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的规则》这本书很有意思,以至于我愿意放弃午休的时间去品味它。
在我们的潜意识中,强盗是不讲究规则的,只有我们这些处在文明社会中的人需要讲究规则,也只有我们这些身处文明社会中的人才会呼吁遵循规则,我们希望人们走路注意人行横道,人们不要随地吐痰等等……
实际上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不要说我的老家中很多贫困的父辈都在无形中参照规则办事,就是那些在海上充当强盗的人也讲究规则。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海盗规则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同情老弱病残”。当然这和我们社会中宣扬的尊老爱幼相悖,不过这条规则反映了在残酷的生死拼争中,海盗为了生存下去或者说更好活下去把人的自私性发挥到最大。不能抢来东西就是自己死亡,所以同情这种高贵的情感在海盗的船上没有市场。高傲的船长决不允许他的手下有人悲天悯人。在他们眼里,不对别人残酷就是对自己残酷。
在海盗规则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无论何人不能把女人带上船来。这条规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在大家眼中这些亡命之徒似乎更需要女人来安抚,就像那些艺人漠视社会道德一样。可是在海盗船长眼里,女人却意味着灾难。女人多了,男人的战斗意识就会被稀释;女人很少又会引起争执和内讧。离开海盗船,海盗可以花天酒地甚至可以把全部财宝献到石榴裙下,但是在船上不行。
遵循规则才能够成为强盗才能够上船,否则根本没有机会。做海盗首先也要认同“海盗的价值观”。海盗规则更多体现了原始的规则,一切都是实用主义,文明在这个规则体系中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说中国人不讲究规则是不正确的,天则的盛洪老师写了一本书《遵循规则,直到伤害自己》希望中国人有规则意识。可是在中国的漫长历史中,中国人什么时候不讲究规则了。透过黄仁宇的大历史描述、透过吴思的《潜规则》,我们处处都可以看到:我们是遵循规则的。但是我们遵循的是什么样的规则却是我们必须弄明白的。
在欧洲的马路上,规则就是大家遵守交通秩序,在秩序面前人人平等;在中国的街道上,规则也是大家都应该遵守的交通质询,但是在秩序面前局长的车例外,省长的车例外,甚至省长的小舅子的车例外,我们这个宽容善良的大国也为这些人设立了特殊的规则。一个简单的规则演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潜规则体系,这些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否则就是不识时务。
中国对显形规则的漠视由来已久,因为显形规则的执行总是被添加了很多可以原谅的具体条件。不像强盗规则那样,怎么规定就必须怎样执行,否则就KILL YOU.。我们知道规范孕育和谐,可是如果我们遵从的规范体系有问题,如果我们的规范体系是一个潜在的像毒瘤的东东,那么和谐也就成为了乌托邦。
在读书的时候,我就在想:强盗的规则是我们这些文明人不齿的。可是难道强盗就会尊敬我们这些明里一套被里一套的把戏么?在规则面前,我们或者还是要向强盗学习吧——能够维护他们利益的规则被有效执行,可是维护我们大众利益的很多规则至今还锁在很多领导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