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米的猜想》、《画皮》和《女人不坏》三部电影在同一个月里陆续上映,周迅迎来了自己的演出季。早已过了清纯少女年龄的周迅,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撰稿·王倩(记者)
整个10月的电影院里都能看见周迅。《李米的猜想》、《画皮》和《女人不坏》三部电影陆续上映,自《夜宴》后久违银幕的周迅以“排山倒海之势”回归了。多年前周迅曾经享受过这般“轰炸”式的亮相,她借此招从众多怀揣着明星梦的“北漂族”中脱颖而出,顺利地走上了国内影视圈的最前台。 有多少人还记得周迅是怎样成名的?如今在她的履历里,所能寻觅到的最早的演艺经验是1991年谢铁骊导演的电影《古墓荒斋》里的小狐女,时隔17年她在陈嘉上导演的《画皮》里再演了一回狐女,不同的只是当年她是路人甲乙丙,如今她是“一姐”了。其实直到2000年的公开报道里,她还经常被问这样一个常规问题,“许多观众还不太了解你,能说说你过去的情况吗”。那一年,周迅已经24岁了,早过了女星成名的最佳年龄。 2000年那会儿,两年前拍摄的电视连续剧《大明宫词》刚刚在各地热播,“小太平”一角让她初尝成名的滋味,反而是出演成年太平公主的绝对主角陈红备受冷落;春节期间CCTV1在除夕黄昏千家万户都不会换台的时段播出了三集贺岁电视剧《开心就好》,周迅在里边扮演了一个特直率、开朗,尤其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大款女儿谭格格,合作者是斯琴高娃、李亚鹏和朱茵;陈家林导演的《太平天国》也在上映,周迅出演的石益阳(石达开的义女)讲英文,聪明伶俐,有智有谋,是戏中让人印象深刻的几个角色之一;不久,周迅又拿到了巴黎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 在演艺圈里已经摸爬滚打了八九年的“北漂族”周迅,因为这一年的这些“撞车”迅速成名,和赵薇、徐静蕾及章子怡并称“四小花旦”。后来的周迅凭借勤奋和不断的影视剧作品发展顺利,放弃了电视剧而专攻电影,难得的是并非科班出身的她始终以演技著称,很多人把她视为和张曼玉一类的文艺片演员,是国内一众女星中稀罕的少遭恶评者。张曼玉在《阮玲玉》之前还有长长的一段“花瓶”岁月,而周迅从成名之初就是让导演放心的演技派女星。 不得不承认,周迅没有“花瓶”岁月的很大原因是因为瘦小的身材所限,相对的是她也走过了漫长的默默无闻的群众演员阶段,而她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成名机会。这正如她所说,演员做到让大家都认识是一种运气,让大家都认识之后又可以碰到不一样的角色,是另外的一种运气——努力、天赋和运气,对演员来说同样重要。 摄像机对女演员的要求和人的肉眼不同,而周迅可能天生是为摄像机而生的,她被公认为“五官精致到完美,比例协调,是绝对的中国古典美”。所以有一种评价是,在同辈演员里,长得和周迅一样上镜的,没有一个演技能够超越她;演技和她有得一拼的,没有一个长得比她好看。接近30岁的周迅依然可以在银幕扮演二八少女,在《夜宴》里的“青女”被人戏称“最年长的童星”,却丝毫不显别扭。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演艺圈从不论资历,前浪死在沙滩上是常有的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家谈论周迅最多的是她和男友大齐的爱情,对于演员来说这往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周迅到了需要转变的时候了,“青女”一角之后她一直在选剧本,她需要的不仅仅是重复的表演和维持当下的水准。金秋十月,重新回来的周迅再次遇到了当年成名之时的“撞车”—— 独自挑大梁的《李米的猜想》不负众望,周迅出演的这个固执寻爱的出租车司机让走进影院的男男女女都体会到了爱的无奈,票房和口碑都不错;和赵薇、陈坤、甄子丹等合作的《画皮》披着“古装戏”的外壳,讲述了现代的爱情和婚姻观,上映6天的票房就超过了1亿人民币,而这也是周迅的首部票房过亿的电影;接下来即将上映的是老怪徐克导演的《女人不坏》,老怪爱求变,而周迅现在需要的恰恰就是变。我们迫切地想知道,周迅还能带来多少惊喜呢? 票房价值不是唯一的 记者:休息了这么久,回来后一出手就是三部戏,这个月是属于你的电影季了。 周迅:人生有时是挺奇妙的。它这么安排,就接受吧,值得庆幸的是我这三个角色都是不同的。 记者:这句赞扬也看成是大家对你消失了这么久的一种“抗议”吧。女演员最怕的就是被人遗忘,2005年拍完《夜宴》后,你在影视剧上的动作忽然间都停顿了,值得吗? 周迅:当然值得。《李米的猜想》上映3天就取得了800万元的票房,这个成绩比不上大片,但这个故事感动了很多人。一个朋友告诉我,他看完后一路哭着从北京万达影院走到了国贸,第二天他介绍另一个朋友去看,那个朋友散场后在北京的大雨里哭了半个小时,我想这个电影的能量是很大的。我知道很多人会问,三部电影这么紧挨地上映,我会不会有票房上的压力。对我而言,重要的是这三个角色,我是不是都能有所突破。作为一个演员,一个创作者,我是否在尝试新角色的过程中,增进自己的艺术涵养,或打动观众,这才是我检视这三部电影播放成果的标准。 记者:你不去想票房,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越来越喜欢用明星以前的票房来衡量她的价值。你喜欢这样的评价方式吗? 周迅:片商运作有一定的程序和价值标准,但并非所有的电影都该套用这一套标准,我相信还是有一套标准是关于演员能否诠释电影和掌握角色的价值,而这套标准永远是优于票房价值的。 记者:让人好奇的是,你重新出发的第一部戏竟然是不太有名导演的小成本制作《李米的猜想》。你现在接戏的标准是什么?没有尝试过的角色,或者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角色? 周迅:《夜宴》拿到香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时,我说过要将演技归零。在那之后的一年半时间里,我看了大量的剧本。我宁愿不演,也不愿滥演。我从来没有设定想要演什么样的角色,或什么样的电影,只是想从这些剧本中找到打动我的故事和角色。读到《李米的猜想》剧本时,我被李米这个人打动,加上导演自己编撰的这个剧本独特的说故事方式,让我决定要演她。《画皮》里陈嘉上找我演一个狐狸精,我很奇怪,有那么多很妖的女演员,狐狸精的角色怎么会轮到我。我就问他,我演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抛媚眼,结果他说,要你演就是因为你最不像狐狸精。我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阅读每个剧本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寻找的过程。 记者:我也这样问过陈嘉上。《画皮》里的三个女性角色,一个是贤妻,一个是狐狸精,一个是大男孩的性格,但生活中的你给人的印象更像后者,而不是狐妖和贤妻。 周迅:我的性格可能再过好多年会变得成熟些,现在只是在慢慢偏向成熟。现在这个阶段接戏,当然喜欢接一些比较新鲜的没有演过的角色。像赵薇的那个贤妻角色,我演过“青女”,和她只是年龄上的差距,我在《夜宴》里已经表演得挺极至了;孙俪的那个角色,我也演过类似的黄蓉;这次的小唯亦正亦邪,形象和情绪不是单一的,我觉得她基本属于运气不太好的妖,作为妖她爱上了人,这本来已经很无奈了,她爱上的还是个不能喜欢的人。 记者:很多导演都说你靠生活体验在演戏,那你是如何去演一个不用抛媚眼的狐狸精呢? 周迅:小唯是一个狐妖,她只是一个动物的脾气,看到陈坤时觉得很好奇,就会用一种单纯的眼神去看他。很多人都养过宠物,一看到陌生人,它肯定十分地好奇,它不会掩饰喜欢还是不喜欢,它喜欢就过来蹭你了,不喜欢就汪汪叫,它们的感情是很直接的。我这个角色的很多灵感都来自于动物,小唯最初只是动物性的那种爱和不受约束的喜欢,当她看到陈坤赵薇他们可以为了真爱去死,而不是像自己那样时,她就开始忏悔了,这是我喜欢的一个转变。她只是一个死磕着去爱的女子。 努力、天赋和运气 记者:小唯是运气不好的妖,而你的运气呢? 周迅:我运气挺好。我相信有很多优秀的演员还在默默无闻,演员做到让大家都认识是一种运气,让大家都认识之后又可以碰到不一样的角色,是另外的一种运气,我遇到的大部分戏都让我觉得很幸运。演员分两种,一种演员可能一辈子都在演同类角色,演到最好;还有一种演员可以演各种角色,也可以演得很好。我现在不能算是演得很好,只能说每次总能领悟出一些东西,有可以选择的机会,在表演上可以不断地寻找和探索。 记者:你不是中戏北影这样的科班出身,但无论是大制作还是小制作,无论电影本身的口碑如何,你的表演总不会让人失望。一直被人称赞“演技出色”,这是天赋吗?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好演员呢? 周迅:努力、天赋、运气对我而言是一样重要的。成为演员的过程里没有一个特别的时间点,当我拍第一部电影时,我担心我的口吃会带到片场,但是上场拍时竟然顺利地通过了,我开始知道自己可以,就这样一步步从不了解表演,到学会了如何表演。 记者:都说周迅是为爱而生的女子,也特别适合演这种角色。但演员被定性了,也可能是一场噩梦。 周迅:能够得到这样的定性,我挺高兴的。人的所有情感中,爱情是非常重要的。人是需要信念的,需要力量的。我觉得爱情就是信念和力量,如果抛开爱情,也能找到这种信念和力量,那也可以。这样的定性,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想问的是,如何解答这个定性。比如爱情,每个人都谈过恋爱,和不同的人谈恋爱会有不同的相处,同一段恋情在不同的阶段也有不同的感受。我不太清楚大家给我的定性究竟是在说什么,我所有的角色都是爱非常多的,但并不表示我只演一类角色啊。 记者:看你的电影很容易体会到你全身心的投入,你自己也说过多次演戏陷入崩溃的状态抽不了身,比如之前《恋爱中的宝贝》和这次《李米的猜想》。很多演员像费雯丽等都曾因此而患上抑郁症,你在电影拍摄时的状态会延续到生活中吗? 周迅:当年我拍《橘子红了》,爸妈来探班,在剧组呆了几天后便告诉我下次不来了。因为在那戏里我也同样比较抑郁,让自己进入那种状态中,父母看到当然会受不了。但这就是拍戏时的状态,戏拍完了,我会用一段时间让自己离开角色的状态,然后就会恢复平常的周迅,大家其实不要太担心。 记者:当年《大明宫词》里你在喧嚣的街头摘下面具蓦然回头,这样单纯而有灵气的形象差不多一直贯穿在你的银幕形象里。很多女演员过了三十就可能会被迫面临着转型,你想过这个问题吗?周迅:没有想过。我想你的意思是说,我总是可以演出比我实际年龄小的角色,这部分得感谢爸爸的遗传,让我看来年纪小点。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已经不是二十多岁了,不可能继续天真可爱。这些需要随着时间改变,我在《李米的猜想》和《画皮》里已经有了和以前不同的年龄层表现,相信大家看得出来。我想重要的是角色是否吸引和适合我,而不是这个角色的年龄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