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恶魔霸道说爱 我那花心而又霸道的父亲啊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可以向他人炫耀自己卓而不凡的思想和某些领域的新发现,但有很多东西其实是不可以炫耀的,譬如你出生、学历、金钱、或者地位等;因为这些东西都有偶然的成分,一个人的出生,就是你自己所无法选择的,一旦出生了,就成为既定事实,任你如何抗争都无效。

我的家庭很复杂,我也很少跟人谈起我的出身,事实上我自己直到今天也无法弄清楚我们家的真实成分,因为没有家谱,也就无法追溯到我爷爷那一代,即便知道点零星,那也都是由我的母亲、姐姐们和我的哥哥在不同的时间段里,点点滴滴地告诉我的。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我出生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60多岁了,而当我还没有满四岁时,他就因病而离开了人世,因为没有留下照片和任何画像,我甚至不知道我父亲长什么样子,三岁多的我,基本上对我这个生了我之后就离开我的父亲没有什么任何的印象和记忆。

“看你哥哥吧”每当我说到这里,母亲常常这么说,“你哥哥长相象你爸,性格却象我”

而我据我母亲说长相象她,性格却象煞了父亲。即便我母亲这么说,到我头脑里还是没有一个完整的父亲模样,这一直令我感到相当的遗憾!

对于父亲的职业,我也曾跟比我大十多岁的哥哥探讨过,譬如,父亲为什么有枪?为什么他有一群跟随他的部下?他当时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警察?保安?还是黑社会?跟黄金荣和杜月笙有关系吗?但所有这些我们都无法考证,也无从考证。

还有几个疑问,他凭什么可以娶两个老婆?那时候的法律允许吗?已经与一个女人结婚并且有了一对儿女之后,为什么还要把另一个刚结婚三个月的女人抢来成了自己的二房?而这个女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当时为什么无力抵抗?就这么乖乖地跟随我父亲到了他家,情愿做小呢?

这些疑问一直折磨着我,到了大学毕业那年,我想探究家族历史的欲望更强烈,因为我一直有这个野心,想从我开始撰写我们沈家的族谱,以让后代们能从此清晰地了解我们这个家族的各色人等以及某些光宗耀祖的功德,因为我知道我会是第一个为我们家族增添辉煌的人,我会给我的家族留下我的灿烂思想,甚至对我们的社会也会有独特的贡献价值,这是我在接触了丰富的文学思想之后在心里频频产生的奇思异想。

母亲是最喜欢我这个出生很晚的儿子,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她也已经过了四十二岁了,所以我只能从母亲那里找回往事的道路指引,而她这么点点滴滴断断续续告诉我的很多事情,足以让我更是对已经死去近四十年的父亲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根据母亲的述说和我的考证,基本上确认了以下这样一些事实:

那一年,我母亲18岁,刚嫁给了一个小职员。我母亲应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因为她到今天都保留者年轻时的照片,有几张穿着红绸缎的旗袍,更是感觉她年轻时候的风韵。

母亲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做家务做的非常的勤快,结婚后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去市区一个菜市场里买菜,而我父亲那时正是那个菜场负责保安工作的负责人,那时他虽然已经有了家庭和一双儿女,但男人的花心自古就有,当然,除了花心之外或许还有其它因素,总之,我父亲喜欢上了我母亲,他时不时地找机会跟她说话,还跟在我母亲后面,使得一些菜贩子不敢故意给她的菜的斤两上使诈,有些菜贩子一看我父亲在她身旁,甚至还故意多给她一些菜;除此之外,我父亲还很绅士地坚持送她回家,有一次还直接送到了她家门口。

我也不清楚我母亲当时的真实想法,因为她老人家始终没有告诉我她那时的心思,但我相信她的内心应该是复杂的,一方面自己已经嫁人了,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一方面又接受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照顾,我能想像一个18岁女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所产生的全部想法,哪怕她直到今天也没有告诉过我哪怕是一点点有价值的真实信息。

大概有一天,我父亲正式告诉我母亲,他爱上了她,要娶她为妻,我不知道我父亲有没有对我母亲说出过“我爱你”之类的浪漫语言,但是,我相信他肯定表达了爱意,不然我母亲不会恐慌地回答他“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按照一般人的行为方式来思量,我父亲也许应该停止了,毕竟自己已经是个有家室有孩子的男人了,偶尔对一个美女有点好感,有机会表白,人家知道了也就算了,即便是在现在,大家在不破坏各自家庭的情况做个情人不是不可以,但我想我父亲肯定没有我这么浪漫或者看的开,他不但如此,甚至还非常固执,我称之为做事坚决。

在我父亲向我母亲表白爱意一个月后,我父亲正式把我母亲娶回了家。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不光是你,连我也感觉很奇怪,后来我一直问我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约在我毕业后做上营销工作两年后,她老人家才告诉我关于如何会被我父亲彻底征服而甘愿做了他二房的那一段秘史。

由于我母亲的讲述很不连贯,具体的过程和细节我只能靠我的想像来演绎了。当时我父亲决意要娶我母亲,我母亲一开始(记住,是一开始)也是坚决的拒绝。但我父亲不屈不饶,紧追不放,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父亲:你必须嫁给我!

母亲:不行!

父亲:为什么不行?

母亲:你这个白痴,还问为什么?我已经嫁人了,是别人的老婆了!

父亲: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喜欢你,我要跟你过日子,

母亲:我不是个好女人!

父亲: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女人!

母亲:冤家啊,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父亲:离开他,跟我过!

母亲:这怎么可以?

父亲:怎么不可以呢?

母亲:我怎么对得起他?结婚才三个月啊,我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能吗?

父亲:可是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母亲:…… ……

父亲:你说,你说,是不是?是不是你也喜欢我的?

母亲:你这个冤家……

父亲:行了,只要你也喜欢我就行,余下的事由我搞定!

母亲:……

父亲: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到你家屋后的路口等你,我到了会吹三声长长的口哨通知你,如果半小时内你不出来,我就带人闯进你家门,把你硬抢回去!我父亲甚至还威胁我母亲,如果她不出来,他的人会对她的男人动粗!

这也许是我知道的历史上最为霸道的求婚方式了,即便我这个读遍古今中外文学名著的中文系本科生也叹为观止,同时我也非常钦佩我这个已经死去的父亲,我甚至还在心里为曾经有过这么一位大无畏的父亲而感到骄傲,我能想像当时我母亲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真的令我自叹不如。

也许是我母亲真的也爱上了我的父亲,或许是因为她害怕她那结婚才满三个月的丈夫受到我父亲的伤害,总之,她在听到我父亲的三声口哨之后,就立刻采取了行动,她先是把身上的全部首饰摘了下来,交给那个可怜的男人,然后就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

母亲:对不起,我要走了……

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他带着一群人已经在外面了

男人:他是谁?怎么认识的?

母亲:你不要问了……

男人:我不怕,难道他真的敢明抢吗?

母亲:他有枪啊

男人:……

母亲:这些东西我全部留给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男人: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你是自愿的?

母亲:不是……不是的……

男人: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母亲:你斗不过他的,他带了一大帮人,而且还有枪啊!

男人:可我舍不得你……

母亲:对不起……我们的缘分也许就这么短……

我母亲顿时泪流满面,只差没哭出声音来了

 花心恶魔霸道说爱 我那花心而又霸道的父亲啊

那个男人眼看自己的爱妻要跟着陌生男人走了,自己却一筹莫展,顿时绝望地流下泪来。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啊

男人:新梅……

我母亲姓钟,叫新梅,她只带着几件自己穿过的衣服,其中一件是结婚时穿的红绸滚边的旗袍,然后用一条长围巾打了包,就走出了这个进门才三个月的家……

这大约是上世纪40年代的冬天,上海的冬天非常冷,那一天晚上的温度至少也是在零下5到10度左右,我母亲穿着单薄的衣服,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走出了自己的家门,迎面而来的冷风吹走了她脸上刚流淌下来的热泪,促使她如此流泪的除了对已经拥有的难以割舍之外可能还有一种对来自我父亲那暴力般的爱情所无法抗争的无奈,毕竟我父亲那时已经过了44岁的中年男人了,他比我母亲大了足足26岁,我甚至怀疑我母亲其实根本没有爱上我父亲,她跟我父亲的结合完全是屈服于我父亲的执着霸道以及凶狠势力的恐惧。

你喜欢他吗?在我父亲去世后几十年后的一天,也就是在我到了深圳生活后的有一年春节,我回家过年,与母亲有过一次温暖的交流,当时我就这么问她,我想知道我母亲当时的真实感觉。

母亲:傻瓜,那个时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那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新家而跟他生活呢

母亲:我有什么办法,他有枪啊

我:你看见过我爸爸有枪吗?

母亲:当然,他很凶的,手下还有一大帮人

我:手下人也有枪吗?

母亲:不晓得,总之,那帮人都很凶

我:那他当时算什么呢?

母亲:我也不晓得,好像是个义务警察(保安)……

那一次,母亲跟我详细讲述了她后来跟着我父亲,坐上一辆小车回到了我父亲的家里,我父亲在此之前已经处理好了自己家里的事:他让原配老婆住到他分割好的房子里,她和两个儿女的生活由他照顾,原则是,不得干涉他的事,必须要与新娘子处理好关系。

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我父亲确实是非常霸道的,后来我母亲真的与大妈处理的非常好,即便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后,她们两也象一对亲姐妹似的和睦相处了20多年,直到大妈在80年代去世。

我父亲很花心,这点大家也看到了,我母亲还告诉我,即便是他把我母亲强娶回了家,后来我父亲还是带过其他女人回家过夜,这使我母亲非常失望!

母亲:你要再这样,我就走!

父亲:……

母亲:告诉我,你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父亲:我……我答应你!

之后我父亲果然决不食言,再也没有犯过类似的错误,与我的母亲恩爱到老,直到去世。而那个丢了老婆的男人,也在我母亲出走后的几个年里,一直会跟随我母亲,乞求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最终也没有成功。

据我妈说,我的名字就是我父亲请人起的,沈坤这个名字大约叫了一年,也就是我周岁的那一天,我母亲请了个测字先生帮我算命,这个老先生一听我的名字就直摇头,口中连说不好不好!我母亲一听急了

母亲:怎么不好?

先生:这孩子命犯桃花……

母亲:怎么讲?

先生:你看,沈者,沉也,而坤字,是地母,阴性

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先生:如果按照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这孩子将来会沉湎女色而无出息……

母亲:……

父亲:别听他的,这只是名字而已

先生:呵呵,你们大可不必听信,我也只是根据字面的意思直说而已

母亲:不行,必须要改掉……

父亲:为什么呢?

母亲:我不想他象你一样这么花心。

父亲:呵呵……我又不花心

母亲:不花心我会成为你老婆吗?

父亲:哎……好不容易请人起的名字,好端端地改什么呢?

我理解父亲的意思,当时在我前面已经有4个姐姐一个哥哥了,他们的名字全部是三个字的,轮到我出生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60年代,单名虽然还不能说是个时尚,但至少在当时听起来还有点新意思,所以,我能理解父亲为什么不愿意改我的名字的意思了。

母亲:还是改一个吧,我真的不想我这个儿子象他的父亲。

先生:这样吧,沈坤这两个字确实是太柔了,只要在中间加一个硬点的字就可以,这样你们两个倒也无须冲撞。

这个测字先生的话,也算是平息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于是,根据老先生的建议,在沈坤之间加入了一个“金”字,从此,我就有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沈坤,一个是沈金坤。

大家也知道了,后来我还是喜欢沈坤这两个字,在网络都能查到,至于沈金坤,网络上没有任何信息。

一直到今天,我还是会不时地揣摩当年那个老先生说的话,联想到我一直在个人情感上没有归宿,而令人羡慕的情感艳遇却一直不断,我想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或者是我真的沿袭了父亲的血脉,得到了遗传?

你象你爸爸……我母亲也不止一次这么对我说过,其实不光我母亲这么说我,连我的几个姐姐都这么说我,而且是公开说的。

我二姐就这么说过我,她说,你挑吧挑吧,越挑越花眼……她这么说,是因为她曾经帮我介绍过几个她认为的美女,结果我都没看上。

我想,我们家人说我花心,象父亲,其实无非是指我是家中唯一离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直到今天都没有组合家庭却一直有不同的女人陪伴着我的缘故。当然,对于现在,我对爱情的认识深度,以及我个人的生命价值观,我想我的哥哥姐姐们是不会超越我的,也是不能理解我的。他们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就象我现在究竟在深圳做什么?我的公司赚不赚钱,我究竟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谈情说爱,他们同样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我什么也不告诉他们。

本文选自沈坤原创小说《营销杀手》第二章中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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