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别再把所有目光都放在房地产市场上了。信贷危机如今已席卷大西洋两岸，潜在恶果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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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贷危机9月抵达了位于巴尔的摩商业大道2640号的玛林钢丝产品有限公司（Marlin Steel Wire Products）。当时，眼见生意蒸蒸日上，老板德鲁·格林布赖特正试图请求银行把公司信贷额度增至17.5万美元。银行答复说，除非格林布赖特在存款单上打入相同金额，否则免谈。换句话说，银行现在一个子儿都不想拿出来。“这挺可笑，”格林布赖特说，但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我们公司还算效益不错的。连我们都不能从银行拿到贷款，其他公司的遭遇可想而知。” 持续14个月的信贷危机进入了一个恐怖的新阶段：健康产业的企业也开始受到冲击，危机触角同时伸至欧亚地区。美国政府9月7日接手两大住房抵押贷款融资机构——房利美和房地美，二者当月可售出128亿美元债券。然而，这份来自美国政府的硬性保证，对于美国经济其他领域而言却毫无帮助。制造商、购车者和地方政府仍在苦苦挣扎。汤姆森路透的统计数据显示，非金融业投资级别企业债券9月发行量仅为105亿美元，与去年同期410亿美元的发行量相比大幅减少。 无辜受害者 企业一天拿不到贷款，经济就要多受损一天。正因如此，国会参议院赶在10月1日傍晚投票通过金融救援方案、授权政府动用7000亿美元购买银行以及其他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众议院9月29日投票否决修改前的金融援助方案时，曾引发了股市“幸运数字7”效应：道琼斯工业指数狂跌777.7点。 信贷危机真正恐怖的一面在于，无论是肇事者还是无辜者均无法保全。欧洲当局3天内接连关闭5家大型金融机构，中国香港、印度和韩国等地区均出现感染迹象。在美国，供应管理协会（ISM）10月1日公布的8月制造业指数下降至2001年“9·11”事件以来的最低水平。同一天，信贷危机袭向一向自负的通用电气公司。由于放贷者对于短期融资提出史无前例的风险溢价要求，通用电气宣布向公众出售价值120亿美元普通股，同时以优惠条款向投资者沃伦·巴菲特出售价值30亿美元的优先股。 除非局面可以迅速稳定，否则后果将更加严重。作为佐证之一，投资管理企业黑石集团首席执行官劳伦斯·芬克提到商业票据市场上买家惜资如金的表现。商业票据市场是银行和大企业短期融资支柱。“企业融资成本大幅提高，”芬克说，“如果我们不能令市场稳定，就将大难临头。”美国地方州县和城市面临相同处境。哥伦比亚特区财政部门负责人拉萨纳·马克说，利率高企已令特区损失成千上万美元，在前景暗淡的11月和12月如何出售特区债券，连他心里也没有底。在9月最后一周，市场上只出现3次重要市政债券发行，与过去破百的平均水平远不可同日而语。“实际上，一切都不正常，”马克说。
螺旋式下行 尽管消费者信心逐渐消退，企业的表现迄今仍能维持美国经济高位运行。不过，如果信贷危机继续令借贷大门紧闭，企业将不得不裁员、停止投资和大笔大笔拖欠债款。随后，坏账增加将导致银行更加惜贷，经济随即会呈现螺旋式下行。第一美国固定资产融资公司首席执行官威廉·弗海勒说，他的融资租赁业务迄今尚未受到信贷危机冲击，这部分缘于他的资助伙伴还能撑得住。但弗海勒担心融资租赁行业亦无法免于危机的侵蚀，“我从未像现在这么紧张，”他说。 企业发展本应依靠健康的银行系统，但命运如今掌握在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手中。银行现在的钱均仰赖美国财政部买单，而非通过银行间借贷或跟客户打交道。“这就像要把企业掐死，”卡纳拉斯资本管理公司（Canaras Capital Management）首席执行官安东尼·克莱门特说。卡纳拉斯公司的业务之一是接手银团贷款，再把其转化为担保债务凭证产品。“如果银行惜贷的做法只持续几秒钟，接着慷慨放手，企业固然会头晕一下，但总归能够恢复，”克莱门特说，“但如果这种做法持续一分钟甚至更长时间，企业将会晕倒在地甚至死去。”另外，那些尚能坚持在银行间交易市场的金融机构一般最多只会放贷一晚。对此，一名央行人员坦言：“如果银行能做到的只是借贷一晚，那就意味着公司每天都要面临生死关头。” 银行着手囤积现金的最明显迹象呈现于9月30日，银行间美元贷款利率的关键指标——伦敦银行同业拆放利率当天狂飙至6.88%，这一指标往日一般紧盯2%的美联储联邦基金利率。伦敦银行同业拆放利率被视作房屋抵押贷款债券和企业债券等多种金融产品的基准利率。短期借贷经纪机构Tullett Prebon公司七国集团经济走势首席分析师列纳·科米里瓦说：“这些市场过去一年里一直运转不良，但近几周它们实质上完全消失了。”值得一提的是，伦敦银行同业拆放利率9月30日迎来高点的前一天，美联储宣布史无前例地向全球金融体系追加注资6300亿美元。如果是在以前，此举几乎可让美元拆借利率降至零点。 雪上加霜的是，最近又显现出一个新的恶性循环：非金融企业因担心资金链断裂，突然要求以其信贷额度上限为准从银行里提钱，让银行更加感到现金吃紧。甘乃特（Gannett）、固特异轮胎（Goodyear Tire & Rubber Company)和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等多家企业在9月末至10月初的几天内从银行支走了数以十亿计的美元，甚至就连杜克能源公司（Duke Energy）这样规模庞大、财务状况稳定的企业都要在32亿美元的信贷额度之内取走10亿美元。紧接着就会出现的一个问题是：银行是否能履行所有信贷协议，向企业提供贷款。债券市场研究机构CreditSights在一份报告中写道，如果企业首先发难、攥紧现金不放，“无异于在一次资本闪击战中一拳击倒放贷银行”。 也有人以杜克能源公司等企业仍可继续拿到贷款为例证提出质疑，认为眼下并不存在信贷危机。崇尚自由主义理论的凯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分析师阿兰·雷诺茨把有关信贷紧缩的讨论称作“胡言乱语”，认为各种贷款业务量过去一年中仍呈增长趋势。不过，新增贷款中大部分并非银行自愿而为。银行不得不把资产写入它们的资产负债表并继续拿出它们本想赖掉的贷款。“这正是问题症结所在，”新泽西城研究机构Wrightson ICAP的首席经济学家卢·克兰德尔说。 打造防火墙 各种因素作用下，美国政府金融救援计划看起来注定药效微弱。尽管国会参议院议案进一步采取保护银行系统的措施，把联邦存款保险（FDIC）担保上限从10万美元提高到25万美元，但这可能远远不够。一些经济学家表示，美国如果想筑起一道抵御恐慌的防火墙，至少应效仿爱尔兰政府，后者于9月30日宣布为国内六大金融机构的债务和存款提供担保。得克萨斯大学LBJ公共事务学院的经济学家詹姆斯·加尔布雷思便是这种做法的支持者之一。 这并非这场危机唯一的潜在解决方案。但显而易见，这是必须做且必须马上做的事情之一，以便阻止运转不灵的银行系统继续蚕食全球经济。 作者：彼得·科伊（Peter Coy），与戴维·亨利（David Henry）和马拉·德霍瓦内西安（Mara Der Hovanesian）于纽约、卡罗尔·马特莱克（Carol Matlack）于巴黎、南妮特·伯恩斯（Nanette Byrnes）于北卡罗来纳州教堂山 翻译：李正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