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的路 一群人的朝圣路



   《藏谜》讲述的是一段藏人朝圣的故事,也是创作者自身的朝圣路。

    文/陈冰 施丹妮

  作为国内首部全景式展现藏民族文化的歌舞乐,《藏谜》在上海大剧院的演出引得赞声一片。它以不同地区藏族风格的歌舞、器乐、藏族生活、民间民俗及宗教仪式为表现内容,再现了藏族地区的文化精髓,不仅囊括了六弦琴、长袖舞、打青稞舞、牦牛舞、打阿嘎等藏族代表性的民间歌舞文化,同时重现了沐浴节、赛装节等藏族传统节日的仪式性,因而《藏谜》被称为杨丽萍继《云南映象》后执导的第二部原生态舞剧。

  容中尔甲是位藏族歌手,他曾将《神奇的九寨》唱红大江南北,亦是九寨沟当地民族艺术团的团长。三年前,他在北京首次看到了杨丽萍的《云南映象》,感到非常震撼,“当时我想为什么《云南映象》可以做得那么好,而藏族文化这么丰厚,却没有一台节目代表全藏区。”那时容中尔甲心中已萌生了做一部藏族歌舞的念头。

  可是谁来着手编排呢?容中尔甲第一个就想到了杨丽萍。未想到当他向杨丽萍表述了做一部表现藏民族的歌舞的想法时,杨丽萍一口便答应了,并且提出不要一分钱,她说:“我有我的要求,但不是钱。你们的钱都是一首歌一首歌唱出来的,一根虫草一根虫草挖出来的,一头牦牛一头牦牛养出来的。当年我做《云南映象》,资金实在筹不到时,不得不卖掉自己的房子,我很清楚搞创作缺钱的滋味,你先把钱花在那些不得不用的地方吧。”

  演出需要筹措庞大资金,这对当时的容中尔甲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有就此放弃,“唱歌只代表我个人,而《藏谜》可以代表整个藏族文化。我不在意用所有的积蓄做这样一个剧,我不是商人,不会讲究。”于是他拿出所有的积蓄,买了20亩地,又用地去贷款,他动用了身边所有可寻求帮助的人来募集资金。最终,这台剧投入了1000多万元资金,服装占了大笔的支出,仅赛装节的舞蹈服装就花了100多万,许多演员都参与了服饰与头饰的设计与缝制。

  招募演员时他得到了藏区人民的热烈响应,光青海就有6000多人报名,甚至还有藏民愿意把自家小孩送过来。藏区分了三个组,总共招了80多个演员,全部驻扎在昆明,他们之中有说唱艺人,有一半是牧民,还有四五个无人照看的孤儿。其中有十七八个人不懂汉语这给杨丽萍这个编舞老师带来了交流障碍,排舞时必须随行一个藏语翻译。即使语言不通,所有人都全心投入在这部舞剧中。今年4月,合成的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喝醉了,抱在一起哭一起笑,而杨丽萍也醉了,光着脚在桌上舞着。

  《藏谜》的结尾,朝圣的老阿妈为保护同行的小羊而死在暴风雪中。许多人对这个场景难以理解。而演员中一个藏族小男孩对此却有切身体会,他曾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死在朝圣的路途上。对杨丽萍来说,《藏谜》更大的意义是向现代人介绍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文化与信仰。

  “看到藏民三步一叩首,从家乡出发花三年去朝圣,碰到过不去的地方,甚至有藏民主动搭起‘人桥’让朝圣者通过,游客觉得难以理解。”杨丽萍曾目睹两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去拉萨朝圣,过河时,男人就把他的怀孕女人和孩子背过河去。上岸后他们却没有马上继续往前走,而是再重新跪拜一遍和河宽相等的距离,要把这段“漏掉”的路跪拜着补回来。藏人的信仰留给杨丽萍的印象非常深刻,也是《藏谜》一剧需要传达与表述的内核。

  “藏人注重灵魂寄托,因此他们的气质是不同的,这种差别需要用心体会。”杨丽萍说。为真实反映藏人的朝圣历程,容中尔甲甚至从家乡四川阿坝抱来一只小羊羔,“藏人都习惯于在朝圣路途上带一头牛或一只羊。”在表演最后阿妈在暴风雪中死去时,小羊羔也仿佛有灵性般舔着阿妈的手心。

 朝圣的路 一群人的朝圣路
  “藏谜,是一次从身体到灵魂的脱胎换骨。”杨丽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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