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灵子 彭浩翔念小学时曾被当作弱智，其实不是弱智，是有点离经叛道。但被人疑心是有原因的。看看那时候他整天想些什么问题：为什么女人上厕所都要找人做伴，而且一去老半天？ 而且他还自以为得出了结论：她们跑到只有女人的地方，一定是商量如何谋杀男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荒唐的人。 上了大学，他写过色情小说。他第一部小说的书名叫作“进攻女生宿舍”。他的电影走的也是荒唐——用学术一点的话说，应该叫“荒诞路线”。内地放过《伊莎贝拉》，可以看出一种神经质的味道，但是只看过《伊莎贝拉》的人，不大容易对彭浩翔得出全面的印象，也许以为他是颓废的唯美派出身。其实不然。当然《伊莎贝拉》也不错，还为导演带来了不少拥趸，但以这些拥趸的趣味，大概很难接受彭浩翔在《买凶杀人》、《大丈夫》、《ＡＶ》和《公主复仇记》这四部电影里的作风。 ２００７年他拍了新电影《出埃及记》，海报上虚掩着一间女厕所的大门，门上照例挂着穿裙子的小女人标志，可定睛一看，小女人脚底下，还躺着一个鲜血横流的小男人标志……３０年了，他还是不改那被人称作“弱智”而实际是“荒唐”的初衷。 电影是从伊丽莎白女王画像的眼神特写开始，凝重而漫长，拉开了，却是几个穿着潜水衣的蛙人在殴打一个便装男子。荒唐又不知所以的镜头持续许久，“出埃及记”四个字，才隆重地出现在屏幕上。 后来知道，蛙人是便衣警察们装扮的，他们用这种方式殴打疑犯，以便疑犯无法指控。目击这一切的警察任达华看不过去，天真地打报告给上级，因此得罪了全局的人，２０多年不得晋级。许多年后，步入中年的任达华又犯了同一个错误，他试图报告女警官邵美琪妨碍司法，因为她涉嫌恐吓疑犯张家辉改变供词——这个张家辉说自己发现了女人们在厕所密谋杀死男人的秘密，比如让男人吃一种服用后会不停打嗝的药，打一百个嗝后就玩完。邵美琪显然也是女性杀人团体中人，阻挠任达华继续追查，后者不甘心放弃，于是掉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彭浩翔用悠长的步调缓慢地展示起这个警察的疲惫生活：丈母娘嫌弃他不能做个正儿八经的生意，妻子抱怨他忙于工作不顾家庭，工作上遭人阻碍难有进展，还看不惯同事不顾规矩的随意行径……
故事似乎回到电影常有的主题：中年男人的生活与心理危机。如同不假思索便可想起的《美国美人》及《天气预报员》。然而《出埃及记》的男人却在用一种极踏实极日常的态度，经历着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偷窥疑犯发现女人杀男人的秘密，警察与疑犯的妻子发生外遇，警察的妻子又因为发现外遇决心杀死丈夫…… 有些事情，太常见了就会被视而不见，人们甚至以为它们根本不存在，你说出来，他还不相信。这样的情形，就是“荒唐”。 男人放荡有他的理由。生活压力已令他变得麻木，想要坚守一点原则便不可能。于是他选择妥协，上班穿拖鞋，下班找外遇，案子不查了，尽管平时少言寡语，也开始玩游戏机Ｋ歌了。难得拥有了几分轻松快乐，却变成了被杀的由头——女人要杀掉男人是有原因的，“世上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坏男人，一种是更坏的男人”。 《出埃及记》原是《旧约》中的一卷，描述摩西凭着对主的信心带领他的门徒逃出埃及法老王的奴役经历，拯救了一大批以色列人逃出苦海。这个传说也许不像我们怀疑的那样无稽；和很多被看做荒唐的事情一样，它也许真的存在过。港版《出埃及记》的结局，任达华在晋级面试时不停打嗝，画面猛然黑屏。一如彭浩翔惯常的戛然而止的风格。而大陆版结局里，女子杀人团伙的成员被突兀地逮捕，受到了审讯。这个版本的事实让人更加相信任达华在剧中那句台词：“原来这个世界上呢，有些事荒谬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就没人会信，但是不代表不存在。”华在剧中那句台词：“原来这个世界上呢，有些事荒谬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就没人会信，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