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次赞助,恒源祥还在想办法和奥林匹克建立起持久的关系
口述|刘瑞旗
奥运会现在越来越像一种生意了,它的赞助金额一直都在上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的赞助成本还只有400万美元,而到汉城奥运会的时候就至少要800万美元了,到巴塞罗那时就到2000万美元了。当然我指的是全球合作伙伴,原先还没有分这么细。然后到悉尼、雅典每年都在递增。 曾经赞助过奥运的企业有很多,不过并不是所有企业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很多赞助企业最后会退出,甚至死去的企业也有。所以说赞助奥运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如果简单地想从赞助中去获取收益的话,这个市场已经没有了。就像打广告一样。现在打广告可以把企业打火起来吗?很难了。如果做广告会赚钱的话,那大家都会去拼命做广告了,世界上也就不会有不好的企业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还要赞助奥运呢?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仅从眼前利益考虑的话,千万不要去赞助奥运。而我们是不仅仅从眼前利益考虑的。 我是1987年来到恒源祥并担任经理的。1991年我们开始进入自主品牌市场,我们用五年时间成为中国最大的手编毛线企业。我们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最高的时候差不到27%,这种占有率是非常高了。在一次集团会上,我讲出了自己的忧虑:假如说现在可口可乐拿出两亿美元,也就是它全球广告投入的7%,来做中国的手编毛线市场,还会有恒源祥吗?这样一问,我们公司开会的人都吃惊了,不说话。我又说,其实国际上类似可口可乐这样规模的公司还有很多,这些公司不仅仅只有资本,还有国际化的管理团队、国际化的视野。虽然他们可能不会真的过来做这个行业,但是我们一定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怎样预防这种情况发生?就要求我们自己必须要有强的品牌经营能力,并且能够从更深、更广的角度去考虑如何长久运作一个品牌,让我们的品牌深入人心。 一个困难是,现在要维护一个品牌越来越难了,原因在于广告费越来越贵了。我估计如今在中国维护一个品牌,均价每年要在两亿元人民币左右,如果不投入,你的品牌就会慢慢消亡。 记得我们最初开始运作恒源祥品牌的时候,如果头一天在《新民晚报》上打了广告,那么第二天销售的利润就可以将广告费给赚回来。现在别说利润了,就是把营业额挣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广告的费用一直在飞涨。1995年,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一个五秒广告最低全年招标价是1408万元。这个数字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也去投标了,投的价格是1313万元,差100万没有中标;然后第二年我又去投标了,投的价格是2099万,结果最低中标价成了3000万了,差距变成1000万了;第三年我又去投标,投的价格是4000万,结果最低中标价已经是6000万了,差距更是扩大到2000万。 这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企业用常规的方法,是不可能追赶上这些费用的增长。要推广我们的品牌,一定要用超常规的方法去解决这些问题。 然后我们就开始关注如何进行更有效率的品牌传播,包括各种报纸、电视传播的优缺点,还有奥运会、世界杯等等,我们试图了解,在这样一些众所瞩目的大型活动中,如果能把我们的形象放里边,需要多少钱。 因为2008奥运会是在我们中国举办,我们就想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和这样一个强大的活动建立起联系,我认为在我的一生中差不多是惟一的机会了。 于是我们委托了一家专业做体育营销的公司来帮我们做这个事,最后考虑我们的需要,选择成为了奥运会的赞助商。2005年12月12号,我们与北京奥组委签署了合作协议。 做品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传统品牌,是需要30年、50年乃至100年去不停地打造的。品牌打造的时间越长,关于品牌记忆的时间就会越长,它的生命力就越强。我们目标是要打造百年恒源祥。如果从打造百年恒源祥的角度来考虑,那么我们赞助的成本就不高了,分摊在这么多的年份上嘛。我们的奥运故事是可以持久讲述下去的。 出于这样一种目的,我们想不能仅仅就是一次赞助的关系,而是要想办法和奥林匹克建立起一种持久的关系。 另外,我们认为奥林匹克这个机构本身就是一个最强大的品牌,它有很多运行的规则、规章、方法,都是我们可以学习借鉴的。如果我们成为赞助商,就可以近距离地学习奥林匹克这个组织怎样去打造品牌。想一想,假如做品牌要请顾问公司的话,也要花一两百万美元,我成为赞助商,在它身边去学习,不就等于把给咨询公司的这一百万省下了? 谁做广告,都希望花最少的钱,让人们最大范围地看到。恒源祥的广告与其他企业广告有很大区别,是大家所说的三无广告:没有地域名,没有产品名,没有行业名,我们的广告就“恒源祥”三个字。只要让消费者记住我们的品牌,不需要介绍产品的功能。这样赞助体育运动的方式就比较合适。我们一直赞助中国的足球联赛,这个曝光率是很高的,感觉性价比比较合算的。 除了奥运会之外,我还在考虑世界杯的事情。如果我们国家现在提出申办,那么最早要2018年可以在中国举办。需要多少钱呢,这是我需要考虑的,如果不做就错过一次机会。我想世界杯在中国举办在我一生中也只有一次机会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握它。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口述者系恒源祥集团董事长,本刊记者苏东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