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亨利.明茨伯格 我们把组织分成企业和政府两类。由于很多原因，没有介于二者之间的实体。这种区分方式构成了存在了一个多世纪的巨大的社会争论：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争，市场与控制之争，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之争，私有化与国有化之争，以及“自由企业”与“无产阶级民主”之争。这场争论没有涉及合作社、非政府机构、非营利组织或志愿组织，并不是因为这样的组织不存在——它们显然是大量存在的，而是因为这种简单的区分方法把它们排斥在外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贴标签的问题。那些既不属于企业也不属于政府的机构是看不见的，因为它们没有被贴上明显的标签。由于存在太多没有贴标签的机构，所以情况有些混乱。其中最常见的两类机构是非政府机构和非营利组织，它们都被贴上了否定的标签，也就是仅仅标明了它们“不是”什么。这样的标签是非常模糊的，因为政府部门也是非营利的，而企业也属于“非政府的”机构。我们必须了解它们“是”什么。另一个标签是志愿组织，但是在许多这样的组织里，只有理事会的成员是不拿报酬的志愿者。 当然，还有“第三部门”这个标签。但是这听起来会让我误解为三流的部门。我们实际上可以把它们叫做“社会部门”，与政治部门和经济部门相对应，这会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也仅仅是一个起点。当然，现在“公民社会”（civilsociety）这个词日益流行，这可能是因为，目前还找不到比它更恰当的标签。这个词在历史上很重要，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启发性。它对普通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要提到“公民”呢？它是与“非公民”对应的吗？如果这个部门要变得更突出，就像它必须做的那样，那么它就需要一个能够吸引普通人的标签，而不是把大多数人排除在外的标签。 本文提出了一些适用于这个部门的标签，建立了一个框架，可以用来识别这个部门中的组织的基本类型。 社团 本文的作者之一最近收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想了解我们是否在进行与“非营利组织、志愿或慈善组织或社团”（包括基层社团或社区社团和合作社）有关的研究。真是说到点子上了！社会部门需要的是一个标签，与贴在政治部门上的“政府”和贴在经济部门上的“企业”一样的标签，它的单数指这个部门，而复数则指这个部门中包含的各个组织。而且这封信中还提到了一个很好的备选标签：社团（association）。两个世纪以前，托克维尔在他的《美国的民主》中用到了这个词：“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把社团的原则应用于大量对象方面，比美国做得更成功......社团成立的目的是促进公共安全、商业、工业、道德和宗教的发展。没有任何目的是人类通过联合社会中的个体的力量仍然没有希望实现的。” 社团这个词描述了这个部门的基本特征：它依赖于建立网络，或者说社团是由相互合作的个体组成的。这与政府和企业不同，政府往往喜欢采取非人性化的控制手段，而企业则是围绕“正常交易原则”建立的。这样说并不是暗示企业中缺乏网络，政府部门中只有控制，或者社团中不存在交易，只是说，每个部门往往都偏好一种特定的组织形式。 成员所有的社团和非成员所有的社团 企业是私人所有的，无论是封闭持有（一个或少数几个个体持有）还是广泛持有（有许多股东）。在民主社会中，政府由每一个公众平等地所有。这意味着，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可以买卖的股份。从某种意义上说，政府和政府机构是集体所有的。 社团也可以用所有权的方式来区分，具体来说有两种方法。有些通常被称为合作社（cooperative）的社团由它们的成员所拥有，这些成员可能是供应商（比如农场主合作社，还有工会）、客户或用户（比如零售合作者和信用联盟）、或工人（比如出租车合作社）。还有社区合作社（例如以色列的kibbutzim，既包含规范的成分，也包含工作的方面），以及其他组织的合作社（比如由参与的企业所有的行业合作社，以及由参与的合作社所有的合作社联盟）。从这种所有权形式看，合作社有点像企业——实际上，许多合作社都在与企业竞争，或者是为了回避企业而创建的。但是在合作社里，每个成员都有相同的股份，而且不能把股份卖掉，所以说合作社也有点像政府。
几乎在所有的国家，包括在美国，合作社的数量都非常多，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但是它们的数量还是没有第二种社团多，也就是不为任何人所有的社团。它们是正式组合在一起的，但是没有可以确认的所有者。绿色和平组织、红十字会、芝加哥大学、麻省综合医院（MassachusettsGeneralHospital）以及其他很多组织都是由理事会负责的，理事会的成员通常都是志愿贡献出他们的时间来保证这些社团能够有效地履行它们的使命。 社团的基本形式 人们通常熟知的社团包括开发机构、慈善团体、信托机构、合作社、志愿组织、行业协会、职业协会、工会、基金会、环保组织、教会等等。把这些标签放在一起无法让人们真实地感觉到整个社会部门到底是什么样子：社团在做什么，它们为什么存在于政府和企业的范围之外，它们为谁服务。 我们相信，在社会部门中存在着一种凝聚力，这是无法用语言说清楚的。所以我们设计了一个框架来表达社团的基本形式。首先，我们根据它们是为了谁的利益建立的，对它们进行分类。在某些情况下，社团的服务对象就是社团的成员，比如农业合作社里的农民。还有些时候，社团是为不属于社团成员的其他人的利益创建的，可能是某些特定的目标群体，比如穷人；也可能是大多数普通人，比如环保组织就属于这种情况。 第二，我们根据社团的基本目的对它们进行分类。有些社团会提供某种服务，比如保健服务，或者为社区活动提供资金。还有一些社团的目的是呼吁或反对变革，例如改善服刑人员的待遇，或者减轻税负。 这样我们可以得到四种基本的社团类型，我们分别赋予它们互助社团（为自己服务）、公益社团（为他人服务）、保护社团（为自己呼吁）和行动主义社团（呼吁其他主题）的标签。 在讨论每种社团的过程中，我们会考察它们的各方面特点，包括资金来源，可能来自成员缴纳的费用（这些成员可能还提供志愿服务时间）、资助者（可能是个人或基金会）的捐赠、政府的拨款或资助、以及使用者交纳的费用。 互助社团：为自己服务 许多社团的存在都是服务于那些社团参与者的最终利益。因此我们把它们叫做互助社团（mutualassociation）。 这些服务可能是直接提供给社团成员的，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文学俱乐部，它的成员聚集到一起是为了讨论与书籍相关的话题；再比如业主社团，它关心的问题是为成员建设房屋；戒酒匿名会（AlcoholicsAnonymous）和类似的组织使成员能够互相帮助。互助保险公司和零售合作社在技术上也属于这种社团，因为成为客户也就意味着成为成员。其他例子还包括为成员谈判雇佣合同的工会，以及为成员企业寻找相同的供应品的行业协会。 这些服务也可能是提供给其他人的，但是提供服务的目的是为了成员的最终利益，比如农业合作社。因为这种互助协会必须依靠用户交纳的费用生存，所以往往更容易受外部的影响。相反，那些为自己的成员提供服务的社团通常能够得到成员贡献的相当多的志愿工作时间，所以往往比较封闭。 在所有的互助社团中，成员身份都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获得成员身份的方法可能非常不同，可能是非常封闭的俱乐部，也可能是相当开放的零售合作社。因此，互助社团往往是由成员所有的，这种所有权可能非常正式，比如合作社就是这样；也可能不太正式，比如那些自发成立的俱乐部。 OceanSpray是一家非常著名的食品品牌，特别是蔓越桔产品。人们不太清楚的是，它是一家农业合作社，在美国和加拿大有800多个种植户成员。它建立于1930年，在全世界有2000多名雇员，销售额超过14亿美元。 HashHouseHarriers这家互助社团名称很不寻常。它是一个移居国外的英国人于1938年在吉隆坡成立的，每周聚会一次进行跑步运动，后来有许多人都被吸收了进来。（社团的成员喜欢把这形容为“一个有跑步问题的饮酒俱乐部”。）从那时候开始，它的分会遍及世界各地，大部分都是一些移居国外的人组织的。社团没有拨出专门的预算来宣传，但是很多拥护者都志愿花一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他们还每年举行一次相当“全球化”的会议。 公益社团：为他人服务 在有正式组织的社团中，可能为数最多的就是我们所说的公益社团（benefitassociation），大多数规模最大的社团都属于这个类别。它们的创建目的是为他人服务。大多数所谓的非营利组织和志愿组织都属于这个类别。 实际上，志愿主义的盛行——在利他使命的鼓舞下——可以解释为什么许多这类组织都这么成功。其中包括一些私立（实际上是没有所有者的）大学、教会、食品银行、博物馆、艺术节、基金会等等很多类组织。推动标准化的组织，例如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可能也属于这一类，虽然有些组织服务于特殊的成员群体，所以更像是互助组织。 公益组织可以提供直接或间接的服务，直接服务是指直接向目标群体提供某些最终的产品，比如保健服务或娱乐。间接服务总是帮助目标群体发展自己的利益。例如基金会和慈善组织（例如联合劝募会），会提供资金，使其他社团可以提供健康、教育等类似的服务。 大多数公益社团都是没有所有者的，虽然对于有一些社团（例如教会），更准确的形容可能是由成员所有。因此，它们往往需要更复杂和更多元化的融资安排，尤其是与互助社团相比。它们可能向资助者或者政府寻求赞助；可能不向使用者收取任何费用（比如食品银行），也可能收取一定的费用（比如基督教救世军卖衣服就会收取费用），或者收取相当高昂的费用（例如交响乐团和私立大学）。 在这种社团中，志愿提供服务时间（或其他资源，在红十字会甚至是志愿献血）也是一种重要的活动，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公益社团会有那么大的规模，而且资金那么充裕。志愿者通常会担任理事会成员，有时候也担任行政职位，可能会参与社团的运作，有时候作为专业人员提供援助（比如在医院里），还经常参与筹资活动。 无国界医生组织最近因为在医疗保健领域的先驱工作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它在1971年成立于法国，是一个没有所有者的社团，从那时候开始，又复制到了很多其他国家。无国界医生组织推动设备齐全的医院到发生战争和自然灾害的地区去服务。无国界医生组织储备了所有必要的物资和可以运输的设备，并且有一份包括2000名医生、护士和其他医疗专业人员的志愿者名单，可以在接到通知后很短的时间内采取行动。这个组织的财务支持来自私人赞助者（这占了全部预算的50%），还来自基金会、政府和国际机构。 乡村银行（TheGrameenBank）也很著名，是另一种形式的公益社团。它是1976年在孟加拉成立的，主要向贫穷的妇女提供小额资助，以便增加她们自谋生路的机会。在成立最初的6年里，乡村银行得到了孟加拉中央银行的赞助和该国一些国有化的商业银行的赞助。今天，这个银行90%的股份都属于它所服务的贫苦的农村人，政府保留了10%的所有权。从某种意义上说，乡村银行已经向互助社团转变了。 保护社团：为自己呼吁 很多社团的存在是为了自己的成员的利益，呼吁某种特定的立场。他们会游说政府官员，并参与各种促进活动，来影响公众的感情，让公众支持对这些成员有利的措施，并采取对他们有利的态度，因此我们把这些社团叫做保护社团（protectionassociation）。 保护社团往往是成员所有的，虽然这些成员可能是其他组织，而不是个人。这些成员组织通常来自私人部门，但是组建了一个属于社会部门的非营利组织，因为获得利益的是这些成员，而不是这个社团。商会就是企业为了自己的利益组建的，是一个很好的保护社团的例子。保护组织可能也是没有所有者的，不过是为成员的利益服务。 对于保护组织来说，资金的来源相当直接。那些得到最终利益的人要支付一定的资金，通常是以费用的形式，有时候是赞助，还经常有义务提供专业知识的形式。 全美步枪协会（NationalRifleAssociation）是一个著名的保护社团的例子，虽然它也表示自己是为公众利益服务的（它宣称支持言论自由和保护居民）。全美步枪协会的成员都是一些持枪者和武器制造商，它在保护这些成员的利益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个协会成立于1871年，目的是促进步枪的使用技巧和安全性。今天，它经常举办广泛的教育课程和射击比赛，这使它具有了互助社团的某些特点。但是，它采取的最著名和最有效的活动可能是为了持枪者的利益进行呼吁和游说。 另一个保护社团是Equity，这是一个成立于1930年的贸易联盟，创立者是一群生活在伦敦西部的表演者。今天，这个社团的成员包括演员、歌手、舞者、舞蹈指导、舞台经理、剧院经理、设计师和其他艺术工作者。虽然Equity也会出面为成员谈判雇佣的最低条款和条件，但是它骄傲地宣称，自己在全国和国际层面的主要工作是游说政府和其他团体，为它的成员解决最重要的问题，比如艺术表现自由的问题。 行动主义社团：为他人呼吁 如今最引人注目的社团，也是最经常被人们视为“公民社会”的社团，是那些为比较广泛的事业而不仅仅是社团成员的特殊利益进行呼吁的社团——或者至少是不仅仅为了获得经济利益的机会而进行呼吁的社团。我们把这些社团叫做行动主义社团（activistassociation）。他们是变革或保守主义的代言人，涉及的领域可能是社会、政治、经济或生态问题。绿色和平组织、国际特赦组织和反醉驾母亲协会（MothersAgainstDrunkDriving）都是这类社团。我们还在西雅图和魁北克发现了许多抗议全球化的群体。 行动主义社团就是：它们会采取一些协同的，有时候是激烈的和对抗性的行动，以影响公众的意见，改变个人的行为，或促使政府通过立法、制度控制等手段来采取行动。其他三种社团往往专门使用某些特定形式的方法，与它们相比，行动主义社团的行动往往很有创造性，以便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从而达到变革的目的。许多社团很善于和媒体合作、利用法院和电子论坛。还有很多行动主义社团的影响已经深入政府机构内部。 行动主义社团通常是没有所有者的，经费来源于收取的会费，以及与它们政治观点相同的个人或基金会的赞助。它们还会大量使用志愿者。 绿色和平组织可能是最重要的行动主义社团的例子。它已经成为向污染和破坏地球的行为挑战的全球性代表。绿色和平组织采用非暴力的直接行动和创造性的沟通方式来揭露环境问题，并推动形成有利于“绿色”地球的解决方案。它的行动都是本地化的，比如堵塞排放污水的管道或者转移核动力航空母舰；而它的游说活动都是全球性的，包括在国际会议上进行游说。在成立30年后，它的分支机构已经遍布39个国家，在全世界有250万成员，而且不接受来自政府或企业的捐赠。 反残酷运动联盟（TheLeagueAgainstCruelSports）于1924年成立于英国，一直站在反对猎狐和其他血腥运动的最前沿，也是一个行动主义社团。政治行动是它的关键行动。2001年，英国的国会议员投票通过了彻底禁止用猎犬捕猎的议案；但是这个议案被上议院否决了，争论仍然在继续。 同时属于不同类别的社团 要检验我们给出的这个框架，只要看看不同的组织是不是可以很容易地根据这个框架归入它所划分的类别就可以了。在考虑各种不同的社团时，我们到目前为止的经验是，它们都非常符合这四个类别，有些完全符合其中的某一个特定类别。有些可能同时符合几个类别。但是我们认为这不是这个框架的缺点，而是优点。因为它有助于解释为什么社团采取的活动如此多样化。 让我们看看工会。乍一看，工会显然是一个互助社团，它会为成员提供特殊的服务：与雇主谈判薪酬标准和工作条件。但是工会也可以是保护社团（比如Equity就是如此），为成员的利益进行呼吁。实际上，它们有时候也会为更广泛的社会问题进行呼吁，所以也可以看作是行动主义社团。有一些工会甚至为其他群体提供服务（例如经营食品银行），所以也算是公益社团。 我们来比较一下无国界医生组织和红十字会。后者有严格的制度，避免参与政治；而前者会积极地参与各种事务，还经常对红十字会的中立态度提出批评。按照我们的分类，红十字会是严格意义的公益社团，而无国界医生组织则是行动主义社团。 有些不同的社团提供同样的服务，它们可能属于不同的类别，这取决于最终从这些活动中受益的人是谁。例如，我们可以把没有所有者的医院看作是公益社团，而由一个特定的群体——例如教会的成员——所有和经营的医院则可能属于互助社团。当然，除了社团以外，还有一些政府所有的医院（为老人、穷人或其他特殊利益群体服务）和私人所有的医院（为付费的客户服务，为股东谋求利益）。过去在美国，绝大多数医院都是志愿的或者没有所有者的。 这说明，有些社团与私人部门非常接近，而有些社团与公共部门非常接近。有些互助社团——最明显的是零售合作社——与私人部门的企业非常接近，而且实际上，还经常与企业进行竞争。但是它们与企业在所有权上非常不同（合作社的股份是不能交易的），而且它们与企业的经营风格也不同，可能会更具有参与性。就像我们已经提到的，许多合作社会吸引成员义务帮忙，而这在企业里并不常见。 另一方面，有些公益社团，比如志愿医院，很接近公共部门提供的服务。实际上，这些社团经常提供公共服务的手段。政府出资，社团提供服务。 还有些社团介入政府和企业之间，提供二者都不提供的服务。例如森林管理委员会（ForestStewardshipCouncil）是一个总部位于墨西哥的国际组织，它的行动介入政府制定森林产品标准的法规和产业自治之间。在这个方面，它可以算是一个提供间接服务的机构，同时具有互助社团和公益社团的特点。 为什么要组建社团 为什么这些组织一方面不采用私人所有的形式，另一方面也不采取公有或国有的形式呢？ 当然，经济学家、政治科学家和社会学家都广泛研究过这个问题。我们的框架有助于进一步阐明这个问题。这个框架说明，社团的出现主要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个是在大致达成一致意见之前进行呼吁。民主的政府通常在某件“涉及公众利益的事情”得到广泛的接受以后，才会采取行动。这并不意味着要达成完全的一致——在任何情况下这几乎都是不可能的，而且政府不仅会服从公众的意见，肯定还会引导公众的意见。但是一般来说，政府只会在得到相当广泛的支持的范围内采取行动。呼吁团体的作用就是推动人们支持某件事情，或者不支持某件事情。 社团存在的第二个理由是，提供公共部门或私人部门由于某些原因（比如没有利润，或者争议太大，等等）没有提供的服务，否则这些服务的提供方式可能就会使有些群体觉得不充分或者不可接受。 政府控制下属机构的方式，以及在以必要的平等对待每一个公民时可能会很粗糙。另一方面，企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以及对服务对象的选择也可能很愚钝。对于某些服务来说，许多人都不喜欢这样的状况。例如乡村银行之所以能存在，大概是因为它确实一方面避免了政府的官僚主义，另一方面又不像企业那样追求自我利益。它可以以一种更吸引人的方式提供银行服务，客户相信，它既不是为私人股东服务的，也不是为任何政府机构服务的。 为了避免这种粗糙和愚钝、提高服务的吸引力而成立社团在医疗保健和教育领域最常见。例如，美国的大多数医院和大多数有名望的大学都是没有所有者的，这并不是一种巧合。其中包括芝加哥大学，这个大学里的自由市场经济学家并没有选择接受他们向别人鼓吹的非常优越的制度。 请注意，本文的重点不是论证市场是失败的，许多关于这个部门的讨论都提出了这样的论点。有些社团建立的目的肯定是提供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都没有提供的一些服务，例如教会的赌博俱乐部就是这样。（这并不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夜总会，而是因为这里的气氛略有不同。）但是另外一些社团却是面对这样的服务而出现的。 例如农业合作社，它们是不满的农场主建立的，他们觉得市场没有为他们的利益服务。市场没有失败；它只不过没有被充分考虑。我们也可以对志愿医院得出同样的结论。美国有私立医院，也有国有医院。但是在某些社区，我们发现美国人似乎更喜欢没有所有者的医院，就像他们喜欢没有所有者的护理站一样。它们的存在是为这些社区服务的，所以能够有效地吸引志愿者的参与。再重复一下，与政府和企业相比，社团可能具有某种吸引人的东西。当然，当社团像企业那样行动时——现在很多社团都是这样做的，它们就有可能失去这种优势，现在很多社团就是如此。每个部门的组织都有义务忠于这个部门自身的需求。 我们的结论是，只有有了清楚明了的词汇表，我们才能缓解近一个世纪的狭隘的纷争——这种纷争把每件事情都简单地归类为左派或者右派，国家或者市场。这样的理解使我们可以投入精力去完成更重要的工作，实现社会、政治和经济部门之间的平衡——这三个部门对于社会来说，就像凳子的三条腿一样必不可少。换句话说，对于社团来说，现在是确定自己在社会中的适当位置的时候了。这个位置就是与企业和政府并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