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GDP的全球排名,中国目前仍然排在美国、日本、德国、英国、法国后面,位居第六。我一直不得其解。中国有13亿人口,而除了美国和日本人口过亿之外,另外德英法三国人口加起来才还不到两个亿。这三个国家的GDP都比中国高,就意味着这区区不到2亿人口的三个国家享受着13亿中国人三倍多的物质生活和社会福利,简单地讲,他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比我们平均水平要高20倍。
衡量任何一种货币估值的最主要指标就是它的购买能力。这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购买力平价法”(Purchasing Power Parity—PPP),简而言之,就是在国家之间相互比较时,由于各国所使用的货币单位的不同,要通过一个价格折算因子将这种差异剔除,而对实物量进行比较。当欧元与美元的汇率为1:1时,根据购买力平价理论,1美元和与之相对应数额的欧元具有同等购买商品和服务的能力。这一理论很好地解释了长期内的货币汇价波动,也证明了在近十多年来,汇率的变化主要是由于各国通货膨胀率不同。
打个比方,在中国的麦当劳餐馆,购买一个汉堡包需要10元人民币(1.2美元),如果在美国的麦当劳餐馆购买一个同样的汉堡包需要3美元,如果按照名义汇率法计算,由这一个汉堡包而带来的美中两国GDP差了2.5倍,但事实上,一个汉堡包的价值量是固定的,只是由于计价货币的差异才导致了GDP的差别,实质上由这同样的汉堡包带来的两国GDP是完全一样的,这是购买力平价的基本含义。
购买力评价理论之所以成立,因为进出口商品的价格在跨越国境的时候应该是相同的。现如今,全球化和外包使得商品和服务的跨国交流越来越频繁。而就在五十年前,很少有诸如汽车、啤酒、电子产品、法律服务以及电脑软件等产品和服务的跨境销售。全球化也有局限性,类似于理发、大规模建筑用预制板以及清扫大街等产品和服务只能在当地消费。
那么,我们从人们最关心的吃穿住行等几个方面来比较购买力。
吃:王小东先生在他的文章提到:在伦敦唐人街喝小碗汤,要花大约人民币50元一碗。吃了一顿全素斋,在中国花50块就不算便宜,在伦敦得花500元。在伦敦,你如果爱喝啤酒,那就要花大钱了,因为在伦敦买1品脱(基本上接近我们的一瓶)要花费1.8英镑(折合人民币27元)。这就是国家之间的购买力差别。1986年,英《经济学家》推出“巨无霸汉堡包指数”,统计对象包括大约120个国家当地生产的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包。这个指数常常被人们作为衡量货币是否处于“正确”水平的一种方便指南,在美国,一个汉堡包的平均价格是2.90美元(折合人民币24元)。汉堡包在中国最便宜,只有1.20美元,而在瑞士最昂贵,高达4.90美元(折合人民币40.5元)。换句话说,中国人民币是世界上价值被严重低估的货币,而瑞士法郎是世界上价值被大大高估的货币。因此,在中国所花的1美元的价值比在美国所花的1美元的价值高得多。我们还可以按照当地货币价格除以美国价格计算出来的巨无霸汉堡包的购买力平价。例如,在日本,一个巨无霸汉堡包需花262日元。将这个价格除以美国价格2.90美元得出l美元的购买力平价相当于90日元,而目前1美元兑换113日元,这表明日元的价值被低估20%。有人根据这个逻辑,计算出中国人民币麦当劳指数汇率为:1美元=3.42元人民币,至于瑞士法郎,则为:1瑞士法郎=1.62元人民币。但是,实际上官方汇率是:1瑞士法郎=6.5元人民币。在麦当劳指数汇率与中国官方汇率之间相差整整四倍!基于类似的分析,有学者得出一个结论说人民币整体上被低估了60%。
穿:在伦敦买一件毛衣需要30英镑(折合人民币450元);买一条牛仔裤需要25英镑(折合人民币375元);买一双旅游鞋则需要35英镑(折合人民币525元)!本人见识有限,除非在高档商店,如果在一般商店购买,中国同类产品的价格也不过伦敦价格的四分之一左右。在中国,如果是行家,还可以买到非常便宜的货色。可见,在伦敦,穿的费用支出比中国普遍高出4倍以上。
住:伦敦学生宿舍的条件相当差,一间小破房,一星期收费84英镑(折合人民币1260元),一个月约合5000元人民币。这还算是优惠的,争得打破头。别的不说,根据市场调查,一套70平米的房子(三房一厅)在武汉长沙成都等省会城市也就租个1000元-1500元/月。在即使在深圳,一套带家具的60平米左右的房子(两房一厅)月租也不会超过2500元。由此可见,伦敦的房租比中国高出4—8倍。
行:我们可以对比一下英国和中国的物价。伦敦地铁网络密布,其地铁起价是2英镑,合30多元人民币,要是路途远还得加钱。车票的价格嘛,单程较近距离是1.1镑 (折合人民币: 16元,).中间距离是2.80镑(折合人民币:42元),远距离是3.30镑(折合人民币50元)。在中国,物价最高的城市深圳的地铁起价是2元,可以任意坐五站。即使从火车站到世界之窗也只有5元(折合0.32英镑)。由此可见,伦敦的行比中国大约高出4倍。
学费:外国研究生一年合人民币17-18万元(英国本国学生大概是这个价钱的八分之一),再加上那种物价下的生活费,一年20多万人民币,这是一个中国留学生的典型开销。教育的质量虽然没有可比性,但是,仅仅就其成本而言,中国人到英国去求学,其代价应该在国内的十倍以上。
劳动力工资:中国官方披露,中国纺织工人劳动工资是每小时0.69美元,对比之下,在欧美,这个数字是7-8美元,相差十倍以上!也就是说,用雇佣中国工人的小时工资请欧美国家的工人干活,欧美国家的工人只会给资本家干5-6分钟的活!而中国工人要拿欧美国家的工人同等水平的小时工资,就需要付出一天以上的劳动。
其他价格:伦敦的电影票价格为每场5英镑(折合人民币75元),中国的电影票价可能最接近西方国家的价格。深圳这边看一场电影需要60-80元。G先生从美国回来,谈到了美国性工作者的收费情况,他说,美国的妓女收费一般一次在300-1000美元,而在深圳,这座暗娼最多的城市,收费一般在200-1000元。这个另类价格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了中美两国之间服务类购买力的差别。G先生是一位研究经济金融问题的资深专家,他说除了电影票之外,美国的服务类收费与中国的差别应该在十倍以上。
回到GDP:如果我们利用巨无霸汉堡包指数将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转换成美元,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比以市场汇率转换成美元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高出近1.5倍。如果以购买力平价而不是市场汇率为基础进行衡量,全球经济排名便发生引人注目的变化。美国仍然位居第一,但中国从第七位跃升至第二位,占全球产量的13%。印度跃升至第四位,领先于德国,而巴西和俄罗斯都领先于加拿大。王小东先生甚至认为,按照购买力平价的估算方法,中国目前GDP超过8万亿美元(是日本的两倍),在十年内就会赶上美国。王小东先生指出,一个英镑的汇价是15-16元人民币,而实际购买力呢?我看再怎么保守地算,也当不了5元人民币用。所以,英国人算中国的GDP相当于英国的4倍多还是有道理的。
题外话:其实,我们通过上述比较发现,外国人的实际生活水平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他们没有享受相当于中国人20倍的物质生活和社会福利。至多就相当于我们平均水平的4-5倍而已,罪魁祸首是人民币定值过低。人民币定值过低,显然有占领市场份额的考虑,其效果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不过,人民币定值过低,造成了许多误解,也使得中国人非常显得过于自卑,因为僵硬的、便宜的、疲软的本国货币使得中国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都受到严重的打击。
结论:笔者研究汇率问题二十余年,在国家外汇管理局地方分局工作过,了解一些外汇牌价出台的背景,也在国外亲身感受过不同货币的购买力差别,经过长期跟踪研究和实证检验之后,笔者得出一个结论:人民币作为一种地区性货币,它作为交易媒介的价值被低估了,作为资产的价值更是被大大地低估了。
参考文献
吴言,“巨无霸汉堡包指数”求解经济谜团(编译)《国际金融报》 2004年10月27日
王小东,落下的太阳,升起的太阳 凤凰周刊 2005年11期(总180期)
谢国忠,且远且近的中日关系 凤凰周刊 2005年11期(总18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