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金字塔
科学家发现,在生物界存在着一种能量转换的现象,于是他们用金字塔来形容食物链中能量流动的情况,即能量在一条食物链内逐级流动时的传递效率大约只有10%~20%,美国生态学家林德曼(R.L.Lindemann)对此则更为明确地提出了“十分之一定律”(下图),由于各种食物链的不同,各种食物链内营养级数目的不同,以及食物链与食物链之间的交织等因素而有差异。总之,这个“十分之一”的比例数不是绝对的数字,它只是形象地说明能量每经过一个营养级,大致上降低一个数量级。
除了能量金字塔以外,还有一些科学家用生物量金字塔(可以用质量来表示)(下图)或数量金字塔(用生物体数目来表示)的。
以生物量金字塔为例,从“十分之一定律”这一理论上说,一个人若是靠吃水产品来增长1kg体重的话,就得吃10kg鱼,这10kg鱼要以100kg浮游动物为食,而这100 kg浮游动物又要消耗1000kg浮游植物才能成活。这就是说,要有1000kg浮游植物才能养活10kg鱼,进而才能使人增长1kg体重。
这里要指出的是,生物量金字塔和数量金字塔有时候会出现倒置的塔形。例如,在海洋生态系统中,由于生产者(浮游植物)的个体小,寿命短,又会不断地被浮游动物吃掉,所以某一时刻调查到的浮游植物的生物量(用质量来表示),可能低于浮游动物的生物量(用质量来表示),这时生物量金字塔的塔形就颠倒过来了。当然,这不是说流过生产者这一环节的能量要比流过消费者这一环节的能量少。事实上,一年中流过浮游植物的总能量还是比流过浮游动物的要多。与此同理,成千上万只昆虫生活在一株大树上时,该数量金字塔的塔形也会发生倒置。
把生物金字塔原理应用到金融分析
生物科学家提出的问题,使我联想到金融生态中的现象,金融界已经形成了自身的金字塔现象。
过去40多年来,由于激进的“自由市场”思想广泛传播,以及各发达国家中央银行违反实物经济的政策措施,使得全球经济金融越来越趋向于虚拟化和泡沫化。早在60年代中期,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已经开始实行根本性的经济和金融政策的变革,但结果造成了金融体系和实物经济“脱节”,放纵类似癌症般的债务增长和纯粹人为的“虚拟”金融资本,这些都是牺牲真实的实物经济。我们可以根据美国情况清楚地追溯这种变化。我们看到从1966年起,给制造业的信贷锐减。现在,与制造业相比,给金融和房地产冒险投资的新信贷是制造业的3倍。
在1970年,该年即是固定汇率崩溃的头年,国际外汇交易额约6倍于物质产品总量。今天,外汇交易额大于世界市场上进出口总价值的100倍。现在估计,每天约有20000亿美元的外汇交易,其中大多是与物质产品的生产和贸易无关。
美国是一个彻底地使经济金融虚拟化的标本,早在1997年,美国就要花33000亿美元先付利息。瑞典是个小国,它的公共债务现在是1750亿美元,或者是它的GDP的90%,意大利的公共债务12000亿美元,或者是它的GDP的112%。这种债台高筑是以各种金融实体和个人的金融资产名义存在的。公共和私人债务市场是形成其他金融工具衍生期货等的基础,他们都在积极利用金融界众所周知的“杠杆”原理。
总之,这个世界巨大的金融财富体系表现为一个金字塔:在金字塔的底层是实物生产及其产品;在其上是商品和真实的服务和贸易;再往上是复杂的债务工具(包括股票、通货、商品期货等);最后,在金字塔的顶层是衍生期货以及其他纯粹的虚拟资本(实物期权和外汇交易等)。由于在资产数量上是呈现由低到高递增的,因此,我们可以把它称做资产“倒置金字塔”现象。
还由于在人员数量上是由于在资产数量上是呈现由低到高递减的,因此,我们也可以把它称做人员“金字塔”现象。因此,就形成了一个奇特的“食物链”,少数人在资金方面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他们可以凭借这种优势地位对大多数人进行剥削和压榨。于是,就有了财富向少数人急速集中的局面。
为什么世界经济发展会出现严重失衡?
问题在于,由于底层的生产条件越来越差,预期利润越来越低,大家都不愿意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处于经济金融“倒置金字塔”底部和顶端的增长速度差别越来越大,二者按照一种很不平衡的方式增长。上层从衍生期货开始,较之下面各层增长速度快得多。从而使这个形状越来越变形,形成头重脚轻,即虚拟经济越来越厚重,实物经济越来越轻薄。
实际上,有人甚至认为在过去三十多年实物经济根本没有增长,根据严格的标准,世界实物经济作为一个整体已经停滞,甚至从70年代已经下降。这一事实,甚至反映在世界人均和绝对基本商品的生产的简单统计上。因此,在这个很轻很薄的真实的实物经济无法长期支撑虚拟经济的繁荣。
综观全球,我们看到回流到农业、工业和基础设施,以及回流到生产劳动的工人的物质消费的实物产出部分实际上在日益减少。有论者指出,在基本物品的关键部门中,人均总产出在停滞和下降,但同时,虚拟资本却以加速度在增长。
虚拟经济的寄生性和掠夺性
美国是疯狂发展虚拟经济的一个标本,在“后工业社会”理论的指导下,美国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虚拟化,然后,从70年代不断加速。有人认为这是由于技术改进,从而有可能大量削减工业劳动力,但是,美国经济真实的实物生产,不论从人均和地均计量,均比过去20年有实质的缩减。美国今天全面依靠工业和农业产品的大量进口,很多种产品不再生产,或者生产的数量大大低于本国需求。大量进口这些产品,其价格大大低于在美国生产的实际成本。美国的生存术就是依靠不公平的贸易、低工资水平,和对很多发展中国家用便宜出口还债进行剥削和掠夺。再则,美国很大部分城市的基础设施,以及其他基础设施,缺乏维修,而很大部分前中产阶级人口现在已经跌入贫困的泥坑。
在生物界,我们无法想象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处于食物链顶层的鲨鱼数量如果多于它底下的生物数量,在鲨鱼身上会出现怎样的情形。那就是,部分鲨鱼必须被饿死,直到其数量减少到活着的鲨鱼都能找到足够的食物,这就是自然界的平衡。
而在人类的经济金融活动中,也会面临着一个自然平衡的问题。人们发现,世界经济正面临着被金字塔型的金融泡沫所“吮吸至死”的格局:沉重的债务包袱,使农业和工业,甚至整个政府一蹶不振。但实际上,整个金融泡沫,直接或间接地在“吮吸”世界经济物质基础的“膏血”。既然底层的“食物”已经在递减,上层和顶端的“鲨鱼”就必须自动减少,即部分资金最终需要回到实物生产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