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托业是金融四大业之一,这四大业就是银行业、信托业、保险业、证券业。
一、 什么叫金融? 一提到金融,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资金。金融离不开资金,就像我们在商店进行买卖离不开资金,但是金融不是资金。金融的核心关系,是一套权益关系和权益关系的交易。比如商业银行,你到银行存钱,银行给你一个存单,从银行角度是叫"卖存单",存款单卖给你,你存钱进来,就建立了一种债权债务的关系。中国的"存单市场"还没有很好地发展起来,在"存单市场"的二级市场上,还没有看到买卖存单。在国外,大额的存单有二级市场的买卖,叫"息利买卖"。这是存款单本身作为一种证券品种在进行买卖,买卖这个时间里的权益。我们看到的股票是证券类,是一种权益关系。人们在一级市场买卖股票或者在二级市场买卖股票,作为发行股票的上市公司,卖出的是股票的股权以及根据股权所获得的利益。你从一级市场买,二级市场卖,获得的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持有这个股票的权益,是买这段时间。因此,金融交易是一种权益交易。同样银行发放贷款,有贷款凭证,这也是交易形成的是一种债权债务关系,在国债、公司债等方面发生的都是这种关系。保险公司卖保单也是一种权益关系。这是金融的一个基本特征。 根据这个特征,人们可以明确地划分出,由这些金融工具买卖所形成的市场,定义他们基本的业务特色。根据存贷款情况,定义为只有银行业才能经营的对象,就把银行业的主要特点和特色表现出来了。把股票定义为证券公司经营的对象,也就有了业务的基本定位;把保险单定义为保险公司的经营对象,他们也清楚了。同样是在权益关系中,除了可以用金融工具明确表示的以外,还有一部分是用金融工具不能表示的,它可能是用某种合同来表示。随着金融市场的发展,金融工具原有的权益经过重新组合,形成新的金融工具,它与原有的金融工具有了差距,在这种情况下,就很难讲清楚这种金融工具。比如,我们把股票的某些特征与债券的某些特征结合起来,做了一种封闭式基金。在封闭基金里,基金持有人是最高权力机构,参加基金权益分配,属于股权范畴。但从封闭式基金有期限这点来讲,它是债权范畴,所以基金是这两权的结合。当我们把股权的某些特征和活期存款的某些特征结合以后,就做出了开放式基金。开放式基金就基金持有人是这个基金的所有者,参加基金的受益分配,是股权的所有特征。作为随时可以购买基金,随时可以退回基金拿回资金,基金管理上叫?quot;赎回",这是活期存款的投资,是各种权益重新组合而产生的。 信托依存于哪种证券?有一种是没有其他权益的证券你可以找到吗?根本就找不到,这就是信托市场一个非常典型的状态。随着经济的发展,使得介入信托市场,进行经营的机构,并不仅仅是从事信托业务的机构。这就是信托市场的复杂性,也是中国信托公司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从信托业的发展来看,从我们的现实来看,从国外的现实来看,很多业务范畴里,这种权益的确立以及权益的交易,有时候很难分出是信托还是不是信托,它取决于一个契约书的规定。比如我们有一笔钱,请你帮助用于操作,我们签定一个信托契约书,这笔钱的权益关系,是一种信托的权益关系。但是,如果用的字眼不是信托而是委托,那它还是信托关系吗?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这样复杂的关系,并不像理论讲的那么简单。从前者讲,信托市场是诸多机构在里面运做的市场,并不是信托公司或专门从事信托业务的机构在做。比如让基金管理公司做这种事,基金本身是一种信托关系,从规范上讲是没问题的。可在前年和去年讨论这问题的时候,两边的立场就不一样,人民银行强调这是一个信托关系,必须纳入信托调整范围。证监会说这不是信托关系是委托关系,不列入信托调整范围。道理非常简单,列入信托调整范围,基金应该由人民银行管,不列入调整范围,应该由证监会管,二者就打架。再举例说,讨论稿第二条是?quot;除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设立的信托投资公司外,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经营资金信托业务,但法律、法规另有规定的除外。"实际上资金信托,它里面贯彻的精神叫"代客理财"。前两个月,中国证监会出过一个规定,叫《证券公司代客理财管理办法》,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信托这两个字。是不是人民银行批准的信托公司才能做?在证监会里不叫"资金信托",叫"代客理财",它也是一个法规性文件。社会上有很多投资公司、咨询公司现在都在做这个业务,只要它不叫"资金信托",叫"资金委托交易"或者资金顾问,就能做这件事。因此,这个市场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市场,我们不能准确的认识这一市场,今后在做信托业务时就把握不了,就不知道信托本身它通过调整几个字眼和几个规范,就完全可以照做下去,而不是另找路走。信托公司并没有一批深知信托业务,真正能够运做信托业务的人马,也没有一套制度和规范。这是我们所遇到的麻烦,也是最初信托公司的定位。 整个银行体系是在计划经济控制之下,为了搞活存贷款市场,支持多种经济成分发展,在国有计划经济体制之外,提供一些资金支持,我们办了信托投资公司,当时做的全是银行业务。多年来,信托投资公司的命运和体制外运行的资金命运,始终是捆在一起的。目前困扰信托公司的是:1995年停止的银行业务,1998年停止的证券业务。银行业务不准做了,证券业务停止了,信托公司如何生存?这个市场和证券、保险、银行都不一样,它不仅面临分业的竞争,而且遇到不同业的竞争。各家银行之间的竞争,是同业竞争。证券也是如此。但是,信托市场它不仅碰到本业竞争对手,比如最后50家信托公司的竞争,而且碰到诸多不是同业的竞争,如证券的竞争、基金的竞争、银行的竞争,其他非金融机构的竞争,这些竞争都是非常现实的。银行现在推行客户经理制度,它要为客户当好财务顾问和投资顾问,帮他理财。要理顺这一系列并且为客户获得利益,争取他的信誉,信托关系必然存在,这是没有疑问的。所以在境外各家商业银行中,客户理财没有不用到信托关系的。这方面碰到的问题,概括为四点: 第一、制度问题。目前信托方面的制度,除了《信托法》以外,细的规定基本没有。《信托投资公司管理办法》是为清理、整顿、调整信托投资公司而出的,并不是为信托投资公司未来开发信托市场出的。所以,这个市场本身制度是非常不健全的。 第二、体制问题。中国的分业管理,实际上是计划经济的分业管理,这种分业管理,只有中国有。有人说"分业管理"是美国过来的,我说中国的分业管理,是很多人用中国计划经济的思路去理解美国的事情,美国的分业不是中国的这种分业,为什么呢?首先,在1929年之前,欧美的商业银行全都是混业银行,什么都做。1929年纽约证券市场股市暴跌,经过调查得出的结论是:银行的信贷资金进入了股市。所以,以后提出分业是把银行资金进入股市这样一个渠道切断。具体有三个方面: 1、不准商业银行承销股票。在欧美国家,承销股票采取的是包销方式(不是中国境内的余额包销方式)。所谓包销方式,既投资银行作为承销商,把上市公司的股票给上市,并一次性买进之后,再到市场上进行零售。用多少钱买是我的事,如果10元钱一股,2000万股买下来,市场上愿意以12元钱买走,那么这多出的2元钱是我的,如果愿意用8元钱卖,那么亏2元钱也是我的,一级市场是这么做。所以,如果市场上不愿意买的话,商业银行就有风险,因为它是用信贷资金把股票买下来的。 2、不准它承销公司债券。境外的公司债券,全部是私人公司的,没有国有企业的公司债券。国有企业的公司债券属于地方债券,要财政去处理,不由企业去处理。所以,私人的公司债券就有可能发不出去,然后又是拿信贷资金进去。 3、不准做股票的自营。不能自己买卖股票,但代理股票买卖,比比皆是。如果到境外去,发现全世界除了中国以外,没有任何地方有证券营业部。在境外买卖股票,可以在银行的柜台上,大户有专门的经纪人。所以,这些银行从来就在做证券的业务,所不同的是,这是市场经济,中国是计划经济。因此凡是碰到证券的都划到证券,不是证券的就划给人民银行;凡是碰到保险的就划给保险公司。基金确实是信托给它的核心关系,但中国的基金最初只能由证券公司来做。信托的基础是一种权益关系,但这种关系被割得七零八落,导致信托投资公司,做这个业务的时候有一定的困难。所以这是体制问题。 第三、行政权力。本来有很多业务是可以由信托方式来做的,但由于这些业务牵扯各种资金,所以,我们的一些行政部门,就把这些业务给划走了,比如公积金这种资产划出1.4亿元用信托方式来做是可以的,但由于利益关系干不成。新加坡的住房公积金就是一个信托关系。本来养老金可以用信托来做,但是,我们的养老金是由各部门划出来的,早些时候是劳动部管,现在搞了社保基金,它又是社保基金理事会管的,又和你信托没关系了,信托公司什么都得不到,它靠行政权利给划掉了。 第四、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前面的你都可以怨天尤人,因为你一家公司改变不了,它要通过改革的过程逐步的改变。但是最后一条,到现在为止,信托投资公司没有一套从事信托业的人马。你没有这种人力,以后有了商机,你又能把握什么呢?应该说谁能够抢占先机,有这套队伍,谁就有可能在这有限的市场打开一个缺口,占领一个阵地,优势就可能出来。现在信托投资公司,我觉得重要的是真正拿出看家本领来,显示我是个专业队伍,在全国打出你的品牌,这是关键。 二、信托与信托投资公司。 今天大家讨论信托投资公司和以前讨论或者80年代讨论,概念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80年代讨论的信托公司,是指融资公司做的银行业务,信托只是挂个名。前几年讨论的信托投资公司,是清理整顿,是投资方面出了很多问题,烂资产太多。今天讨论的信托投资公司,是在《信托法》的基础上,如何站稳主业、开拓市场,走向一个新的阶段。它取决于四个方面的条件。 1、现在可做的。就是人民银行已经在征求意见的资金信托,我们过去叫金钱信托。全国委托资金的量非常大,从北京、上海、深圳调查的结果看,大致上是7000个亿,如果再把其他地方加起来,数量比这还大。这7000个亿,按百分之一的管理费(或者叫佣金)来算,一年应该有70个亿,市场非常大。现在问题出在哪?一种被人们称做"私募基金"的,它本身就存在着一些不规范,甚至不太合法的情况。有人想把"私募基金"用"投资基金法"来规范,事实上这是错的。明确的讲"投资基金法",没办法来规范"私募基金",我给它的定义叫"私约基金",是私下约定某种投资用途的基金。全世界没有"私募基金"这个概念,美国和这个相符的叫"对冲基金",但人家是有限的机构投资者,进行私下募集的一种资金。这种募集的准确方式是,所有投资者用同一价格,在同一个规定时间里进行投资,所有标准是一样的。我们现在所谓"私募基金"是一对一谈判,所以它不是"私募基金"。用什么规范它?是用金钱信托,也就是资金信托。因此,要在这方面抢占先机,把这些资金有效的规范好,使得它的效益更好,风险更小。 2、创造条件可做的。资产信托或者财产信托。资产信托,主要针对的是经营性机构或者非经营性机构已经形成资产的那部分财产。财产信托范畴比这个大,包括个人、家庭的一些财产。这个业务是可以创造条件做的。举个例子:北京申奥成功,要建奥运工程,你不能说到2008年的时候,才把奥运工程一下子做成,也许会在2004年或2005年就建成了,那么等3、4年干什么?就可以用信托方式来做,就借你这3、4年的期限。早期我们就提出,国营企业可以用信托方式来托管运做。因为国有企业一个非常典型的问题是,它的行政机制没办法解决,只要这些官员还是要政府来任免,很多问题就解决不了,怎么办?我们就把国有企业交给信托公司,由此切断国有企业和政府的关系。因为把资产交给信托公司,用信托方式运做,法律上视这个资产为受托人资产,这是信托的基本关系。由信托公司去运做这个企业,运做好了,整个还给你,它的整套机制全都变了,很难再按原来的机制运做下去。像这种资产,创造条件是可以做的。
3、准备条件去做的。现在各个地方有了一批富人,这些富人挣了钱以后,觉得市场竞争太激烈,同时也觉得原来做的行业,再做下去没能力了,希望把这笔钱交给一个机构,帮他长期运做,但是现在没有这么一个机构能做。我碰到过一个人,曾经在海南炒房地产,挣了1个多亿,赚到以后没事可干了,现在很希望有人帮他去钱生钱,但是现在没人可做,所以,这也是信托可做的。
4、通过深化改革可做的。这就是公积金、救济金等公益性的基金。例如:香港有三家信托公司,就是80年代开始搞养老金制度,规定养老金的资金只能交给信托机构,是通过这个过程做成的。为什么要建三个呢?因为它不想搞垄断,要有竞争,看谁能够发展的好。所以在深化改革过程中,这个问题会逐步得到解决。这种深化改革,是通过三方力量确定的:既靠养老金、救济金等社保基金帐户持有人、有关政府部门和社会其他企业、还有信托投资公司。大家要联合的、共识的去推动这个市场。如果我们能把眼光放的更远一点,在这样的过程中能够逐渐积累一些资料、一些经验、一些机能,把队伍训练出来,那么我们今后在中国市场上和外资机构进行信托业国际竞争,以及我们进入国际市场的条件逐步成熟,天地就非常广阔了。所以,所有的金融工具,都是信托可用的,而信托当中不仅仅是金融工具,还包括非规范的工具。如果真做好了,它不仅仅是信托业务、也绝对不仅仅在于金融。因为在建立完善信托制度的同时,突出了整个社会信用制度的完善,使人们对这些机构、这些运做放心了,敢于把资产交出来,这样整个市场配置资源的状态就不一样了。现在普遍的现象是,谁都不想把钱拿出来让人家运做,都想自己运做,原因是对谁都不放心,没有信誉。当然,我们有了这套制度的时候,这个信用就建立起来了,所以,看谁先抢占先机。 这里讲的是信托公司的信托业务。另一方面叫信托投资公司,信托投资公司做信托只是一部分,无论这一部分大到什么程度,比如你的业务90%都是由这个构成的,那它也只是一部分。信托投资公司还有两大块业务,一块是投行,一块是投资。这两大块业务和信托投资公司没有直接关系,但它奠定了做信托业务的基础,是信托业务的支撑。想想看,如果你自己进行投资,投资后自己都做的不好,谁能把财产交给你做呢?如果你自己做的投资业务很好,那人家就很想交给你做。所以信托投资公司要在投资方面注意。投行业务涉及方方面面,内容非常广,你做不好投行业务,可以说你不懂信托业务,因为投行里面,大量涉及权益关系。企业重组、项目安排等等都牵扯权益关系。如果你可以在这方面安排的井井有条,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金融工具,用何种权益关系,调整何种的资金运做,你就能够做下来。因此,要把这些有机的联系起来。 三、信托公司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 1、从目前金融业的情况来看,信托公司面临的环境是比较严峻的,但机遇也是无限的。信托公司真正在做什么?最广泛的意义是做资源配置。资源配置的前提,实际上是权益配置。比如要办个厂不掏钱,那厂房、工人可以请来吗?只有拿钱请,才能办成,这就是权益上的关系。现在做许多事情,离开权益是做不成的。信托涉及的面很广,很多权益关系,都可以用信托来做。从行业这个角度来讲,做好信托投资公司,一方面要立足信托业,另一方面要纵观金融市场全貌。从区域上讲,如果我们位于东部地区,经济比较发达,自然对西部地区和中部地区就具有吸引力,这是聚合效力。在哪里配置全国性资源相对容易。而我公司位于西部地区,依靠客观的影响,要把东部和中部的资源吸引过来,就比较困难,因此把眼光放到全国,争取更多的资源配置,这是信托投资公司发展必须重视的问题。 2、信托投资公司早期的一套运行机制是国有范畴,用国有的机制来运做信托投资公司,可以说非常困难。随着金融市场的发展,随着加入WTO的金融竞争,如果我们还是用国有机制,运做金融机构,包括信托投资公司,那么这些公司的利益或前景,是有很大问题的。在这样情况下,谁能够抢先把这些机构的内部运行机制,转换到民营的运行机制上,谁就有可能强占先机。用民营的、更符合市场机制的一种运行机制,来运做我们的信托投资公司,未来的前景可能要更好一些。 3、培训、培养信托方面的专业人才,甚至专家。不论是向全国学,还是集中一批人到国外学,还是实战磨练等,都应该成为我们重视的,否则不能适应市场竞争。没有一批人才,这个市场是不可能有的。 4、如果有条件、有可能的话,搞点中外合资的东西,吸收一些国外在这方面的经验、技能,可能更快捷,更好做些。在这个市场里,竞争是严峻的,机遇也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