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思科九年(80)
系列专题:《大外企九年职场心路历程:思科九年》
据对思科的薪酬制度了若指掌的权威人士分析,只此一单,阿力便可获得平日里苦苦耕耘三年的收成。 那天在楼道里跟阿力抽烟聊天,阿力终于绽放了压抑已久的笑容,在谨慎地回顾了一番战斗经过之后,他总结性地告诉我:地盘很重要,有一家能帮忙的代理更重要。他笑呵呵地问我:“你老弟这段时间好像蹦跶得挺欢,有什么收获吗?” “地盘荒芜,代理的人心也散啦。” 阿力哈哈大笑,隔靴搔痒地安慰我说:“慢慢来,慢慢来。”
梁点 梁点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亢奋的战斗状态,这一点让周围所有人都很惊讶也很佩服。一帮人一起在茶水间聊天的时候,梁点经常用其高亢的声音发表宏论,他的话音引起房间里不知哪个部位的共振,嗡嗡作响。 那段时间高层的人事变动挺厉害,几路人马上上下下地玩着乐此不疲的斗争游戏,作为看客的我们从广播出来的E-mail里面也能略知端倪:有的人离开得轰轰烈烈,发出的E-mail犹如《满江红》般悲壮,文字中充满了暗示和比喻,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出是谁对他不起;有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很久才有旁人代为发出E-mail,文字也是很简单的“因为个人原因……”;还有人仓促得只能将Voicemail发到每个职员桌面的电话上,话也说得暧昧,背景声音嘈杂无比像是在机场。这背后的一个个故事我们当然无从知晓,只是觉得那是片混乱的战场,那些人的战斗一点不比我们轻松。 梁点对此的评论很精辟,他说一个员工的生存规则就两条:要么你对客户有价值,要么你对老板有价值。两条皆有,那你是顶尖员工,将来等着升官发财;两条有其一,你可以混下去,但抗击打能力并不太强;两条皆无,你就等着被干掉吧。 我仔细回味着他的话,同时也分析着当时的自己对于客户和老板的价值,得出的结论让我无比悲哀。 2003年的中国思科,面对的是网络泡沫的辉煌悄然远去,剩下的是一天比一天激烈的和本土厂商的竞争。公司的销售指导思想也在悄然发生变化,大家发现领导们不再像前几年那样豪气盖天地动辄要求翻倍完成任务。大家的思路蓦然变得现实,变得沉稳,变得更加切合实际。真正因为销售数字不好而被干掉的人越来越少,倒是那些触犯了公司某些戒条的人经常突然消失。 这次在总部,抽空跟几个一直通电话的代理商见面喝茶。了解了我目前的窘境之后,一个代理商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你这点问题算什么啊,不就是现在缺点数吗?好解决,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接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写着:阿飞。 阿飞 思科在中国严格地按照行业和地域来划分不同团队的销售区域,以便于执行相应的价格策略。如果一个销售把产品卖到别人的区域以完成自己的销售任务,这种行为我们称之为“飞单”,老外的叫法挺晦涩,叫“Leakage”——泄漏的意思。一开始我不清楚老外为什么这么叫,后来看了一部电影,我明白了。 那是一部描述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场的电影,是我喜爱的罗伯特·德尼罗主演的。里面有这么一场戏:几个幕后控制赌场的大佬每个周末会在德州的一个农场开会。这一天他们在探讨一个问题,为什么最近从赌场运过来的钱越来越少。这时,伴随着德尼罗的画外音,一连串画面开始交替闪回:原来每周赌场里的钱都是经过一个个平日彼此不打什么交道的人提着皮箱连环传送到他们这里的。最近,这根链条里多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承诺以更低的成本运送这些装满钞票的皮箱。于是,问题出现了。 这时画面回到德尼罗那张满是皱褶总像是在苦笑的脸上,他说:“That′sleakage。” 当然后来的结果是伴随着几声枪响,那几个多出来的环节消失了。 在思科,被查实的飞单也是斩立决的罪名。 阿飞坐在我对面,他穿着考究,一身名牌:身上的西装质地如丝绸般熨帖,衬衫领口浆得笔挺,手腕上的表一望而知是价格不菲的IWC,被他不经意地摆在茶几上的手包印着LV的Logo。他摘下眼镜,从包里拿出一块眼睛布仔细地擦拭他的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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