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测算,仅在2008年奥运会期间,北京市消费额将达到600亿美元,其中25%为外卡消费。一般情况下,来京旅游的境外人数是可以预计的,提高北京市旅游收入的关键在于改善支付环境,提高单笔消费额。无论是从应对2008年奥运会的角度,还是从借奥运之机促进我国银行卡产业发展的视角来看,我国还需要在法律制度、市场建设、相关技术等方面获得实质性的突破。
1.制度建设
一方面,要改善我国的银行卡受理市场,需要政府在政策层面上给予相应的支持。2005年5月,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安部、财政部、信息产业部、商务部、税务总局、银监会、外汇局联合出台了《关于促进银行卡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为《意见》),制定了政府推动、行业自律、市场机制的银行卡产业发展原则,确定了统筹规划、分步实施、全面发展、重点推进的发展策略,明确了推进产业发展、提高服务质量的目标,提出了提高风险防范水平、维护持卡人权益的发展要求。《意见》还提出,银行卡产业的发展应整体推动、分步实施,加强管理是目前的工作重点;银行卡产业的发展要和提高服务质量相结合。在发展银行卡产业的过程中,不应单纯地追求发卡量、特约商户的数量以及终端布放量等量化指标。应在现有资源条件下,重点考虑如何提高综合服务质量;风险防范技术有待进一步提高,需要进一步维护持卡人权益。另一方面,银行卡的使用环节比较复杂,尤其是在我国金融行业加速开放的过程中,新问题、新现象不断出现,需要相关管理法规的快速跟进。目前外币境内使用和本币境外使用增长很快,涉及发卡行和收单行的本外币管理问题日渐增多。2005年上半年,在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北京市银行卡办公室对有关发卡机构及部分重点商户实施的自查和实地抽查发现,个别收银台除摆放国内商业银行的POS外,还布放了外资银行的刷卡机具,主要用于受理国际卡结算;按照《国家外汇管理局关于银行外币卡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收单行与特约商户之间的国际卡收单清算币种一律以人民币清算,发卡行与收单行之间不能进行外币结算。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内资银行国际卡的出现,持卡人可能会在外资银行的POS上使用,从而导致外资银行在事实上介入了人民币卡业务。
当前,国务院正责成有关部门抓紧研究起草《银行卡条例》,加快相关业务管理法规的建设。《银行卡条例》将进一步明确各参与方的权利、责任和义务,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统一银行卡发行、使用和受理规则,规范银行卡支付行为,明确风险控制和信息安全要求。目前,《银行卡条例》的征求意见稿已经处于意见回收阶段。
2.市场建设
(1)受理市场近年来,北京市的银行卡和IC卡应用工作稳步发展,用卡环境得到了有效改善。北京市政府通过北京航空运输代理人协会与一些民航售票点签订了刷卡售票协议。饮食方面,银行卡受理市场建设相对滞后。据美食协会数据显示,北京市大约有3万家饭店,可以受理银行卡消费结算的还仅限于星级以上的饭店。目前,北京市政府正与美食协会一道积极推动北京市饮食行业的银行卡受理工作,北京市旅游局也将是否实现刷卡消费作为对星级饭店和宾馆的重要考核指标。旅游景点方面,目前,北京市的旅游区、度假村基本上实现刷卡消费,但部分景点尚未实现刷卡购票。8月12日,北京市13家景区率先尝试银联卡刷卡购票,游客刷卡购票可以享受6~9折优惠。2005年8月1日,中石油在北京、天津、上海、沈阳、长春、济南、广州、成都、西安、乌鲁木齐、重庆、苏州等12座城市的约1000座加油站开始实现银行卡支付结算;中石化宣布自7月10日零时起,北京全面停止销售汽油票,改为出售IC加油卡。目前已有432座自营加油站实现IC卡加油,150座加油站可以办理IC卡业务。不久,一些特约加油站也将加入刷卡售油的行列。油票取消后,车主可使用IC卡、现金、银行卡等多种支付方式购买成品油,意味着消费者囤积油票的现象将成为历史。
日前,人民银行制定并出台了《中国人民银行关于规范和促进银行卡受理市场发展的指导意见》银发[2005]153号,明确了受理市场建设参与方的业务范围和职责。尤其是强调了第三方服务商主要负责受理终端的维护以及收单业务中的非核心业务,收单行必须遵守相应的业务规范与标准,实行一柜一机制度,避免在商户手续费方面的恶性竞争,并提出提高银行卡跨行交易成功率的要求。
(2)发卡市场
按照人民银行的要求,国际卡的发行可以依照国际组织标准,人民币卡的发行必须根据人民银行颁布的PBOC2.0的标准。银监会主要负责各商业银行信用卡发行的业务审批工作,并实行一级法人审批制,只对各商业银行总行申请的业务进行审批,对各分支机构业务不再另行审批。这样,能在保障业务安全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促进商业银行银行卡业务的快速和无障碍发展。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大背景下,内地奥运卡的发卡市场潜力巨大。每一次奥运会的举办都极大地推动了举办国银行卡产业的发展,对发卡市场也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1996年,VISA与工商银行合作发行150万张奥运卡,获得了较大的成功。自2004年正式成为北京奥组委合作伙伴后,中国银行推出了雅典奥运珍藏版欧元卡,支持中国体育代表团出征雅典,并创下3周内销售超过2.8万张的历史新纪录。2004年12月,中国银行又推出了全球首张以北京奥运为主题的"中国银行VISA奥运信用卡",信用卡的彩色卡面分别采用了奥运五环的颜色和北京奥运会会徽"中国印·舞动的北京"图案。目前,中国银行发行的奥运卡已供不应求。
3.市场培育
在支付环境的建设过程中,增强持卡人用卡意识、加强对商户的培训与管理、保护交易信息安全等工作同样不可忽视,这也体现出一个国家银行卡产业的发展程度。在开展市场培育工作的过程中,除了需要相关职能部门、各商业银行的共同努力外,银行卡国际组织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日前,中国银联北京分公司与北京市旅游局签署了《中国银联北京分公司与北京市旅游局合作宣传备忘录》,正式确立了双方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旨在整合社会资源,推动首都银行卡产业向纵深发展。根据协议,中国银联北京分公司与北京市旅游局今后将在多个方面开展合作,包括:加强合作宣传,在旅游局的相关宣传资料中增加宣传银联及使用银联卡结算的内容;双方定期举办"银旅合作研讨会",探讨如何在旅游行业推广使用银联卡,促进银联与旅游系统的广泛深入合作;定期举办面向宾馆酒店、旅行社管理人员的银联业务培训班,介绍银联卡的特点、优势及在旅游业的应用前景等。目前,北京市旅游局已在北京一册通、北京旅游一图通、北京指南等资料上印制了有关中国银联及银联标准卡、银联卡国际化、外卡受理、新产品新业务、行业合作等内容,推动实现"携手银联,轻松旅游"。
2005年7月12日,北京市旅游局与VISA国际组织签署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协议,以充分利用双方的资源优势以及2008年北京奥运带来的商机,携手推广北京旅游市场,改善北京旅游支付环境,提高北京旅游业的收益。根据这项协议,从2005年的7月1日起至2008年的12月31日止,双方将通过设立联合市场发展基金、合作指定用语和标识、改善北京支付环境以及开展与奥运相关的各项活动等形式,以实现开拓北京旅游市场的共同目标。
4.相关技术
借助奥运促进我国支付环境的改善,还需要对相关支付环节进行相应的技术升级与设备改造。2000年,VISA、MasterCard国际组织共同颁布EMV2000标准,定义了基于芯片卡的银行借/贷记应用规范和安全控制标准,自2003年开始在全球推行EMV迁移计划,并实施"风险转移"政策。近期,美国信用卡信息泄露事件促使人们对交易安全以及安全策略提出了更高的期望和要求。奥运会期间,如何保证在北京乃至奥运城市中支付活动的安全、快捷,为全世界所瞩目。日前,北京市已将EMV迁移工作列入北京市2005年重大科技研发项目,项目总投入达到7000万元人民币。拟定于2006年底基本完成银行卡受理环境的改造工作,可受理EMV标准卡的POS应达到市场保有量的90%,ATM达到20%,2008年底可受理EMV标准卡的POS和ATM分别达到市场保有量的99%和40%以上,奥运会所涉及的各场馆及服务场所银行卡受理环境和金融配套服务设施达到国际水平。同时,这些政策与措施不但为POS和ATM生产商创造了巨大的商机,也促成了北京市相关产业链的形成。
在确定迁移原则的基础上,目前我国已结合奥运城市用卡环境建设的需要,在部分城市先行实施EMV迁移的试点工作。首先在2008年开展奥运项目的城市进行试点,包括北京、上海、沈阳、秦皇岛、天津和青岛。2005年8月初,北京市正式启动银行卡EMV迁移试点工作。为了推动该项工作的顺利进行,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成立了EMV迁移工作领导小组,在北京市科委顺利通过了"基于EMV标准的IC卡终端研发及产业化推广项目"的立项,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北京市银行卡EMV迁移规划纲要》。
银行卡信息转接机构是改善银行卡应用环境的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其承担了跨行信息转接和跨行资金清分的任务。目前,中国银联新的信息转接与交换系统已经完成EMV标准的升级改造工作,其转接处理系统已能支持EMV功能,新一代交换系统也具备了对EMV卡借记、贷记交易的处理能力。
技术上,解决好奥运城市IC卡收单的问题,还必须从标准的执行、产品的检测认证、系统的升级改造和业务流程整合等多方面做好准备。2005年3月,我国自行筹建的全球第十四家EMV检测实验室正式运行,开始实施对银行卡相关产品的EMV标准符合性检测工作。对银行卡产品进行检测认证是确保产品质量、安全和技术标准统一的重要环节,是实现全球范围银行卡跨金融机构、跨国界操作的要求。
EMV测试认证工作(以POS为例)从三个层次上进行。
第一个层次是对终端接口模块的检测认证,主要是对接口设备硬件与底层软件的检测认证;第二个层次是对终端借记贷记应用内核的检测认证;第三个层次是对整个终端产品EMV完整应用的检测认证,即终端集成(入网)测试。前两个层次由EMVCo授权的实验室进行检测,第三个层次的检测工作由支付组织、收单行或者专业化服务机构负责。EMV检测认证的严格性、完整性和系统性,从源头上保证了银行卡相关产品的安全性与可靠性。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公众项目像奥运会这样,需要长达7年的准备,而这7年工作的成效,却是以短短的20天来检验;检验这7年工作的标尺,或者说决定奥运会成败的,却是竞技之外的服务。对照2008年奥运会对支付方面的要求来看,我国的支付体系建设还有一段并不轻松的路程。
当前,我国应尽快完善相关法律体系,抓紧制定《银行卡条例》,完善银行卡的品种和功能,推进银行IC卡的应用,有序规范以银行卡为介质的支付活动。我国的受理市场不够规范,中小型商户受理银行卡的积极性不高。应尽快形成合理的手续费定价机制,在通信费以及终端设备等方面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加大对机场售票等受理领域的开发力度,尤其是小额支付领域;加快EMV迁移试点进程,加大迁移经验的推广力度。
最重要的一点是,内地支付环境建设牵涉面广,涉及众多利益主体。应尽快建立一个独立的组织机构,全面负责我国支付环境建设的有关事宜。只有这样,才能有序推动相关方面的工作,有效协调相关主体的利益,取得最佳的建设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