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健
近来,“金融风暴”、“金融海啸”等名词充斥各大媒体。银行破产、企业倒闭、工人失业,股市暴跌,金融危机的信号顷刻间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儿子今年10岁,一天他回到家后告诉我,同学们都在讨论金融海啸。我问他,你们小孩子都讨论什么?儿子说,我们讨论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将来会怎么样? 儿子提出的这些问题,也引起了我的思考。于是我与儿子就金融海啸展开了一场父子对话。 儿子:产生此次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父亲:原因是流动性过剩,换句话说就是市场上钱太多了。这些钱总会找一个去处,产生一个虚假的经济增长点,就是经济泡沫。什么叫泡沫,泡沫就是脱离了经济基本面的价格上涨。这个价格上涨已经没有实际价值的支持,完全是由于资金的推动造成价格的上涨。 是泡沫,总是要破灭的。泡沫的破灭会对经济运行造成不良影响。要么,顺应它承受损失;要么,寻找另一个经济增长点,哪怕是一个虚假的经济增长点。这就像一旦你说过一次谎言,如果你不勇敢承认,你就必须用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掩盖前一个谎言。 儿子:大家都说,次贷危机是此次金融危机的导火索,次贷危机如何产生的? 父亲:原因还是货币太多,从2001年之后,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格林斯潘为首的美联储一直保持低利率,大概在1%,正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金融体系放出了大量的货币。 对银行来说,利率这么低,手里拿了很多钱,一定要用这些钱寻求高回报。当符合按揭贷款要求的贷款申请人拿到贷款后,银行手里还有钱,多出的钱也要贷出去,怎么办?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找信用指数不合格或没有偿还能力的人。通过违规的操作,给这样的人发放了贷款,次贷就产生了。儿子:把钱贷给不合格的贷款人,商业银行放心吗? 父亲:这些借贷人的信用值低,将来的断供和违约率非常高,商业银行当然不放心,所以必须将风险转嫁出去。于是,投资银行出场了。投资银行这次的任务是将这些高风险的资产证券化,于是投资银行在这一领域进行了金融创新,认为这些借款人中,有85%的人是可以还上贷款的,相应的资产可以做成具有3A级信用的债券。余下通过再次打包,又以其他衍生品的形式卖到了债券市场。其中,还有保险公司来担保。 儿子:谁得到了利益?谁是输家呢? 父亲:投资银行将高风险的资产变成债券卖掉后赚取了佣金,商业银行卖掉债券转移了风险,收回了现金;输家就是债券的购买者和保险公司。手里捧着随时要爆炸的“金融炸弹”,却全然不知。在大家都有钱的情况下,大家都来买,所以,风险传到了世界经济的每一个角落。 儿子:次贷危机如何演化成金融危机? 父亲: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发现次贷的违约率远比预期要高,手里的债券产品大幅贬值,甚至有可能变成废纸一张。于是大家竞相卖出,价格暴跌,损失惨重。 投资银行股价暴跌,大家关掉在投资银行的帐户,形成对投资银行的挤兑迫使其倒闭。由此金融危机全面爆发。 儿子:美国为什么要向市场投入那么多的钱? 父亲:先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农村有一些爱贪小便宜的人,利用冬天食用油会膨胀的特性,拿一个相同大小的容器,夏天借油冬天还,赚取油膨胀差额。 美国在政治上寻求霸权,在军事和经济上全球极度扩张,造成国内财政无法达到收支平衡,就在国际市场发债借钱,而购买这些债券的往往是一些发展中国家。同时,由于美元在国际市场的统治地位,在美国以外流通的美元也应该看作是外债的一部分。 借债还钱,人之常情。但是,美国通过向市场过量投入美元,导致美元贬值。今天,美国从你那里借到100块;明天美元贬值了,还给你的钱相当于80块;20块装在他自己兜里了。发展中国家辛辛苦苦为发达国家打工挣的这20块钱,就这么又归美国了。 儿子:美国这样一个大国,会赚这点小便宜? 父亲:我们来算一下,美国的国债总额为10万多亿美金,每年贬值1%,就能白赚1000亿美金,相当于一个中小国家的全年GDP了。 儿子:看来,美国向市场投入过多的钱,是为了赚别人的便宜啊!没想到,投入得过快,把自己栽进去了,还连累了全世界经济跟着遭殃,太坏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