———急速拉升600点之后，20分钟内又迅速跌掉200多点。20国集团财政部长和央行行长特别会议2008年10月11日华盛顿召开，成员国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85%的该集团，表示“将致力于动用所有经济和金融手段来确保金融市场的稳定和正常运转”，以期挽回国际信心。美国政府开始购买美国一些银行的部分所有权，并向银行系统注入数十亿美元帮助几近停滞的信贷领域。然而，一连串的救市政策并未能扭转民众低迷的信心，更未能逆转金融市场的颓势。
三、民众信心扭转为什么这么难？
首先，民众对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机构资金亏损黑洞和金融衍生品风险波及的范围心中没底，对7000亿美元救助计划能否从根本上解决美国金融危机缺乏信心。次贷危机本质上是一场“房屋—信贷—衍生品”泡沫，这个泡沫有多大，迄今为止人们依然无法准确度量，而只能从泡沫破灭过程中金融机构因巨额亏损而不断破产倒闭的信息中获得管窥。最初，人们并未对次贷危机产生太多恐慌，专家也不断放话“次贷危机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然而，随着次贷损失浮出水面的“冰山”越来越大，民众的信心开始跌落，直到华尔街大投行不断破产、欧洲一些国家的银行也不断倒闭，甚至冰岛、乌克兰、哈萨克和阿根廷等国家都濒临破产边缘，人们这才意识到次贷危机的问题有多严重，信心由此发生逆转。现在的问题是，以次贷为基础的高杠杆金融衍生品，到底在金融创新中被放大了多少倍，让多少美国金融机构和其他国家的资金身陷其中，以及在这场“多米诺骨牌效应”中，下一个倒下的“骨牌”是谁，还有多少机构会被波及，现在无人能答。而7000亿美元的救助计划，资金从何而来，能否填满如此深不可测的资金黑洞，人们同样不得而知。面对如此多的不确定性，要让民众仅仅依靠几项救市政策就迅速恢复信心，确实很难。
其次，世界各国的联手救市措施，已被民众视为判断金融危机严重程度，以及世界经济衰退幅度的另类指标。由于在这场危机中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普通民众根本无法获知世界各国金融业遭受危机的重创程度，以及经济基本面可能因此产生的衰退幅度，因此民众只能从各国的救市力度中反向推测上述信息。换言之，民众认为，救市力度越大，越显示了世界金融危机的严重程度和世界经济的可能衰退幅度。现在，世界各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遗余力地大举救市，民众自然从这些救市措施中反向推测出美国的次贷危机早已演变成了全球性金融危机，并已在向全球性经济危机演变的结论。正是这种反向推论，使民众无法从救市之举中获得信心提振，反而对未来充满了更多和更大的忧虑和悲观。
最后，美国的金融危机确实对全球的实体经济产生了巨大影响，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之间的恶性循环已经形成，这也在不断打击民众的信心。美国金融危机不仅带来了美国金融市场的暴跌，也带来了全球几乎所有重要经济体的资本市场的大幅下挫。随着民众资产的急剧缩水，民众的消费意愿也在急剧下降。而这种消费意愿的下降，不仅带来了国际原油期货价格的大幅下挫，也带来了其他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持续暴跌。而大宗商品价格的暴跌、民众消费意愿的降低，又反过来影响着上市公司的业绩，并推动着股指进一步走低，带来民众股票资产的进一步缩水。如此恶性循环，无疑极大地挫伤了民众对未来的信心。
当前全球金融市场的动荡，不仅反映了民众信心的极度脆弱，也显示了民众对未来预期的极度悲观。由于对未来缺乏信心，民众纷纷争先抛售手中的股票资产。尽管人们对后市缺乏信心各有其充分理由，但在金融危机大爆发之际不顾一切地大举抛售，也不能说这种行为就非常理性。至少巴菲特已在用事实教育人们:从2008年8月29日至10月1日，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董事长巴菲特33天内个人净资产增加80亿美元至580亿美元，以至击败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重新登上世界首富的宝座。巴菲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财富暴增，无非是其在别人极度恐惧时表现得更为“贪婪”——敢于大举抄底价值严重低估的资产。巴菲特的成功提醒人们，过度悲观或许会让人们错失当前也许是“百年一遇”的投资良机。
四、亚欧峰会集体展现应对金融危机信心
应对金融危机，遏止局势恶化，最需要的就是信心。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有27个欧洲国家和13个亚洲国家参加的亚欧峰会，2008年10月24日起在北京举行。在全球金融危机愈演愈烈的大背景下，这次国际会议受到国际社会广泛瞩目。这届峰会原本拟定的主题，是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促进可持续发展，但如今全球金融风暴毫无异议地将成为会议最主要的话题。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出席开幕式，并发表题为《亚欧携手合作共赢》的致辞。胡锦涛在致辞中说，近来，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对国际金融市场造成严重冲击，给世界各国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带来严重影响，引起了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的忧虑。面对这一全球性挑战，世界各国需加强政策协调、密切合作、共同应对。在此关键时刻，坚定信心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坚定信心、携手努力，我们才能共同渡过难关。“在此关键时刻，坚定信心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坚定信心、携手努力，我们才能共同渡过难关。”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所言，代表着与会各方领导人的共识。坚定信心，就是所有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要尽快采取果断措施，稳定金融市场，从而使人们获得信心。
“我们同在一条船上，要么一起畅游，要么一起淹死。”欧盟委员会主席若泽·曼努埃尔·巴罗佐(Jose Manuel Barroso）的形象比喻，一语道破了亚欧各国间共塑信心、直面危机的重要意义。金融风暴席卷全球，40个与会国或多或少都是受害者，都在“一条船上”。因此尽管形成有约束力的救市和改革方案尚需时日，但峰会展现与会国团结、协作应对全球共同金融灾难的决心和风貌，却是可能的、必须的。因为经济的复苏、市场流动性的增加，甚至是全球股市的回暖，首先需要的是信心。由于形势所迫，近来几乎成了“峰会密集区”，巴黎、魁北克、北京，以及2008年11月15日的华盛顿，各国代表还有机会求同存异，积极磨合，最终拿出一个务实、有效的改革和救市方案来。正如法国驻华大使拉得苏所言，本届亚欧峰会究竟能出台多少方案、决议并非最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峰会向全世界传递一个重要信息，即各国有信心统一立场，共同完善和改革现行国际金融体系。金融危机和经济滑坡正威胁着每一个地球人的切身利益，此时此刻，占据地球半壁江山的40个与会国齐聚北京，向全球展现团结协作的决心，这本身就是极大的成功。
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其本质是金融市场的一场信用危机。从这个意义上讲，加强对金融交易的监管，重振各国民众、企业、政府的信心，防止恐慌心理加剧恐慌气氛，这是摆脱这场金融困境的关键所在。
五、重振信心需要做什么?
美国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这个时候，美国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信心。没有信心，就没有信贷流动，也没有市场稳定。“使用一切手段”救市的决心就等于是要“使用一切手段”重建信心。重振信心，首先需要的就是全球合作。眼下我们面对的这场危机，来势之迅猛、冲击力之强、波及范围之广，都是历史上极为罕见的。可以说，很少有国家能独善其身，一国金融系统的崩溃很快会引发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反应，因此，也只有全球联手应对，才有可能遏止危机。但是，我们也应当看到，正是因为这场危机是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发生的，这也就意味着各国联手救市是有可能的，阻止恐慌蔓延的办法因此也会更多，力量也会更强。
重振信心，还需要多管齐下。仅从金融的层面看，就需要以不同的措施来应对不同的问题，既要帮助贷款商重新获得活力，也要防止股市持续暴跌或激烈动荡，另外还要最大限度地保护中下阶层的利益，以维护社会稳定。与此同时，各国受金融风暴的影响不同，采取的措施及其力度也会有所不同。可以说，只有全方位、多层次、有针对性的救援，才能有助于市场信心的全面提升。
重振信心，还应着眼于未来。此次金融危机的出现与全球金融、经贸体系长期失衡，主要储备货币发行国金融监管体系的松懈有直接关系。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长远看，必须推进全球金融体系的改革。现在，各国联手应对金融风暴，在应对中加强协调，在协调中增进共识，这实际上就是在为未来构建一个更加合理的全球金融体系奠定基础。
面对美国金融危机引发的国际金融市场剧烈动荡，世界当下最需要的是信心。信心，是应对灾难危机的最大活力之源。过去几十年，世界经济历经风风雨雨，最终都渡过了危机，实现了新的发展，靠的就是坚强的信心。而今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也不能置全球经济于死地。因为，今天的国际社会，抵御金融风险的能力不断增强，经验更加丰富。看看曾经历金融风暴的亚洲各国今日应对的从容，一扫当年亚洲金融危机突发之时的惊惶，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只要保持信心，携手合作，适时采取有力应对措施，危机带来的冲击和损失就能减少到最低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