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草根才是主流》
可是,Azim Premji不仅没有破产,反而成了财富增长最快的世界巨富之一。 把两者对比之后,你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任志强富到Azim Premji的程度,他会坐什么车出门。同是富人,为什么行为举止如此不同?这大概还不能仅要怪个人。还要看看社会。 中国有句老话:“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横财不富”。当经济体制不健康时,勤勤恳恳、日积月累是发达不了的。必须进行掠夺式的经营才行。所以任志强敢公开说自己就是搞暴利的。你真到市场经济的国家,几个大老板敢这么说呢?比如在美国,不要说你自己不敢这么说,一旦指责你赚取暴利的人多了,国会马上就可能开听证会。暴利几乎是不公平竞争的同义词。也怪不得,18世纪时中国的GDP世界第一,非常富裕。但是市场经济的祖师爷亚当·斯密预言:中国富到头了。再发展没有潜力。他提出两条理由。第一,中国的市场不开放。这是为主流经济学家们津津乐道的。但他们常常忘了亚当·斯密讲的第二点:中国的富人(包括官僚和商人)享受着种种财富和权力,穷人缺乏基本的保障。这样的国家,好日子长不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充分市场经济的国家,资本竞争非常激烈。哪个行业利润高,资本马上就涌过去,顷刻间高利润就被竞争砍下去。所以当年亚当·斯密谈论英国的优势,特别强调英国的利率低,而中国的利率非常高。在他那个时代,西方世界利润最高的地方大概属于北美殖民地(即美国的前身)和加勒比岛上的蔗糖种植园了。 在北美殖民地,资源丰富、工钱高,而且靠和英国的贸易,许多人富起来,有了奢华之风。不过当时的买卖人警告年轻一代店主:别穿得太招摇。因为你一奢侈,英国的供货商就觉得你有的是钱,所以该付欠款了(当时流行的是从英国供货商那里贷款开店);而你的邻居马上觉得:你这个人不诚实,一定从我们身上赚了暴利,于是人家砍价更凶了。这样两头夹击,买卖就危了。 这种故事说明了什么?说明市场经济建立在平等的社会之上。暴利是为社会所唾弃的。勤勤恳恳、日积月累,才是发达的正途。像富兰克林,从一个小学徒,干到北美殖民地最富的人之一。他的哲学还是“省一分钱就是赚一分钱”,“时间就是金钱”。他家换餐具,还是他夫人偷偷购买,搞了一场“家庭政变”逼他接受。这种精神,用韦伯的话来说,就是理性化。这样的社会,才能成功。 如今进入高技术时代。像比尔·盖茨、Azim Premji这样的人,都可以在技术和管理上遥遥领先他人一头,保持相当的垄断优势,创造巨额利润。但是,他们都是对人慷慨,自己克勤克俭。这不仅反映了健康的人品,也反映了健康的社会。如果我们的社会让任志强这种提倡暴利、炫耀暴利的人横行,我们就要好好想想:我们的社会出了什么问题? “仇富”是仇什么 在当今的改革辩论中,颇有些人人喊打的既得利益者出来责怪大家“仇富”。然而,听听他们的讲话,往往让人想起“何不吃肉糜”的晋惠帝。 张维迎和任志强,是出来反对“仇富”的哼哈二将。张维迎举出的例子是外企工作的白领:看看,因为人家的存在才有外资呀。人家年薪上百万,普通工人一年工资不到一万。这样的贫富差距是大,但是,这是全球化的必须。全民因此还是得了好处。房地产大亨任志强更绝,他说姚明的工资超过全国篮球运动员的总和,何错之有?再看超女,一夜之间成了千万巨富,难道不应该吗?任先生亲笔撰文,题为《并不富有的中国富人》,列出响当当的数据:中国城乡最富的5%,年度人均可支配收入仅14018元,城镇最富的5%,年度人均可支配收入仅31194元。难道中国的富人太富了吗?没有。中国的贫富悬殊,比美国低多了!

可是,这两位为什么不问一问,在中国,有谁恨姚明?有谁恨超女?有谁恨外企的白领?又有谁恨年薪不过3万上下的“富人”?这二位虽然在中国谋生,但和中国的老百姓似乎完全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乃至老百姓恨谁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