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惠普车库(HP Garage)重新装修了一遍之后,赫德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很快把为惠普寻求未来创新支点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本刊记者 陈琼
对于所有全球信息技术产业的从业者而言,位于美国旧金山东南部的一条狭长山谷就是他们的“圣城”。这里不仅有大片草地和丛林覆盖的小山丘,充沛的阳光和海风,还环绕着如斯坦福、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南加州大学等一大批名扬四海的高等学府以及数不胜数的高科技企业的总部。 斯坦福大学校园区所在的帕洛阿尔托(PaloAlto)由于两家公司的名字而注定要被写入历史教科书。其中一家是施乐,它在1970年所创建的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PaloAltoResearchCenter,即PARC)源源不断的创造了大量的计算机软硬件及网络的革新技术,其中包括了多项对现在的信息产业具有重要贡献的发明;另一家就是惠普。 “40岁的惠普”和“20岁的微软” 1938年,当惠普公司的两位创始人比尔·休伊特(BillHewlett)和大卫·帕卡德(DavePackard)正在创业筹备期的时候,这座位于帕洛阿尔托Addsion大道367号的车库已经承担着“研发实验室”的角色。惠普的第一款产品—代号200A的音响放大器就诞生于此。1989年,惠普车库被美国加州以“硅谷诞生地”的名义认定为历史遗迹,编号976。2000年,在时任惠普CEO卡莉·菲奥瑞纳的倡导下,惠普将Addison大道367号的房产连同车库买下,并在2006年完成了对这些百年老建筑的翻修和加固。如今,这条大道两边仍然是当地最好的居住区,惠普车库安静的置身其间, 惠普在1966年正式创建了“HPLabs”。惠普的轻灵和水平发展模式一直被视作该公司的一大标志和巨大财富,但这一特点也在客观上造成了“HPLabs”在近42年的发展中一直“深居简出”,躲在产品部门和公众视线的身后。尽管惠普拥有最具“实验室气息”的“车库文化”,有被美誉为“惠普之道”的一整套企业管理方法论,有业界最为漫长和丰富的产品线,但许多人能感受到惠普身上浓郁的高科技味道,却说不清楚,也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在哪里。 将惠普车库(HPGarage)重新装修了一遍之后,赫德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很快把为惠普寻求未来创新支点的想法变成了现实。他也用重塑“HPLabs”的方式,试图明确的为惠普勾勒出清晰的科技质感。“惠普今天迈出的这一步将进一步加强惠普实验室的作用并确保惠普专注于开创性研究,”3月6日,马克·赫德在惠普总部给出了这样的宣言,“不仅更好地满足客户需求并为公司创造新的成长机会。” 仅仅在两天之前,微软在其雷德蒙总部举行了2008年度微软技术节。微软首席首席研究及战略官克雷格·蒙迪(CraigMundie)在会场上与美国著名节目主持人、作家及演员阿兰·奥达(AlanAlda)就计算的话题进行了一场海阔天空的对话。当时奥达问蒙迪,微软如何处理那些没有希望变成产品的技术?蒙迪回答:“我想我们公司还没有存在足够长的时间来回答你的问题。15年前我刚到微软时,一些同事在搞互联网电视也就是今天的IPTV。这些技术直到今天才能投入大量生产,所以说技术真正改变社会的周期其实是较长的,大约需要15年甚至更长。微软乐于投资进行研究,并且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这些成果产生效益。”“实际上,我们并非一开始就有明确的目的,要让特定的技术发挥什么样的功用。” 作为由创新驱动的公司的代表之一,只有17年历史的微软研究院对于研发的态度恰恰可以为“HPLabs”的定位提供参照系。“与我们目前所做的一些研究相比,微软研发的方向性要弱,我们很清楚要做什么,并由此更有选择性。”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惠普执行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和技术官ShaneRobison说:“其实我们两家公司的研发部门有很多合作,微软更关注技术本身,而惠普则会更多的考虑客户的需要。” 如果对比将全球总部设在美国东部城市纽约的IBM,你会不难发现这些信息技术巨头之间在如何看待和利用研发上的微妙差异。IBM至今已经连续14年牢牢占据了获得最多美国专利数的公司这一位置,并由此构筑出密不透风的技术铁幕。也许,你可以用“封闭式创新”来形容它。 然而去年7月,约翰·凯利(JohnE.Kelly)就任IBM公司近百年历史上的第7位研发总监,并开始为IBM全球研发部门勾勒新的发展蓝图。比如,IBM目前已经确定了四大研发方向:开发半导体的替代产品;设计可以更快、更有效的处理数据的计算机;应用数学来解决复杂的企业问题;组建大规模的超级计算机群,也就是“云”运算。凯利认为,过去IBM做研究的方式过于粗放,而且有些停滞不前。IBM目前在全球拥有8家研发中心,这个数字已经有10年没有任何变化了,凯利决心进行改变。换个角度看,凯利的做法其实只是在顺应全球“开放式创新”的潮流。 蜕变 2003年,哈佛大学技术学和企业学系教授亨利·切斯布鲁夫(HenryChesbrough)曾出版了一本名为《开放式创新》(OpenInnovation:TheNewImperativeforCreatingandProfitingfromTechnology)的研究专著,亨利在书中提到:企业的创新模式正在从封闭式创新走向开放式创新,现在的竞争优势往往来源于更有效地利用其他人的创新成果。 而“开放式创新”之于惠普完全不是问题。6个月前,PrithBanerjee被赫德招致麾下出任高级副总裁兼惠普实验室总监,“HPLabs”的蜕变也由此正式开启。“我们‘开放创新和技术转化’的新策略将确保惠普公司的研究员与来自惠普内部和外部的全球最出色的科研和商业人才紧密合作。”Prith说,“这是一个建设公司研究机构的创造性新蓝图。”惠普将其原本分散在全球各地的150多家实验室精编为23家,分别位于美国帕洛阿尔托、印度班加罗尔、中国北京、英国布里斯托尔、以色列海法、俄罗斯圣彼得堡和日本东京等7个地点,每个实验室都有一个明确的研究方向,并通过“竞争上岗”的方式任命了一位总监,来全面负责该实验室各项目的研发工作。 之前一直作为惠普中国实验室主任的华裔女科学家许玫君,重新回到了帕洛阿尔托总部,并出任了“智能信息管理”实验室的总监。而原来的惠普中国实验室则变身为“网络和富媒体技术”(WebandRichContentTechnology)实验室,由刘伟担任总监。 在被问及如何对这些总监及其实验室进行考核时,Prith说:“我们会进行两方面的考核,一是技术领先性,可以通过在学术期刊和会议上发表论文的篇数、申请的专利数和发明等指标来量化;另一方面也会考虑其ROI(投资回报率)的问题,比如我们在一个研究项目上投资3千万美元,其研究成果转化为产品和服务后共为惠普带来了1亿美元的受益,那么这就是很好的ROI。”Prith笑着说,其实此次“HPLabs”的重塑只是刚刚开始,如此大的转变需要时间来评估其效果,“不过我相信这是一个很正确的方向,其成效会在3-5年内显现出来,这也是我的老板对我的期望。” 同时,惠普也为“HPLabs”确定了5个重点研究领域:信息探索、动态云服务、内容转换、智能基础设施及可持续性。而按照Shane所提出的下一波技术浪潮,惠普认为IT行业正在经历一个重要的转折—“一切皆服务”(EaaS),用非常具有惠普特色的视角和表达方式,将目前流行的“软件即服务”、Web2.0、SOA等概念一网打尽。Shane将智能设备、软件、更加智能化的网络和下一代数据中心总结为EaaS的基础。而这四个方面,也恰恰是惠普、也只有惠普的产品线才能全面覆盖。 除此之外,惠普还在技术合作和转化方面投入了巨大精力,宣布了三项措施以强化“开放创新”和“技术转化”。HPIdeaLab是一个基于Web的服务平台,类似于一个虚拟化的研发社区,人们可以在此了解惠普实验室处于初期阶段的创新项目,并可以随时向惠普提反馈意见并进行讨论,目前这里已经公布了6个项目;另外,惠普实验室还专门建立了一个开放创新办公室,负责处理与学术界、政府以及企业合作伙伴之间的战略协作。值得注意的是,作为该办公室内部的一项常设创业计划,惠普希望以此向风投界传达这样一个信号:鼓励感兴趣的资本随时介入;而技术转化办公室的目的性就更加明确,尽一切可能加快技术转化的速度,比如供惠普其他业务部门进行产品开发,或者以专利使用权的形式进行技术转让,以及直接与风投进行合作。 惠普上财年的研发投入为36亿美元,Shane说,今年的研发预算没什么大变动,但通过此次“HPLabs”的改变能够显著提高资金利用率。Prith告诉记者,以前惠普的R&D可能D的成份过高了一些,今后争取将R的比例从10%提高到30%,而所有的研发项目都将分为三类:前沿领域的探索性研发;应用到未来产品中的技术;用于现有产品的技术,这三类的比重各占1/3。“IT世界中重要的不是谁拥有或者说贮备了某项技术,”Prith说,“而是谁应用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