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翰
![毛鸡蛋的营养价值 蝉与毛鸡蛋](http://img.aihuau.com/images/a/0602020606/020610370442037842.jpeg)
记得几年前读研时,有一次师门聚餐,教伦理学的教授看见刚上桌的“油炸金蝉”,似乎来了兴致,让我们几个学生谈谈感想,谁讲得好谁先吃。 有个来自山东的师兄,说这是鲁系名菜,口感了得,并联想到了《孙子兵法》中金蝉脱壳与现代社会中责任的推脱,旁征博引,羡煞旁人,得到老教授首肯,谦虚了几句便尝了第一口。一女生喜游苏州园林,信手拈来拙政园里与蝉有关的俗语与摆设,比如屏风上把蝉和铜钱雕刻在一起表示腰缠(蝉)万贯之类,大家听得饶有兴趣,那女生也连赞好吃。 这时蒋同学接过了话茬,他面色忧郁地谈到电影《诺丁山》里的fruitarian——“禁烹主义”者——认为蔬菜和水果也是有灵魂的,所以烹调很残忍,也不赞成直接从树上摘取食用,而宁可捡掉在地上的。“禁烹主义虽有些极端,但是油炸金蝉这道菜确实有点残忍。”他开始引经据典,称法布尔在《昆虫记》中《蝉的蜕变》一文中谈到,油炸金蝉的原料——知了猴是蝉在脱外壳的几个小时前最孱弱的状态,“蝉为了蜕壳往往要辛苦很久,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痛苦”。他又满含深情地告诉我们,夏天蝉给正在收集粮食的蚂蚁唱歌鼓劲,到了冬天它去向蚂蚁借一粒麦粒,蚂蚁却讽刺道:“夏天歌唱,冬天就接着跳舞吧。”真是不幸的生命……老教授听完,对该同学发言中弥漫的伦理同情极为欣赏,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可我们几个明显受此影响,吃这道菜时压力巨大。甚至这种影响使我对《西游记》里唐僧拒吃“人生果”一幕又有了重新的认识,的确,那分明是未满三朝的胎儿怎可拿来食用,拿走,拿走…… 上周同学聚会,三年不见的蒋同学一改往日的腼腆与学究,觥筹交错中透露出豪爽,问及其目前工作,他十分自豪:“毛鸡蛋,知道吧,哥们儿开了一工厂,批量生产,人工控制鸡蛋的孵化温度,要想吃汁水多的半鸡,就温度低点,要想吃全鸡,就是蛋里小鸡基本长好了快要破壳而出的那种,就控制好温度误差不超过1摄氏度,我这套设备从国外进口的,国内根本没有,一天生产几千只,供不应求啊,有时间你们到我那看看。”王同学依然引经据典,“神农氏他老人家当年在山里尝这尝那,豁出一条命来找吃的,不容易啊,据说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这草有毒!’还是咱们后代艺高胆大啊,变着法子创造大补之物。”一时间,我百感交集,不知道说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