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央行决策失误的代价
文/郑友林
央行决策失误是经常的事。对于央行决策失误所造成的损失，人们还不是特别关心，本文试图对此作一些探讨。
从最近二十年的情况来看，央行的决策失误主要表现在对资产价格的看法和干预的时机选择方面。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央行如何对待泡沫经济。
所谓泡沫，简单地讲，就是本国资产价格上升过快，幅度过大。问题非常简单，中央银行要采取一个措施就能解决问题，那就是紧缩银根，打击投机活动，让资产价格迅速下降。可是，这种办法适用于实行浮动汇率制度的国家。而对于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的国家，却不管用。泰国金融危机就是这方面的例子。
一、日本央行决策失误的代价
日本央行对待股市泡沫和房地产泡沫时的对策是有严重失误的。
1985年，美、日签署的“广场协议”和其后的“卢浮宫协议”，美逼日元升值和强迫日本政府降息。日元升值后，日本出口受到打击，产业利润随之摊薄，同期日元利率水平又降低了一半，从5％下降到2.5％，引起日本民间的巨额资金纷纷涌入资本市场寻找出路，由此导致日本地产和股市狂涨以及泡沫经济泛滥。
1985年日经指数还只有1万点，仅仅过了4年就狂涨到38000点。股市总值占GDP的比重，1985年还在60％，1989年一度超过150％。地产价格比股市涨得还利害，日本的国土面积只是美国的1/25，但在最高点时，日本地产的理论价格竟是美国地产价格总值的四倍！由于企业筹资容易，刺激了私人投资的活跃，其占GDP的比重跃升到25％，比80年代前半期整高出5个百分点。这些都刺激了经济增长水平，80年代下半期，日本经济平均增长率高达4.7％，大大高于80年代平均3.8％的水平，企业利润4年中也大涨了70％。
当资产价格出现大幅度上升时，中央银行应该采取积极干预政策，让资产价格比较有序地下降。所谓刺破“资产价格泡沫”，这是中央银行家应该干的事情。日本中央银行在当时一定有一些不正常的想法，以为日本的资产价格只会上升，不会下降，因此，没有让股票和房地产泡沫破灭。日本央行一再坐失良机，一直犹豫不决，它在1989年才开始加息，日本银行尽管连续三次提高法定贴现率，大藏省也开始限制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向不动产业和土木建设行业放贷，但仍然不能控制泡沫的膨胀。股价在1989年12月29日升到顶峰，然后急剧下滑。1990年，日元、债券、股票同时大幅度下跌，泡沫开始破灭。
按照此前各国的经验教训，央行应该在资产价格达到起升点的1-1.5倍时加息。否则，就是失职。根据日本股市的情况，达到这个涨幅的时间是1986年初和1987年初。看来，日本央行失职了。中央银行应该重视资产价格的上升，特别是上升过快时，一定要有警惕性，不能抱有侥幸心理。所以，我认为，日本银行第一次加息的最佳时机应该是1986年初，次佳时机应该是1986年底或1987年初。而不是1989年，日本银行的动作整整晚了三年。日本的泡沫危机，应该归罪于日本央行——它没有认真地注意资产价格爆涨狂跌的危害。
由于日本央行的政策失误，导致金融机构遭受严重打击，造成1992年—1999年日本全国银行部门累计不良资产损失金额达65.7兆日元、占GDP13%这样的惨痛后果。此外，到2000年3月为止还有63.4兆日元的不良资产没有处理。据最近的报道，2003年-2004年，15家大银行每年正在继续产生300亿美元的损失，不良资产占GDP比例达到15—20%。
不仅如此，日本还付出了十年经济停滞的代价。如果换算成2%的增长率，以日本经济的总量计算，这个代价超过1万亿美元！
二、泰国央行决策失误的代价
到1997年初，泰国经济仍然一片景气，市场开放，财政盈余，泰国外汇储备还有380亿美元，但骨子里已孕育着严重的危机。外债上升。到1997年年中，泰国所欠外债急升至1060亿美元，比外汇储备多近两倍。经常项目赤字。至1996年，经常项目收支的赤字，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8％。从生产转向投机。过去，泰国的借债主要用来作工业投资、扩大生产力。但到近年，投资渐转向物业市场投机，转向股市汇市，消费者中也出现竞买豪华汽车、移动电话的热潮。整个是个泡沫经济，一个非生产性的巨大泡沫。泡沫的耀眼光彩在1996年年底让索罗斯盯上了。
在本国资产价格急剧上升时，泰国政府正确的应对措施应该是打击投机，不失时机地让泰铢贬值。然而，泰国的货币当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在泰国，人们责怪中央银行。这次危机之所以会发生，据说主要是由于泰国银行没早些放弃钉紧的汇率。泰国银行动用一切权力负起维持挂钩情况的责任。它继续买进泰铢，使挂钩情况得以维持，外汇储备减少了。银行向期货市场和通过互惠信贷借钱，却是徒劳。私人资金的外逃压倒了银行的努力。泰铢下跌。由于许多泰国人加紧借美元贷款，泰铢汇率大幅度下跌，使已经遇到麻烦的金融部门处境更糟的话，他们就完了，因此才出现政治界和工业界的压力，要求防止泰铢下跌。中央银行明白，当宣布泰铢贬值时，等于那些私人企业的对外负债突然大幅度增加。而这些有权对外借债的私人企业是既得利益阶层，他们对政府以及中央银行货币政策的影响力大，不愿让自己的美元负债突然增加。为此，泰国中央银行选择了进一步提高利率。
当泰国货币当局发现自己陷入加息的困境时，应该考虑改变汇率机制，这样，可以减轻利率的压力。所以说，当汇率受到巨大的外部压力时，脱身之道是让泰铢跟随贬值。而不是把利率抬高。显然，泰国货币当局对加息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估计不足。
泰国政府使尽了各种办法，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要银行透露持有远期泰铢合同者名单，以便作“战略性施压”。内政部又对传媒采取行动，阻止发出对泰国经济不利的消息和言论。投机家反过来利用泰国当局这些不适当的干预手段，传播泰国当局黔驴技穷的消息。政府则掩饰储备虚耗，说5月份只减少储备20亿美元。投机家们通过在中央银行的内线人士得知，泰国的损失是50亿美元。到这时，泰铢贬值已不可避免，问题只是什么时候发生了。1997年7月2日，泰铢果然贬值，并在东南亚引发连锁反应。
因为中央银行的政策失误，泰国损失了全部380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另外还欠了一百多亿美元的外债。
结论：日本是一个大的经济体，而泰国只是一个比较小的经济体。在一场危机中，他们的央行因为决策失误，都给本国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给人民生活带来巨大的灾难。央行决策，事关国计民生，央行高官，应该选择有经验有能力的专家来担当，不可找一些无力承担责任庸俗之辈滥竽充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