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在各地政府和中央机关办公软件的采购中,国产办公软件屡屡传来好消息,而传统的巨头微软则好像遭遇了政府采购的滑铁卢,一败涂地,这种形势极大地鼓舞了国人的心智:在与微软的斗争中,土炮终于胜过了洋枪,似乎中国软件的未来,已经在办公软件这一领域展现了缕缕曙光。
这当然值得庆幸,虽然我不是反微软的斗士,但国产软件任何一丝的胜利,都让我这个软件业曾经的从业人员感到由衷的高兴,毕竟,在我们这个扭曲的狭隘的软件市场,终于又可以有一些值得期待的未来。
但冷静下来,或者说,如果以真正客观的视角去看待这一切,我们会发现,已经取得的成果并不能说明任何的问题:在任何一个行业的招投标项目中,谁中标,谁不中标,其实都是市场经济中的一贯现象,中不中标,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是由于多种因素造成的:价格、技术、服务、公共关系等等。中标了,固然可以高兴,但也只能说明在一个具体项目的竞争中取得了某个关键阶段的胜利,对于任何一个参与项目竞标的公司来讲,其项目运作的成功,应当是一个完整过程的成功,是最终结果的成功,对于软件来说,中标软件还需要交付安装,需要对用户的培训、需要对用户的售后服务,需要及时的回款,需要利润的最终实现。也就是说,成功的价值一方面体现在产品本身的技术、功能和用户需求的满足,另一方面还体现在利润的回报。
如果我们在兴奋之余,仔细分析一下国产办公软件在这几次政府采购项目的投标以及中标后软件实施可能的情况,我觉得是存在很多让人担心的因素的。可以看到,国产办公软件在这几次政府采购项目中胜出,其主要是基于这样两个优势:极低的产品价格和政府采购中优先考虑国产软件的因素(产业保护政策)
对于后一个因素,我觉得是无可非议的,任何一个国家,加不加入WTO,都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给与本国产品一定的优惠,这是国家发展的需要,也是国际惯例。我比较担心的是价格的因素,实际上在这几轮竞标中国产软件胜出最决定性的因素是我们的软件同微软等国外公司的同类产品比有相当巨大的价格优势。也就是说,同彩电行业一样,我们取得胜利是因为我们使出了惯用的绝招:价格战。
价格是一柄双刃剑,由于国内软件市场的先天性缺陷,我们的软件产品都不具有很高的价格,事实上很多软件产品的销售价格是低于其本身价值得。这也是我们的软件产业很难发展起来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一点,不需要更多地去详细阐述。那么在这样的政府软件采购项目中,我们获胜的软件企业最终是不是能在这几个中标项目中实现其商业利润,我觉得是一个很值得探讨得问题。
再从政府这个特殊用户的角度来看,再特殊,它也是一个标准的用户。对于用户,任何产品都必须满足其业务开展对功能和性能的需求,国产办公软件的功能能否很好满足政府这个特殊用户的需求我觉得还需要打一个问号?我想我们很多人都用过微软的OFFICE和金山的WPS,个中的差距我觉得是明显存在的。从性能来讲,对于办公软件这样的产品,它同样需要满足稳定性、可靠性、易用性、开放性、标准性等指标,国产软件在这些特性指标同国外成熟软件相比,其差距应当比功能的差距更大。
事实上,在一些已经实施的政府采购项目中,国产办公软件是遇到了很多问题的,这些问题如果不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顺利的解决(事实上,要解决这些问题,还需要我们的软件企业做出巨大的努力),我不觉得这种中标对于一个软件企业来讲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地方。
竞争已经开始了很久,如果单纯从WPS和OFFICE地较量来看,现在地胜利是一种退步的胜利,想想DOS时代,是用OFFICE的多还是用WPS的多?
所以,整体来讲,国产办公软件在同OFFICE的竞争中,仍然没有取得什么具体的优势,甚至应当说是更加落后了。落后的首要原因是我们的软件业缺乏一个真正市场化的商业环境,缺乏真正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技术优势,缺乏真正的以客户为中心的运作机制。
我们浮躁,我们天真,我们还没有真正掌握成人游戏的规则,这都我们需要付出真实努力去改变:OFFICE的竞争,来日方长,软件业的竞争,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