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给了郭广昌一套用人理念,而自行车则是郭广昌创业舞台上的一个符号,一个道具。
如果说,郭广昌的家庭教育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做人”的基础的话,那么,在这基础之上,后来郭在事业上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两样东西:哲学与自行车。
哲学:“无用之用”才是大用 也许,在现在的许多人看来,哲学实在没有什么用,只有那些老学究和“无用”之人才去学习哲学。在大学校园里,哲学如今也的确是一门“冷”学科。 然而,20年前的上世纪80年代,哲学却是最红最热的一门学科,大学里最热门的讲座都是哲学方面的。当时如果一个大学生不知道海德格尔、康德、尼采和弗洛伊德,可以说是相当落伍的。1985年,考上复旦大学哲学系的郭广昌,是读着当时最热门专业的“天之骄子”。 哲学带给郭广昌的,是思维方式的革命。也许,在课堂里和书本里,还看不出这种思维方式的力量所在。但后来一旦将其带入深广的社会活动和商业生活中,它便成为郭广昌商业智慧的中心和源泉。 成功后的郭广昌,在思考哲学到底给了他什么时,有一段夫子之道,很有借鉴意义。他说:“做生意最重要的一个概念就是‘创造性的破坏’,要在别人的基础上,创造价值,进一步地发展。创业最需要的是企业家精神,最核心的是一种创造性破坏的思维模式,这种模式来源于良好的习惯和心态,以及哲学思想的训练。” 在微观上,郭广昌对未来持一种不可知论的态度,因为微观的东西容易受到各种细小因素的影响。比如,股票的价格什么时候涨,涨到多少钱,他承认自己都无法预测。但在宏观上,他却是一个坚定的可知论者。比如,股票的总体趋势是上涨还是下跌,他都有自己的判断。 哲学是科学的科学,它是宏观,是大势,是方向。在哲学的指导下,再去分析具体的“学科”,才会有的放矢。 可以说,郭广昌及其复星,迄今为止所有的成功都得益于他对中国经济走势的哲学判断:一个高速成长的新兴经济体,一定能托起一些多元化产业投资控股公司。“你相信中国吗?我相信中国经济经过30年发展,还会有15年、30年的快速发展,你相信这一点吗?你不相信的话,我没办法跟你谈……” 在复星国际IPO路演期间,对海外投资者“就一个多元化、综合类企业而言,这个招股价是不是高了”的疑问,郭广昌寸步不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回答,显示的正是他对“中国动力”的宏观信念。 也正是吃透了中国这个新兴经济体的“哲学内涵”,郭广昌才可以在具体的“学科”——产业选择上进行决策分析。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在城市化过程中会需要什么?在这种哲学思考下,郭广昌及其团队选择了具有深厚宏观背景的四大产业——房地产、钢铁、医药和零售。即便目前复星看好的消费、金融服务以及矿产资源等行业,也依然与“高速成长的、13亿人口的新兴经济体”这样的宏观判断有关。 郭广昌的哲学背景,还增强了他对企业性质令人折服的思辨。比如他经常强调,企业的“多元化”对应的应该是“专一化”而不是“专业化”,因为“专业化”里已包含了某种正向的价值判断,而“专一化”才是客观的事实描述。由这样的逻辑延伸开去,“多元化”同样也可以做得“专业化”——“我们没有义务来辩护说综合类公司都是好的,但我也不可能相信只做一件事情的企业就一定是好的,专一化的确容易把一件事情做专业,却也不一定。”这正是复星国际IPO路演期间,郭广昌说服投资者的一大利器。 哲学是万丈高楼的基础,它看上去没什么用处,却是支撑起华宇广厦的根基。郭广昌及其复星是这样,其他一切伟大的公司也是这样。 自行车:两个轮子的启示 自行车是郭广昌创业舞台上的一个符号,一个道具。 成名之前的郭广昌,经常与自行车打交道:上中学时,他经常骑车在学校和老家之间奔波;初创业时,他又经常与梁信军骑车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寻找商机。 而在这中间,更为他本人重视的,则是大学期间的两次骑车长途旅行:第一次是在1987年暑假,他怀揣着100元钱、骑上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沿大运河考察到了北京;第二次是在1988年暑假,他组织了13个同学搞了个“黄金海岸3000里”活动,骑车沿海考察到了刚刚建省的海南。 上世纪80年代的大学生对商业和经济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热衷。郭广昌的两次长途骑车旅行,顺应的是当时“寻根”文化的热潮,也是一种理想情怀和英雄主义的展现。但自行车对郭广昌的启示,并没有因时过境迁而消于无形。相反,自行车的滚滚两轮却给予了他许多具有哲学意味的启示。 “企业的经营和骑自行车很相似,自行车比赛有两种,一种是比快,一种是比慢,速度快了有危险,速度慢了也会摔跤。所以一方面不能太快,另一方面认为越慢风险越小也是片面的。”郭广昌的比喻总带着某种哲学意味。 尽管复星是全国最大的综合类民营企业,其发展速度也非寻常企业可比,但考察复星旗下的几大产业,几乎都不是跑得最快、冲在最前边的。在本刊召开的浙商理事会主席团八月聚会上,郭广昌在谈及房地产行业土地价格上升过快这一问题时,再次表达了这样的理念:“我不会冲在最前边,那样万一市场逆转,必将先掉进陷阱;但我也不会落得太远,那样就会没饭吃。” 然而,对郭广昌来说,自行车给他的启示,无疑是那滚滚转动的两轮。在郭广昌看来,一个企业,无论从哪里看过去,都像一辆自行车。 在他看来,在一个企业中,有两个部门就像自行车的两轮:一是财务部,一是人力资源部。如果这两个部门出了问题,企业这辆自行车就难以前行。而这两个部门所对应的企业要素,就是人与钱,而在这两者的关系上,“人”就是自行车的前轮,“钱”就像自行车的后轮,前轮带着后轮转。 而从企业运营的角度看,“产业市场”与“资本市场”则成为自行车的前后两轮。产业的“前轮”带动资本的“后轮”,资本的“后轮”又推动实业的“前轮”,如此互相推动,相辅相成。“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必须在两个市场都取得成功。首先,要在产业市场建立起自己的品牌,创造价值,得到社会的认可;运作资本市场,要用产业市场的思路建立信誉度,建立品牌,而不仅仅是从资本市场圈钱、融资。如果只在产业或是资本的一个市场取得成功,企业可能只是以10%、20%速度增长;而如果在这两个市场都获得成功的话,可能带来倍数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