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市农村数字电影有限公司就坐落在毛泽东当年住过的枣园旁。网上订购节目传输给各放映点,过程类似“刷卡消费”,简单得只在指尖点击的须臾之间。
撰稿/翁思再
提起陕北,人们往往会联想到黄土和荒山,然而那已是“老皇历”了。不久前笔者到那里走马观花,驱驰700公里,途经洛川、富县、延安、安塞、志丹、甘泉、黄陵等县市,无论在高速公路还是盘山公路,放眼望去,远近都是树林草坡,一片绿色!原来这是近年陕北人民担水上山,分片包干植树,实行“退耕还林”的成果。这里的农村文化生活也发生了深刻变化。可以载入史册的是:从今年开始,这里领先全国做到了农民每月看一场免费“数字电影”,3000个行政村全部享受到这项由先进文化引领的公共文化服务。 数字电影不以胶片为载体,不用拷贝发行,而改以数字文件形式,通过电脑硬盘或光盘传送到终端用户,使用数字投影仪放映。它不仅声画质量好,而且能够避免原来胶片电影所常见的胶片划伤、画面模糊、放映过程中换拷贝等弊端。这是电影技术的一项创新,也是当今世界技术发展的主流方向。延安市农村数字电影有限公司就坐落在毛泽东当年住过的枣园旁。在这里的数字电影节目卫星接收站,技术人员向我演示了网上订购节目,传输给各放映点,过程类似“刷卡消费”,简单得只在指尖点击的须臾之间。如今,国家广电总局加快了对老影片的“模转数”工程,可供数字化放映的片子已达数百部,其中大部分是革命战争和农村题材。 在革命烈士刘志丹家乡附近的马岔村,我目睹了村民看数字电影的盛况。放映车载着两位放映员早早来到这里,只见宽银幕架在一片空地上,中置、环绕、“低音炮”等六个音箱各就其位。天色全黑以后,自带板凳来的村民们陆续坐满。笔者同他们一起观赏《太行山上》,只见银幕亮度很高,色彩光鲜而对比强烈,比一般电影更为赏心悦目。我与一位名叫李世军的中年农民攀谈,他指着银幕说:“你看这数字电影多么清晰,连男人的胡须都好像一根根数得过来。村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热闹得像过节,比在家看电视强多了。” 上世纪中叶,中国农村县和公社两级都有电影放映队的建制。到了90年代,各地一度将放映器具下放给个人承包,许多地区出现放任自流的倾向,所谓“队伍垮了,机器锈了,银幕黑了”。21世纪初,国家提出农村电影“2131工程”的口号,要求在21世纪初实现“三个一”:一村一月看一场电影。各地陆续恢复放映队建制,陕西省文化部门2005年农村电影放映量达到30万场,全省2.9万个行政村,年平均放映11场,接近了“2131”目标,当年陕西被国家广电总局评为全国唯一的农村电影放映事业先进省。今年5月,中宣部、广电总局在延安举行全国农村电影工作会议,推广农村电影放映改革的“陕西模式”。数字电影“陕西模式”后面的人文力量何在?笔者在采访过程中,对两位同志印象尤其深刻。一位是志丹县纸坊乡放映员刘锋。他撩起裤管,只见腿脖子上尽是牙印和伤痕。“你看,这些都是被狗咬的。”原来山村闭塞,狗对生人尤其敏感,遭受狗的袭击是放映员的家常便饭。另一位是主持其事的陕西省文化厅乐可锡副厅长。这位浙江大学工学博士下乡的作风是:白天抓落实,晚上赶夜路,7年来踏遍了试点县份的沟沟峁峁。他还把系统论的治学方法引进该项工作:在农村数字电影放映大系统下,有节目传输、放映、监控、设备维修、技术培训等子系统,在每个子系统里面又编织进相关的小系统。乐可锡说:“电视机把农民分散进屋,数字电影又把农民聚合起来了。不要小看我们的院线网络和露天放映点,它是国家政策方针的传播载体,是乡村干部布置工作的平台,是农民兄弟交流感情和集体活动的场所。它既是文化网和信息网,又是产业网和政治网,这可是建设和谐新农村的要紧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