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只迷宫里的老鼠,在找奶酪的途中迷失了自己,最后奶酪也没找着。这就是我们的总统。”
BY 董铭
据说有个美国人发明了一钥匙串,上面是小布什卸任的倒计时表,销路相当地好,可见有不少人都盼着他早点下台。眼下总统大选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有人在为奥巴马提前拟定组阁名单,也有人在替小布什撰写从政回忆录。大导演奥利弗·斯通也来插一脚,拍了一部以现总统为主角的电影。讽刺小布什,早已成为全世界通行的一项公众娱乐活动,无论是网上的图片视频,还是政客电视秀的段子,都能从中找到无穷的乐趣。小布什的卡通化,也让奥利弗·斯通在影片中得心应手地插入讽刺和虚构。前年那部貌似纪录片的《总统之死》,虚构了小布什遇刺身亡的故事,掀起轩然大波,许多人觉得这部电影迹近煽动,因此在许多地方遭到了抵制。但那部电影只把小布什作为脸谱化的政治形象,并没从人格上进行刻画。而这一次奥利弗·斯通镜头里的小布什,既没有如此激进的政治立场,也不像此君以前的作品,尤其是《刺杀肯尼迪》和《尼克松》那两部政治题材电影那样严肃。《小布什》(《W.》)通篇显得谐谑和随意。 电影里的小布什,大多数时间里像个有点倔劲的富家子弟,总是凭着一时的冲动做出决定。而在那些生活化的场景里,观众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总统的故事,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典型的美国花花公子。尤其是在影片的前半段,年轻的小布什热衷于泡妞、喝酒,游手好闲,看上去既并不比其他人聪明,也没显出后来被人津津乐道的那种笨法。 有一个总统父亲,也许是小布什和那些普通花花公子最不相同的地方。影片是以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和理解为线索展开的。詹姆斯·克伦威尔扮演的老布什,是那种老派严厉的父亲,对儿子寄望高远,要求严格。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严父的表情下,仍不免对几个子女有亲疏厚薄之分。小布什是长子,天资聪颖的二弟杰布·布什对他来说,一直是个压力。老布什在继任竞选中败给穷小子出身的克林顿,在儿子生日那天立誓把他送进白宫,这两件事都是小布什人生的转折点。资质平平的小布什之所以会去竞选总统,或许更多的是期盼父亲的肯定,证明自己不比弟弟差。 这个情节很让小布什得到了几分观众的同情。虽然斯通曾公开说过“小布什就是个蠢蛋”,但我们在影片中看到的不是蠢蛋,而是个站错了位置的普通人。比起部署伊战的军事会议,棒球场才是更适合小布什的地方,当他接球时脸上那份发自内心的成就感,看上去要远远大于海湾战场上的一次胜利。 要说蠢,片中小布什最蠢的一幕,莫过于他在看橄榄球赛时,被零食噎住的窘相。这种弱智的举动完全不像是一个总统所为,却的确有可能发生在小布什身上,让观众在笑声中原谅导演的杜撰。有时这种个人讽刺会扩大到整个美国权力高层。当牛仔总统带着副总统切尼,国务卿赖斯等一众幕僚在得州农场瞎转悠时,我们会觉得政治真的是场游戏,美国的命运,全世界的未来,莫非就掌握在这么一群举止荒唐的人手中? 奥利弗·斯通没有放过小布什的基督教福音派信仰。他在跑步途中被上帝感召,如同圣女贞德般虔诚地接受信仰和使命。但这是不是讽刺,就见仁见智了。出演小布什的乔治·布洛林说,小布什就像只迷宫里的老鼠,在找奶酪的途中迷失了自己,最后奶酪也没找着,这就是我们的总统——这是不是讽刺,也是见仁见智的事啦。 影片结束于2004年4月。糟糕透顶的新闻发布会终于结束了,布什回到白宫观看得克萨斯游骑兵队的一场比赛。他打开一瓶不含酒精的啤酒,沉入自己的梦想之中——作为游骑兵队的一员在场上比赛。酒瓶一声爆响,他抬头望去,高远的天上一无所有,空空荡荡……这不是讽刺,只是个普通中年男人糟糕而伤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