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盖茨一起生活,和巴菲特一起共事,送掉了100多亿美元。盖茨不得不承认:因为有梅琳达,他才能这么轻松地融入自己慈善家的新角色。
在遇到盖茨并成为盖茨夫人之前,梅琳达曾经很喜欢苹果电脑。她在达拉斯一个勤勉的中产阶级家庭长大。她的父亲雷8226;弗兰奇精打细算,终于供养四个孩子念完大学。老弗兰奇除了当工程师以外,还经营着一个家庭公司,提供房屋租赁服务。 “这意味着经常要清洁地板、擦洗烤箱以及清理草坪。”梅琳达回忆道。 每个周末,全家都很忙碌。有一天,当父亲买回一台苹果第三代电脑时,梅琳达被深深地吸引住了,那时她才16岁。“我们要帮父亲经营生意,还要帮他记账。”她说,“我们那时就看到了资金是如何周转的。” 生活总喜欢开玩笑,没人能想像梅琳达8226;弗兰奇会和哪个陌生人相遇。今天,她住在位于华盛顿湖畔的一座高科技大厦里,嫁给了全美首富比尔8226;盖茨,坐拥数以十亿计的财产。 十四年前开始的婚姻,对梅琳达的影响很复杂。一方面,她成了全世界著名慈善机构的两名所有者之一。“比尔-梅琳达盖茨基金会”拥有376亿美元的资产,是全球最大的慈善基金。其中,沃伦8226;巴菲特捐赠了34亿美元,他还承诺明年再向该基金会捐赠900万股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Hathaway)的B股股票,市价为410亿美元。由于这支股票还在持续上涨,而且盖茨也还在继续将自己的财富投入基金会,预计梅琳达和比尔一生中送出去的钱,很可能会超过1000亿美元。现在,“比尔-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已经捐出了144亿美元的资产,即使在考虑通胀的情况下,捐款额也比成立于1913年的洛克菲勒基金会(RockefellerFoundation)还高。 然而另一方面,梅琳达也牺牲了自己的私生活、人身安全,以及单纯平静的日子。上世纪90年代末,在对微软的反托拉斯审判中,她的丈夫遭到商业垄断的指控。作为盖茨的妻子,她也蒙受了同谋的指责。 梅琳达必须以加倍努力作为补偿。去年秋季的一天,梅琳达在三个孩子的学校呆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又为十多位客人准备了晚餐,客人中还包括前来参加“比尔-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疟疾论坛的四名非洲卫生部长。晚上10点之后,大家都离开了,她还需要准备第二天的演说。 “睡觉吧,”盖茨说,“你对疟疾已经了解得够多了。” 其实梅琳达对聚光灯很畏惧,但是第二天早上,她必须面对超过300名科学家、医生和卫生部官员。为了根除疟疾这种每年杀死几百万人,并且数百年来都无法治愈的疾病,梅琳达在第二天的论坛上提出了一项大胆的计划,并与盖茨一起回答了观众的提问。获得了盖茨基金会数十亿美元捐款的人们旋即欢呼起来——为这个他们刚刚认识的女人。 现在,43岁的梅琳达已经做好了面对公众的准备。“我一直在想,等小女儿进入全日制学校之后,我就该站到前台了。”她也承认,她其实宁愿永远也不走入公众的视线。她的大女儿特别了解这一点:“我真希望她能随心所欲,不管她选择做什么事。我希望她成为我的榜样。” 梅琳达花在基金会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达到了每周30个小时。她正在逐步走进公众视线,因为她丈夫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从2007年7月开始,比梅琳达大9岁的比尔决定,每周要用40个小时经营慈善事业,只用15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做微软总裁的工作。朋友们都说,如果没有梅琳达,他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是梅琳达让比尔变得更加开朗、有耐心和富于同情心。 “胡说!”比尔嚷道,“我变得更好了?绝不可能!”最后他还是大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朋友们说的都是事实。 他不得不承认:因为有梅琳达,他才能这么轻松地融入自己的新角色。说到慈善事业,比尔表示:“如果是我一个人在做,那就会缺少很多乐趣,而且我也做不了那么多。” 谁更优秀? “比尔确实需要她。” 这不是真正门当户对的婚姻。与比尔相比,梅琳达有着更好的教育背景。她毕业于美国杜克大学,拿到了计算机科学和经济学的双学位,还拥有一个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而哈佛大学最著名的退学生比尔,直到去年6月才被授予了一个名誉学位。 梅琳达的运动细胞也比比尔好得多。她和一帮朋友每周都要进行一次长跑,一小时内要跑完7公里,而且她还坚持每周锻炼五天。梅琳达曾经跑完了西雅图马拉松全程,还曾登上过海拔1.4万英尺的雷尼尔峰。她说,比尔去年终于开始跑步了。比尔是网球和高尔夫球迷,有时也和梅琳达一起打球。除此以外,每周三次边看DVD边进行踏车运动,就是比尔全部的锻炼了。 比尔承认,梅琳达比他更善解人意。实际上,他常常让她帮自己处理微软的人事问题。2000年,当与比尔共事二十八年的史蒂夫8226;鲍尔默(SteveBallmer)取代他,成为微软CEO时,是梅琳达帮他完成了这个困难的转变。“我们常常一起聊天,”比尔说,“你总是可以从红颜知己的言辞中获益:‘你认为某人踩到了你的脚趾头?可能他并不是故意的,也可能本来就是你的错。’” 与这对夫妻相识十七年的好朋友沃伦8226;巴菲特说:“比尔确实需要她。” 在进行慈善投资的时候,梅琳达有着更大的影响力。在她和比尔选择捐款对象之前,他们总是会问两个问题:什么会影响到更多的人?什么在过去被忽视了?尽管很多慈善家都采取同样的方法,但是盖茨夫妇的标准却特别严格。“我们会逐字逐句地阅读各种材料,然后把我们的钱投在最有用的地方。”梅琳达说。 所以他们没有给美国癌症协会(AmericanCancerSociety)捐款,而是捐款数十亿美元用于防治全球最致命的疾病——艾滋病、疟疾、肺结核。他们还一直致力于挽救美国失败的公立高校。当比尔关注疫苗研究,以及数十年前一直就在进行的科学研究时,梅琳达则对减轻当下的痛苦更感兴趣。 “只靠疫苗不足以帮助孩子们。”她说。“我到了印度偏远的山村,发现我们帮助了这个儿童,但是那只母牛又在流向村子的溪流中洗澡了。还有很多其他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很多其他事情”包括:投资特种杀虫剂,来杀灭带有疟疾的蚊子;提供杀菌剂来防止艾滋病传播;提供小额贷款和保险,来帮助最穷的创业者和农民。 盖茨夫妇最近的任务,是发起一场非洲绿色革命,这与上世纪40年代拉丁美洲和亚洲提高农作物产量的运动很类似。梅琳达两年前去肯尼亚旅行的时候就产生了这个想法。2006年,盖茨基金会与洛克菲勒基金会为此联合捐资1.5亿美元。 “梅琳达是整个计划的发起人。”洛克菲勒基金会主席朱迪思8226;罗丁(JudithRodin)说,“她和比尔深入钻研了这个问题。他们很想促进变革,但从不幻想。他们需要看到实际的效果。” 梅琳达的全局视角和比尔的聪明才智总能擦出火花。U2主唱、人道主义者波诺也是盖茨夫妇的朋友,他说他们俩是“天作之合”。“很多人都喜欢比尔,我也是,”波诺说,“但是他有时过于强硬,而梅琳达的理性可以让他冷静下来。”巴菲特也说:“是梅琳达让比尔成为更好的决策者。显然,他极其聪明。但是总的说来,她更聪明。” 如果没有梅琳达,巴菲特还会为盖茨基金会捐赠那么多善款吗?“这是个大问题,”巴菲特说,“答案是,我不确定。” 一天一个新目标 人生就像一场测验,梅琳达认为她必须拿到高分。 梅琳达8226;弗兰奇成长在不知特权与财富为何物的家庭中。她父亲是个工程师,母亲是个没有进过大学的家庭妇女,她有一个大她14个月的姐姐和两个弟弟。她说:“父母告诉我们,不管你们考上哪所大学,我们都会供你们去读。” 那台苹果第三代电脑是这个家庭的第二台电脑。梅林达14岁的时候,她父亲曾经买了一台苹果第二代电脑,那也是市场上出现的第一款家用电脑。“我把它弄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这样我就可以用它玩游戏了。”她说。梅琳达用这台电脑学习了BASIC语言,还用它学习语文。暑假的时候,她也教其他的兄弟姐妹使用电脑。 人生就像一场测验,梅琳达认为她必须拿到高分。苏珊8226;鲍尔是梅琳达在乌尔苏拉学院(达拉斯的一所天主教女子学校)的数学和计算机老师,她回忆道:“梅琳达每天都给自己定一个目标。”说起这件事,梅琳达略带尴尬地笑着说:“就是类似跑一公里或者学一个新单词这样的目标。” 还是新生的时候,梅琳达就开始观察毕业生们怎么选择大学。她发现,只有乌尔苏拉前两名的学生才能够进入顶尖的大学。“我意识到,只有成为能在毕业典礼上致词的学生,才能进入好大学,于是这就成了我的目标。”她解释道。她想进入圣母大学。 对于一个高中女生,人们能知道多少?明星学生、军训小队长、医院志愿护士助手、公立学校家教?这些梅琳达都干过。乌尔苏拉学院的校训是“Serviam”,意思是“谦恭为仆”,这里的学生都必须做志愿服务。鲍尔说:“她既可爱又迷人,大家都喜欢她。” 最终,梅琳达当上了毕业典礼的学生致词代表,并且达到了圣母大学的入学要求。但是她最终没有进入圣母大学。梅琳达想读计算机科学专业,可是与父亲一起去学校咨询后,得到的答复是:“计算机只是流行品。”圣母大学正打算裁减计算机科学系。“我简直气疯了。”梅琳达说。 后来,正在发展计算机科学系的杜克大学接收了梅琳达。五年后,她拿到了这一学科的学士和硕士学位。 暑假期间,梅琳达曾经在IBM实习过。后来,IBM的一个招聘人员让她注意到了微软公司。“我告诉她,我在一家叫作微软的小公司还有一场面试。”梅琳达回忆说,“结果她对我说,如果你被那里录取了,就去吧,那家公司的发展空间简直大得吓人。” 和老板约会 金钱也买不来爱情,“她真的很难追!” 1987年,22岁的梅琳达作为Word的前身软件的营销经理,来到了西雅图。她天真地认为,这就是微软所能带给她的全部。 “那里有很多与众不同的人,他们都很聪明,他们正在改变世界。”她说。 梅琳达是这里年纪最小的雇员,也是惟一的女雇员。她一点儿也不为此而感到困扰,但这里的文化和作风却深深地困扰着她。“这是一家非常刻薄的公司。”她回忆道。盖茨和鲍尔这些高层们都对经理非常凶,梅琳达开始考虑离开微软。 不过,工作4个月以后,她为参加一个电脑博览会而第一次去了纽约。在晚宴时,她恰好坐在CEO旁边。“他比我想像中活泼得多。”梅琳达回忆道。 那么,比尔为什么被梅琳达所吸引呢?“我想是因为她的美貌。”他说。 这个秋天,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星期六每个人都在工作。”梅琳达说。),她和比尔在微软的停车场见了面。“我们聊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星期五之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玩两周?’我说:‘星期五之后?那么远的计划我还没安排好,我不知道。到时候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这天稍晚,比尔打电话给梅琳达,急切地说想要见她。“我就答应晚上跟他见面了。”她说。 1986年,微软上市以后,比尔这个精瘦的机灵鬼,一下子就变成了亿万富翁。即使是这样,金钱也买不来爱情。当被问起梅琳达是不是很难追的时候,比尔回答:“她真的很难追!” 梅琳达和她妈妈都认为,跟总裁约会不是个好主意。但是比尔说:“我们发现被彼此深深地吸引了。”梅琳达坚持,他们的关系不能影响到她的工作。“我不想在公众面前曝光。而且我给自己定了一条原则,就是绝不为工作上的事找他帮忙。”她解释道,“甚至到了这样的程度——比尔后来对我说:‘你从不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尽管不想引起总裁的注意,但是梅琳达8226;弗兰奇依然升职得很快。进入微软九年后,她当上了信息产品部总经理,手下大约有300名员工。即使是在最麻烦的项目中,她也依然是个强势的团队领袖。梅琳达在微软的前上司、盖茨基金会现任CEO帕蒂8226;斯通塞弗说:“毫无疑问,如果她留下,最终一定会进入微软的决策团队。” 嫁给比尔 沃伦8226;巴菲特促成了这段姻缘。 梅琳达一直很担心和比尔结婚的事。“比尔很有钱,”她说,“与我相比他很有钱……好吧,他确实很有钱,很多钱。”她清楚地看到成功给他带来了什么——夺走了他几乎全部的私生活。事实上,梅琳达和比尔都怀疑,他占领全世界的资本家本性,是否能与一个家庭共存。“我常常想,嫁给一个工作如此努力的人会是什么后果?”梅琳达说。 一个来自奥马哈的朋友促成了这段姻缘。1993年复活节,比尔和梅琳达来到PalmSprings,拜见了正在这里度假的盖茨父母之后,比尔说,该回西雅图了。他们坐上了自己的私人飞机。飞行员一宣布完飞行路线,比尔就拉上了窗帘,将梅琳达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正在玩的拼图上。(“比尔很擅长玩拼图,但是她却很难理解这种游戏。”巴菲特说。) 飞机降落后,门一打开——“沃伦(巴菲特)站在那里!”梅琳达说。 “这里不是西雅图,梅琳达,这里是奥马哈!”巴菲特带他们去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下属的伯希姆斯(Borsheim’s)珠宝店。他跟比尔开玩笑说:“比尔,我将我6%的净资产花在了苏西的戒指上。我不知道你有多爱梅琳达,不过,奥马哈的标准就是6%!” 梅琳达回忆说:“我当时说想要一个翡翠戒指,但是比尔说钻石更合适。”最后,她挑了一枚钻戒,不过价格远低于巴菲特的标准。 从那时起,比尔和梅琳达就开始讨论,今后要将他们的财富用于慈善事业。“律师和财务都劝他们成立一个基金会。”比尔的父亲说,“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他不需要其他的企业。” 1993年12月,梅琳达的婚礼改变了他的这种想法。比尔的母亲玛丽8226;盖茨当时正与乳癌抗争,她写了一封信给梅琳达,主要意思是说:人们总是对那些获得较多的人有着更大的期待。第二年六月,玛丽8226;盖茨就离开了人世。 母亲的话,促使盖茨成立了他的第一个慈善机构,当时用他父亲的名字命名为“威廉8226;盖茨基金会”,由他父亲负责运营。后来,他们终于又成立了“比尔-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自己经营慈善事业。 投身慈善事业 “感谢生活,帮助那些不幸的人”——梅琳达8226;盖茨 “是的,我们是那种能够一边在海滩散步,一边愉快地聊天的夫妻。”比尔骄傲地说。他坐在微软的办公室扶椅上,前后摇动着——梅琳达到现在也没能让他改掉这个老毛病。 “梅琳达比你认识的99%的人都博学多闻。”他说。审阅捐款申请的时候(他们的基金会每年会收到大约6000份申请,只有金额在4000万美元以上的申请,他们才会亲自做决定),这对夫妻通常会一起研究,然后在散步的时候进行讨论。他们不会拿着材料进行讨论,就像梅琳达说的:“你必须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在脑子里,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美国前总统比尔8226;克林顿说,两年前,他和盖茨夫妇一起去了非洲,他和比尔“都觉得自己很聪明”。“我们表现出我们对那些问题有多么了解,也提出了一些很到位的问题。而梅琳达则一直耐心地坐着。我们说完以后,她站起来,问道:‘在教育问题上你们是怎么做的?在疾病预防方面你们又是怎么做的?究竟有多少人在使用安全套?’”两个比尔都蔫了。“梅琳达证明了,在必要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强悍。”克林顿说。 梅琳达曾经拉着一个穿着脏短裤的艾滋病小孩,在一旁的丈夫流露出了明显的同情。然而,显然还是她的情感显得更自然。 她的密友,惠普和微软的前高层、现在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合伙人夏洛特8226;葛门(CharlotteGuyman),回忆起2004年他们在加尔各答的一次旅行。一天,梅琳达必须去参加基金会的一个会议,葛门和同行的其他人在“特雷莎修女护理之家”呆了半天。一个身患艾滋和肺结核病的骨瘦如柴的年轻女人深深地震撼了他们,没人能逃开那个女人诅咒般的逼视。 第二天,梅琳达去了。“梅琳达走进来,停住,径直向那个女人走去。”葛门回忆说,“她推来一把椅子,拉起那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不再盯着她看了。然后梅琳达说:‘你得了艾滋病,这不是你的错。’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不是你的错。’眼泪顺着那个女人的脸颊流了下来。”这件事让葛门十分难忘,“梅琳达跟她坐在一起,这一刻就好像是永恒。” 亲眼目睹这一切,使盖茨夫妇决定把更多的钱花在诸如避孕套和杀菌剂(胶状无味,用于女性阴道)这样的“干预措施”上。在疫苗被研制出来之前,这些东西可以防止疾病和死亡的降临。因为艾滋病正在发展中国家的妇女中蔓延,所以对于推行这种不符合天主教传统的干预计划,常去教堂的梅琳达并不感到罪恶。“避孕套可以挽救生命。”她说。 “如果你是成功的,那应该是因为某人在某时某处,给了你生命,或者帮你出了个主意,帮你选对了方向。记得感谢生活,记得帮助那些不幸的人,就像你自己获得帮助一样。”1982年,在乌尔苏拉学院的告别演说上,梅琳达8226;盖茨这样说道。 广泛合作 他二十年前主导了微软的反托拉斯诉讼,今天却是盖茨的合作伙伴。 尽管盖茨基金会越来越大,但梅琳达认为,他们仍然需要更多的伙伴。她说:“我们的钱袋还很小。美国卫生研究所的预算是290亿美元,加利福尼亚州一年的投入是600亿美元。如果我们把钱花在这上面,整个基金会立刻就空了。”所以,盖茨基金会与包括洛克菲勒、迈克尔-苏珊8226;戴尔(MichaelandSusanDell)、赫莱特(Hewlett)在内的其他几家慈善机构结成了同盟,并与葛兰素史克(GlaxoSmithKline)和宝洁(Procter&Gamble)等公司在许多计划中进行了合作。 收效最大的是,盖茨基金会捐款15亿美元,促成了全球疫苗和免疫联盟(GAVI)的建立。在17个政府和欧盟的帮助下,GAVI向全球最穷的70个国家的1.38亿名儿童分发了疫苗(包括破伤风、B型肝炎和黄热病疫苗)。在GAVI的努力下,这些发展中国家的免疫率得到全线提升,超过两百万名儿童因此逃离了死神的魔爪。 梅琳达婚后常常在西雅图的几所学校做义工。她意识到“这里有很大的问题”。她和比尔决定推动广泛的教育改革,重点集中在中学。那时,美国只有70%的九年级学生能够按时从高中毕业,他们的教育改革进行得十分艰难。 梅琳达承认,刚开始他和比尔都很天真。“我觉得,只要有足够多的学校这样做,其他学校就会说:‘我们也这么做吧。’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我们可以建1000所学校,但是现行的体利会使它们全都关门大吉。”在丹佛,甚至在盖茨的大本营西雅图,他们在教育改革方面的很多努力,都因为缺乏共识或者领导权而付之东流。 所以,现在盖茨夫妇与1800所高校共同合作,并且竭尽所能与校长、市长和学校主管部门结盟。“必须一步一步来。”梅琳达说。 他们的钱在纽约收到了成效,盖茨夫妇在这里的合作伙伴是乔伊8226;克莱恩。二十年前,正是乔伊主持了政府对微软的反托拉斯诉讼,而现在,他在纽约主管公立学校。克莱恩对于他们这种充满讽刺意味的合作满怀信心,他把这个教育改革计划称作“比尔的礼物”。 比尔也说,把钱给他以前的敌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梅琳达说她不愿再回忆那些充满压力的日子。不过,显然是她帮助丈夫与克莱恩重新交好并共同合作。“对比尔来说,这是件大事。”她说,“比尔看得很远。” 巴菲特评论道:“当比尔捐赠5000万美元给乔伊8226;克莱恩管理下的纽约公立学校时,我想,这家伙做事完全应对自如了。” 巴菲特的礼物 “糟了!你知道把别人的钱送出去的责任有多重吗?” 现在,他们有了一个重要的合伙人——巴菲特,盖茨基金会的资金变得更加宽裕了。 巴菲特本来打算,死之前决不放弃他的财产。使他改变想法的,是2004年他妻子苏西的死。2006年春天,左思右想之后,他终于把他的新想法告诉了比尔。比尔回家后把这消息告诉了梅琳达,他们一起出去走了很久很久,都哭了。梅琳达回忆:“我们跟对方说:‘糟了!你知道把别人的钱送出去的责任有多重吗?’” 对于帮他送钱的盖茨夫妇,巴菲特只嘱咐了一句:“继续集中注意力。”他相信盖茨夫妇就是“最佳解决方案”。因为他们是慈善专家,也因为他把自己和前妻的影子寄托在了在盖茨和梅琳达身上。“比尔是个笨人,他总是很偏执,但是和梅琳达在一起,他就不那么偏执了,”他说,“苏西也让我变得不那么偏执。”
或许因为这点,比尔在谈到巴菲特的捐款时特别有感触:“沃伦知道,我拥有梅琳达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这让他回忆起和苏西在一起的日子,想知道和苏西一起做慈善是什么感觉。”
比尔和梅琳达的机构现在已经有五百名员工,两年内,规模还可能扩大一倍。比尔现在打算花更多的时间,与科学家和学者在一起,探讨教育科学,还打算继续动员不愿为发展中国家研制疫苗的药物公司。“没有人去敦促他们。我很自然地就去做了。”而梅琳达则专注于人类和文化。 一些批评盖茨基金会的人说,只有与盖茨夫妇非常近的管理层才有决定权。梅琳达说,她希望推进机构的决策机制。被问到那些对盖茨基金会官僚作风的批评有没有道理时,她回答:“确实有点儿。”不过,她又说:“几年前我们因为捐款决策迅速而广受赞誉。这些捐款去得很及时,但是它们并非全部得到了最有效的应用。我们宁可变得更系统化,更有效率。” 住房危机 “我还是宁可不盖它。但我喜欢它。” 1994年元旦,梅琳达和比尔在夏威夷岛举行了小型的结婚庆典。为了给梅琳达一个惊喜,比尔请来了她最喜欢的歌唱家在结婚典礼上表演。后来,梅琳达却遇到了一个“小危机”。 当时比尔正在西雅图的华盛顿湖上修建一座房子。那是单身汉的梦想,却是新娘的梦魇——4万平方英尺,好几个车库,一个蹦床房,一个室内游泳池,一个有爆米花机的剧场,许多软件及高科技显示器。新婚夫妇感觉像是生活在电子游戏之中。“如果我搬进去,”她当时对比尔说,“就意味着我们将在这个地方过家庭生活。” 经过六个月的讨论,梅琳达雇用了一位建筑师重新进行设计。他们一起合作,构建起一个私密的空间。 当然,这所房子是梅琳达向往普通生活的一个象征。她最关注的问题就是,尽可能让孩子们在普通的环境中成长。除了保安人员和一个保姆(当他们出去锻炼、吃饭或看电影可能晚归时,才会叫她),她坚持只在周末雇工。 周三晚上是盖茨家的家庭游泳之夜,周五晚是电影之夜。和盖茨夫妇呆过几次的波诺说:“那个家自有其宁静,有点类似禅院。是梅琳达创造了这种氛围。”当他们聚集在明亮的厨房中眺望湖泊的时候,波诺说:“他们的幸福挂在脸上,这个家庭很有趣。她把这位率直的男人逗得颇具黑色幽默。” 梅琳达喜欢波诺的描述。但是她喜欢这座房子吗?“现在我喜欢它,”她微笑着说,“我还是宁可不盖它。但我喜欢它。” 盖茨的孩子们已经到了想要了解父母的年龄。2006年,梅琳达和比尔带着他们两个最大的孩子去了南非,参观了贫民窟和海角镇的一所孤儿院。但是他们工作的价值总是很难体现出来。 几年前,当他们播放一个有关脊髓灰质炎的纪录片时,孩子们指着影片里一个残疾儿童问道:“你们帮助那个孩子了吗?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吗?那么,为什么不呢?”他们问个不停。 “我们不认识他,”梅琳达告诉孩子们,“但是我们正在努力帮助许多像他这样的孩子。”比尔解释说:“我们是做批发的,不是搞零售的!” 在与孩子们聊天时,比尔发现:“他们知道我们有很多钱。”当然,孩子们会问父母,是否会像给穷人数十亿捐款那样,慷慨地对待他们。“我们说,‘你们会很好,你们也会变得非常富有。’”比尔说。 当他和梅琳达计划捐出他们一生95%的财富时,他们还没想好,余下的部分将会留多少给孩子们。梅琳达说,他们非常同意沃伦8226;巴菲特的一句哲言:“富有的人应该留给他的孩子做任何事情的机会和能力,而不是留下足够的钱让他们无所事事。” “是我错了吗?”在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采访中,梅琳达笑着说。她承认,她时常向往简单的生活。“那要看你什么时候碰到我。多数时候不会。但是如果你昨天问我是否喜欢更简单的生活,我可能真的会给你肯定的回答。” 头一天正是疟疾论坛的前夜,她上床睡觉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早晨,她坐在台上仔细审视着台下著名的医生和专家。她说:“我告诉我自己,我认识那个人,我了解他的工作,我也了解她的工作。”她默默鼓励自己,“我对自己说:‘我真的知道得够多了。’” 那天,她号召消除疟疾,消除这种世界上已知的最为严重的疾病之一。她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明天,另外一个目标。或许是个更宏伟的目标。 作者:PatriciaSellers来源:《财富》2008年1月7日编译:段醒予曹惺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