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次贷危机肆虐中的华盛顿，奥巴马的声音把我们拽回了145年前的葛底斯堡、75年前的大萧条废墟和45年前的林肯纪念堂，带给我们似曾相识的震撼、感动与振奋
程实/文
2008年的美国总统更迭似乎还没有进入高潮就已经匆匆收场。11月5日，72岁的越战英雄麦凯恩宣布竞选失败，将47岁的黑人小伙奥巴马送进了2009年的白宫，正可谓“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 青年才俊奥巴马 一切看上去是如此顺理成章，在布什时代的末期金融市场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实体经济遭遇梦境破碎的冲击。我们很难想像，恐慌、失望和不安的美国人还会选择让麦凯恩去延续和重复布什的荒唐、不羁与错误。美国人似乎已经厌倦了共和党人保守的空头支票，他们需要变革。 于是乎，山姆大叔们迫不及待地走向投票点，投下他们“改变过去、革新未来”的希望。这场自1907年以来参与率最高、经济关注度最强的美国大选很快就失去了悬念，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始至终都以“变革”为旗号的青年才俊奥巴马，才能担负起挽救美国经济的重任。 毫无疑问，美国正处在大萧条以来最严峻的考验之中，次贷危机已经演变为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岌岌可危的市场需要新的救赎。此刻，我们关注的是奥巴马的变革是不是值得信赖的“新救赎”？大选日美国股市的飙升已经或多或少地透露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本身正处于激烈变化中的美国经济而言，奥巴马的变革很可能蕴含着利好和希望。 虽然说奥巴马2009年1月正式入主白宫后的施政纲领和具体措施，可能与竞选期间的版本不尽相同，但从奥巴马个人及其重要辅佐者的言论、偏好和性格来看，奥巴马的变革可能会对美国经济产生双重“拯救”效应。 重振中产阶级雄风 一方面，奥巴马的变革有望拯救消费。奥巴马给美国社会带来的最明显变革可能就是“中产阶级黄金时代”的回归，为此他曾郑重承诺“为了重塑美国中产阶级，将给予95％的工人及其家庭税收减免待遇”。 对于美国经济而言，中产阶级财政状况的改善可能会由于“陀螺状”社会结构的存在而成为美国消费主引擎继续运转的有力保障。10月30日公布的2008年三季度增长结构数据，已经初步显示了美国消费萎靡的可怕征兆，实际消费增长率从上一季度的1.2％骤降至-3.1％，是1980年二季度以来的最差表现，而历史上这一指标的平均水平为3.26％。 纵观历史数据，长期增长靠消费的结果特征一览无遗，在1975年以来的132个季度里，美国经济增长率平均为3.10％，其中消费的平均贡献高达2.14％，消费不仅构成了美国经济的主引擎，同时也构成了美国经济增长的长期稳定器。但次贷危机的剧烈恶化已经让入不敷出和忧心忡忡的美国消费者开始转变消费习惯，这已然构成了美国经济的最大危险，如果这种短期征兆长期化，那么经济衰退程度和持续时间可能要超出市场的预期。 消费萎靡的重要原因是家庭收支状况的急剧恶化。 6月至8月，美国个人可支配收入环比增长率分别为-1.8％、-0.8％和-0.9％，1959年有此统计数据以来首次出现连续三个月负增长。如何让消费重振雄风？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绝大多数的消费生力军手头更加宽裕，而奥巴马将短期危机救助政策以及长期经济刺激政策更多偏向美国中产阶级的潜在倾向正是应时所需、拯救消费的重要变革。 恢复市场信心 另一方面，奥巴马的变革有望拯救信心。奥巴马给美国经济政策带来的最大变革可能就是“敢于变革”的决心。与此同时，巴菲特、沃克尔和拜恩的丰富经验和远见卓识将保障这种大胆创新不至于演化成“新的冒险”，这种兼具突破冲力与审慎约束的变革正是稳定军心的希望。 实际上，次贷危机山雨欲来的急剧恶化，从某种程度上看就是信心马其诺防线大崩溃的结果。保尔森和伯南克对雷曼兄弟弃之不顾让市场对金融机构失去了信心，越来越多的市场主体开始确信，是资不抵债的长期信用缺失困扰着雷曼兄弟们，而不是之前所谓的流动性不足的短期困难，对金融机构的信心崩盘直接导致了华尔街模式的终结以及信贷紧缩的一发而不可收拾，而保尔森的7000亿救助法案和伯南克的两次降息也未能有效挽回信心，股票市场在整个10月体验了堪与大萧条时期相比的凛冽寒风。 凭什么相信奥巴马？ 现在，市场有诸多理由相信奥巴马能够做得更好： 其一，奥巴马在坚定支持救助法案的同时，较早就向保尔森指出了救助法案曾经“方式不妥”的弊端，认为改变银行资本结构远比直接购买不良资产更具有长期效果和正面激励。由此市场可以对奥巴马未来政策更加有的放矢抱有更大信心。 其二，奥巴马决定“负责任地结束伊拉克战争”并可能在金融市场稳定之后上调资本利得税，这对于由于救助政策接连出台而日趋紧张的美国财政状况而言是开源节流式的利好，如此“勇敢”的变革让市场可以对奥巴马未来更加聚精会神于应对经济危机抱有更大信心。 其三，奥巴马身边的沃克尔作为1979年至1987年间的美联储主席享有“冷面杀手”的美誉，其对通货膨胀莫名的极度厌恶和对宽松货币本能的较高警惕，可能有助于避免美国货币政策在伯南克接连降息的惯性下重蹈格林斯潘在本世纪初刚刚犯下的错误，沃克尔的存在让市场不必对奥巴马用“一个泡沫代替另外一个泡沫”而太多担心。 其四，奥巴马的幕僚们对次贷危机的前瞻性理解较为理性，巴菲特最早看穿华尔街裸泳的事实，沃克尔则很早就点明了放松金融监管的危险，就连以外交政策见长的拜登也曾指出金融市场透明度缺失的不利影响。市场有理由对奥巴马更加有针对性地化解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的长期风险抱有更大信心。 其五，奥巴马作为美国第44位总统本身就具有许多“争议性”的亮点，而次贷危机剧烈恶化以来显露出一系列有悖于传统经验和经典理论的新特征，市场有理由对奥巴马借由民主党占据两院多数席位的优势，以前所未有的创新精神应对各种危机中的新鲜要素抱有更大信心。 直指危机核心 令人欣慰的是，奥巴马的变革可能正当其时，奥巴马变革带来的救赎效应恰恰指向了“双危机”的各自核心，即经济领域的消费萎靡和金融领域的信心缺失，虽然在2009年1月正式宣誓就职之前，奥巴马式大变革不会出现，但等待中的希望依旧能够撑起美国经济远离大萧条式崩溃的信念。 事实上，纵观历史，市场也许应该对奥巴马引领美国经济走出危机、走出低谷抱有更强的预期，毕竟民主党在经济方面的历史政绩比共和党要好许多，在1930～2007年的78年里，美国经济增长率平均为3.5％，其中共和党主政的38年平均仅为1.842％，而民主党主政的40年平均高达5.075％。继1932年罗斯福取代亨利和1980年里根取代卡特之后，奥巴马成为第三个在危机时刻走进白宫的美国新总统，罗斯福和里根都最终战胜了危机并赢得了历史的肯定，也许奥巴马也能在变革中重新写下属于他的不朽传奇。当然，笔者更倾向于认为，里根式的先苦后甜可能才是奥巴马未来的心路历程。 11月6日，奥巴马在竞选胜利后的演讲中激情澎湃：“我们国家真正的力量并非来自我们武器的威力或财富的规模，而是来自我们理想的持久力量：民主、自由、机会和不屈的希望”，这就是奥巴马的声音，坚定、诚恳、朴实，悄悄饱含着激情、智慧和力量。次贷危机肆虐中的华盛顿，奥巴马的声音似乎把我们拽回了145年前的葛底斯堡、75年前的大萧条废墟和45年前的华盛顿林肯纪念堂，在时间的旋转、融合、震荡和回响中，奥巴马的声音与林肯、罗斯福和马丁·路德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带给我们似曾相识的震撼、感动与振奋。正如奥巴马所言：“是的，我们能做到”。 作者为ICBC宏观经济分析师，金融学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