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凤芹 肖玉玲
小时候,父亲总说旧社会多苦多苦,吃不饱饭,我不解,问:“旧社会人口比现在少,人均占有农田比现在多的多,为什么还老闹饥荒呢?” 父亲微微一笑说:“你以为以前种什么都有收成呀?没有农药,往往一场病虫害,颗粒无收;即使好的年份有收成,那时产量也低得惊人,因为没有化肥和基因工程。” 我们总喜欢夸大制度对社会发展的作用,其实现代文明特别是科技的作用才是根本性的。举个例子来说,上世纪80年代,一台彩色电视机价格是现在的好几倍,有的地方买电视要凭票供应,送彩电就是送大礼,从而导致很多彩电腐败行为。在我老家农村,有个大学毕业不久在省委机关工作的年轻人,给在老家的父母买了台彩电,竟成为轰动全县的新闻。当时,为了遏止彩电腐败和短缺的化肥倒卖中的腐败行为,政府出台了很多规章,但效果并不明显。如今,彩电、化肥还成为问题吗? 人类社会很多问题的产生,源自物质资源的匮乏,或者说获取物质资源能力的匮乏。在生产力低下的旧社会,一个地主或富豪的生活水平,很多方面实际上远远不如现在一个普通收入的家庭。这一方面说明现代文明的力量,但是也说明现代文明对自然资源的索取到了何等的程度!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很多地方的自然资源遭到了掠夺性的索取和破坏性的开采。笔者曾经在江苏、浙江、广西等地区的许多并不算发达的城市旅游采风,发现那里的开发区一个比一个规模庞大,一个比一个豪华气派。这破坏了多少水源和良田啊!很多名为高新技术开发,实际上真正的高新科技含量有多少呢?只有天知道。 笔者曾在北京参加过一个辽宁省绥中县举办的开发山地珍稀野菜等绿色食品的研讨会,当时问一个乡长,你这样无止境地开发,会不会破坏资源环境呢?也许,那时做官的还不懂得新闻公共关系学,也少有保护资源的观念。那位乡长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竟不知如何应答,乃至于满脸愠怒了。 目前的农业离得开农药、化肥和基因改造工程吗?我想我们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早已没有真正的“绿色”产品。连珠穆朗玛峰山顶上的积雪和南极洲企鹅身上,都发现某些有害微量元素超标,试想,谁还能“灵台有计逃神矢”?人类目前消费无止境地扩张,可谓玩命地“空前绝后”:一是向过去掠夺,如对亿万斯年积累的化石燃料如石油、煤炭等不可以再生资源的开发;二是对未来的掠夺,如贷款消费和制冷制热造成的温室效应。这种消费模式是把地球作为一次性资源来消费的,可谓是饮鸩止渴、杀鸡取卵! 西方经济学赖以存在的基础就在于物质资源的稀缺性。这种稀缺性特指相对于人类欲望的无限性而言的经济物品或者生产这些物品所需要的资源等的相对有限性,即代表“人类拥有无穷的欲望,但只拥有有限的资源”意思。这确实是一个矛盾的问题,西方经济学并没有给我们以解决矛盾的答案。相反,西方经济学把如何充分满足人的欲望和实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作为追求,这无疑加大和激发了矛盾。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西方经济学是对的。但到了生产力发展远远超出资源环境承受能力的今天,西方经济学就显示出它的悖谬来。 人类的文明,发展至今,并没有突破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疆界。说白了,不过仍然是一种“果壳里的文明”。古代中国,已经有哲人在思考这个问题。儒家的解决办法是“克己复礼”;道家的解决办法是“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法家的解决办法是“奖励耕战”,对内大抓生产,对外大搞扩张。这些办法,在古代还是有其先进意义的,但到了生产力高度发达的今天,就远远不够了。所以我们今天提倡科学发展观,提倡适度发展、可持续发展,提倡对资源的涵养和保护,保持经济、社会、自然资源的和谐与平衡。这些都是社会发展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