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一些关于生死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无论恐惧、惊险或刺激,还是狂喜、伤感或震撼,在你生命的»¬卷上,注定会成为重墨的一笔。
几乎有半年时间,我开车的时候总是听着同一张光碟,是新西兰女歌手海莉的第一张专辑。在她那有如天籁的声音中,隐含着一种无以名状、无以穷尽的哀伤,一直陪着我行进在回家的路上。歌声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见面¡¬¡¬”其实,在我每一次通往大地深处的旅程开启的时刻,这一问号都一直悬在心间。体验孤独 好几年前的一个秋天,当时心情很不好,一个人开着吉普车踏上了通往西藏的川藏公路。我把车厢旁边的座位去掉,做成一张床,晚上就睡在车里。我经过雅安,沿着大渡河一直向西,跨过了冰大板。 这一天天气很好,将近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远远地望见一片湖水,便脱离了公路,将车子开过草地,来到这片宁静的湖边。其实秋天的草Ô¬,每天的天气都很好。我找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把车停好,然后出来靠在车门上,一边抽着烟,吃点饼干,一边静静地望着天边。天是金黄色的,夕阳照着远处的山峦,也是金黄色的,而湖水在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呈现深褐色,有阳光的地方是蓝色的,深静的美丽,不在话下。我独自陶醉于这片远方的美景,一直到夕阳在无边的草Ô¬上隐去它最后一丝金色的光芒。 西部秋天的草原温差很大,太阳一下山天就很凉了。我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找来一些枯枝,生了一堆篝火,让自己感受到清冷夜晚的一丝暖意。晚餐很简单,就是开一罐橘子黄豆罐头,然后拿出几根香肠、速融的米饭。等吃过晚饭,天也已¾¬完全黑了下来。在这种荒凉的地方,鸟都见不到一只,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不见底的寂寞。 我拿出自己的小口琴,吹着一些很深沉、很遥远、很凄凉的曲调,虽然吹得可能不很着调,但是也让自己泪眼汪汪,因为这些曲子总让我回想起自己童年、年轻时候的时光。看着燃烧旺盛的火光,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堆炭火,尽管感觉也还很温暖。我用树枝轻轻撬一下火堆,便可看到无数的火星向空中升腾上去,但很快便都归于熄灭。正如人生的短暂,有最旺盛的时刻,自然也有所有光芒黯µ¬的一刻。 遭遇狼袭 终于坐不住了,身体开始发凉,于是便回到了车上躺下来。望着深蓝深蓝的天空,虽然不见月亮,星星很稀疏地散落在夜空中,但也使草地不至于完全沉入黑暗之中,隐约地还能看见草地的轮廓。随着气温的下降,天也越来越黑,我把窗子微微摇开一点缝隙,接着又抽了一支烟,喝了几口酒,然后便躺下来准备睡觉。风从开着一点缝的窗玻璃上吹进来,虽然感觉有点冷,但窗子还是不能全部关闭,否则会感觉很闷。 在这样万籁俱寂、人迹罕至的荒野里过夜,怎么也睡不踏实。大概过了半夜,迷迷糊糊之间,我突然感觉到车子后面的轮胎那里有点声响,直觉立刻告诉我,狼来了,我即刻爬起来向后窗看去—果然有一只狼的腹部冲进眼帘。果来狼正爬在后备胎上咬我的备胎,或许它闻到了我放在车厢尾部的牛肉,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进来。我用力敲了一下后面的玻璃,狼嗖一声便逃窜了,我睡眼惺忪,看不清它逃窜的方向。这时便赶紧把窗玻璃摇了起来,并把事先准备好的胶棒拿出来放在旁边,没办法,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让自己镇定。既然选择了独自远行,就做好了面对各种无法预知风险的心理准备。 我以为狼被吓走就不会再来了。但大约半小时之后,狼又回来了,而且这次竟然是两只。一只仍然在后面抓咬,另一只乓地一声跳到了前面引擎盖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用两条腿扒上了我的车顶,两条腿站在引擎盖上,开始咬雨刮器。我立刻鸣响了喇叭,上面的狼一下子飞跳下去,车子晃动了两下,显然是一只很大的狼。 这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万一轮胎被咬爆,在这种草地上几乎不太可能换轮胎。我有点紧张了,赶紧起来坐回驾驶室,想着是不是要马上离开。可是外面漆黑一片,并不容易找到公路。想着想着狡猾的狼又来了,很明显在抓咬着轮胎。我再次鸣响喇叭,听到它们在草地上急转身的声音,已经知道是有一大群了。可是几次之后它们大概知道你拿它没办法,所以并不离开,转身又跑了回来,除了前面的两只公狼,还有不少母狼和小狼跟在后面。 随着时间推移,恐惧开始加剧,并且越想越害怕,虽然你不下车可能没什么危险,但是狼群一多,咬坏轮胎是分分钟的事情,那么第二天天亮你就走不成了,如果弃车走上公路,那是非常远的,又会有很多难以预料的危险。最后只好在群狼的攻击中,连夜把车开走。在黑暗的草原上,继续向着西藏进发¡¬¡¬ (作者:泰来集团董事长沈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