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董桄福/文
前两天从人性的角度，将“系统”文章中介绍的《征途》游戏理念作一个例子分析，只是感觉到游戏挑战人性中所有美好的东西，泯灭人类的普世价值，实在有法西斯的血脉渊源。 当然，由于这游戏乃史玉柱公司开发的，就将罪责全部推到他身上了。 但是，“系统”像一个噩梦，无法让人轻易摆脱。又仔细认真的看了几遍南方周末上的文章，又与几个玩家进行了一些交流。越来越觉得，“系统”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东西。有着可以让人更加震撼并获得启迪的力量。 在游戏中，“系统”是一个看不见模不着，甚至最后连“系统”两个字都搜索不到，被屏蔽了的虚拟的东西，似乎不存在，几乎无法求证，但是所有的玩家又都无法从那个看不见的阴影中脱身，“系统”像空气一样包围着玩家，控制着玩家。 “系统”掌控着规则，任意修改模式，随意发布不利于自己的公告，不断制造纷争，有着绝对至上的权力。就像“神”一样。即便玩家掏再多的钱，获得再好的装备，获得至上的荣耀，比如国王，比如不朽金身。记住，一切都是暂时的，系统马上有新的规则，依然有不尽的长路要你去走，有高山要去攀登，有敌人要去剿灭，有王者之战要去应付，国王作为至高者，也必须亲临战场。 “系统”本身制定了规则，“系统”在看不见的地方像地球万有引力一样让所有游戏中的玩家无法超越，无法逃脱。 最终，玩家会发现一些小秘密：玩累了，或者发现花钱太多了，是因为战斗太多了，想要拥有和平和宁静。但是，记住，“国战”是“系统”安排的，是一定要爆发的。而战争恰恰是“系统”最能够捞钱的渠道。 “系统”是整个游戏中最不可思议的幕后力量。 “系统”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玩家提供服务，做着玩家的公仆，代表，爱一切玩家，“玩家的系统爱玩家”。诚心诚意的，全心全意的为所有臣民服务，就像我们习惯了听到的“为人民服务”那样。 但是，无论怎样服务，玩家怎样的卖力，投入。将所有时间，精力，金钱，生命换算成点卡，不断在那个“系统”安排的世界上耗尽光阴，但是最终还是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付出是永恒的，快感却如此短暂。 最要命的是，快感的来源绝对不像婚姻，爱情，或者性，建立在共同的基础上。不是，“系统”中的快感来自于对对手的剿灭，对对象的无情厮杀，然后登上所谓的宝座，获得更高的级别和称谓。 我在想，这个“系统”是否有些像隐居在历史深处，社会背面，政治团体后面的那个能做不能说，也说不清楚的潜在规则，能量巨大。 比如，经常有人讲政体，组织，“我是代表某某组织，代表人民”来如何如何的，其实，就是在代表的时候让被代表的人深深的受到伤害。 打着人民的旗号来钳制人民，伤害人民，掠夺人民……人民无可奈何。这样的代表多了去了，但是你无法对抗，如果对抗，那个对象马上就不是某个人了，而成了他所代表的“系统”。 那“旗号”是否就是“系统“的某种化身呢？ 政体是否又是某种“系统“化身呢？ 化身的问题就在于他又是又不是。 就像《征途》游戏中的“系统“，你要是投入太多金钱，最后弄得一文不名，你找到史玉柱，他会说什么？ 他会说，那是“系统“的问题，“系统”的规则，与他本人无关。他不能代表“系统”。然后他还会说，事实上，他就是想要让玩家有真正的游戏玩，才费尽心力、财力开发了这个“系统”，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开启了游戏的新时代。 他的游戏理念是免费的，已经为玩家考虑得非常周到。对以往那些以在线时间计费的游戏模式来说已经是一次革命。 玩家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啦！ 如此等等。 所有耗费钱财，耗费生命，让心力交瘁，美梦泯灭，理想破碎的责任都不在他。 万一要怪，只能怪玩家自己。 “系统”就是这样一种似乎无形，也无法对抗的超级权力意志。 史玉柱经历过企业的成败得失，深谙人性之道，权力意志之道，这个游戏“系统”将他毕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这是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强权意志、贪婪人性、思想钳制、玩弄心计的一次极端模拟。“系统”是虚拟的，但是却具有无与伦比的强大能量。 你可以对抗一个人，但是无法对抗“系统”。 就像你可以检举某个官员贪污受贿，贪赃枉法，你却不能指责“系统”一样的权力意志。所谓政体。 作为玩家，你可以对游戏过程中的种种设置提出看法，支持或者反对，但是你的任何意见、建议最终都是在让“系统”更完善，更强大，更贪婪。 因为你无法去销毁这样一个“系统”。就像堂吉诃德，手中拿着武器，想要去拼命，但是不知道敌人所在。 说句极端的话，即便谁把史玉柱消灭了，“系统”未必就不存在。换一个名字又会成为另一个公司的吸金机器。 你无法去对抗，因为“系统”本身不是一个实在的东西。他虚拟。就像权力，绝对不要以为是某个官员掌握着权力，想要改变世界就想方设法将某个领导人弄下台，或者干脆采取更极端的方式，将之暗杀，处死。 看看中东地区，这样的事情还少么？但是，“系统”并非一个人，无法简单轻松的就除去。 “系统”的力量源于人类心灵深处的无限贪婪，权力的欲望，金钱的欲望，统治的欲望。 只要这样的欲望没有办法得到钳制，监督，减弱，更进一步，对这样的“源头”给与足够的控制，处罚，“系统”不会轻易的自动关闭。 难怪世界上要有法律，严格的，独立的司法体制可以对某些膨胀的“系统“给予应有的制裁。在不受监督的情况下，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坏人”，难怪圣如孔子都一再提醒“君子慎独”。这恐怕不仅仅是提醒弟子，更应该是自我本性的一种深刻认知。 “系统”既然有如此神秘莫测的身形，有如此移山倒海的能量，就一定要找到一个严格的监督者，甚至力量相当的竞争者。才能逐渐消解他的贪婪，无情，可怕。 就像权力，一个人的权力欲望是可以无限膨胀的。 但是，如果有一个机构专门就是监督你的言行，对抗你的权力，那么，这个权力的拥有者一方面可以行驶权力到正当的事情上，另一方面，你不得不谨慎由于自己用权不当而受到严厉的处罚。这样的话，权力就受到了部分的制约。 国外弹劾总统的例子多的是。 按照道理，贵为总统，统领一切，应该至高无上了，但是这个院，那个会的，还有独立大法官……等等之类随时盯着你呢。不仅如此，随时想要接替你当总统的人多的是，他们更是一刻不停的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只要有任何欲望的膨胀，不为国为民着想的意思，小心，马上任期就会终止。 几个“系统”之间的互相制约让每个“系统”不能独立行驶所有霸权，玩家——那个国家的臣民——就少受侵害。 现在，“系统”的创造者是史玉柱，规则的制定、修改者是史玉柱，也就是说，后台控制者是史玉柱，你无论成为怎样的国王，也只是他的虚拟空间里的一个财源点。是他的棋盘上的棋子。玩家以为自己是“将”，是“帅”，那又怎样？ 记住，史玉柱是棋手！他决定着棋子的任何走向。因为他代表着“系统”。 玩家觉得老将出马，将对方的车也弄翻了，那又怎样？ 史玉柱甚至可以将整个棋盘弄翻。 这就是“系统”，隐藏在背后的，一直声称代表你，给你带来福音，带来快乐的难以抵挡的权力意志。 收到过各种诱惑人心的宣传资料吧？在无限风光的承诺背后往往有一行小六号的字：解释权属于本公司。 记住，那就是“系统”。 因为有这行小字的存在，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小字背后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绝对权力意志。 除非，有谁将那行小字的能量消解了，否则你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办法。 如果你真的因为受骗上当而找到人家，你只能找某个人吧？那个人会告诉你，找“公司”，公司又是“系统”的一个化身。 你绝对找不到公司。因为公司只是一个虚拟的称谓。 你要么找到法人，“法人”总能代表公司了吧？ 我这个公司是“相关部门”批准的，法人说。相关部门又是另一个“系统”的化身。 “即便有任何的问题，只有相关部门有权利处理我”，法人继续说。 你就这样在“系统”的千变万化中迷失。 从这个意义上说，史玉柱的“系统”是一个社会的形象模拟。具有相当深刻的象征意义。 因为，这个“系统”也便是那个“系统”了。 没有那个“系统”的参照，史玉柱再有本事，恐怕也创造不出这样的“系统”来。 现在说的好像是一个游戏，其实，这个游戏的一切具体的经验来自于历史，来自于当下的社会状况，来自于每个人正在遭遇的人生。 2007年12月30日星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