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王红茹
“一个华尔街分析师的品牌是建立在他的观点上,我们的价值在于出了多少与众不同的好点子。”摩根士坦利执行董事季卫东向记者解释他工作的性质可谓一语中的。
季卫东被认为是华尔街顶级的中国媒体和互联网投资专家,2007年,季卫东凭借他的“好点子”被艾瑞(互联网研究咨询公司)授予“新经济最佳投资银行分析师”的称号,并在格林威治(Greenwich)等机构投资人的评选中名列前茅。他的观点影响着投资界,并被著名媒体,如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商业周刊和财经杂志广泛引用。 “一个好的分析师,如同投资银行的‘大脑’,要为行业创造价值,指明方向”。对季卫东来说,拥有“最佳分析师”的头衔,实至名归。2005年,他和“网络女皇”玛丽·米克撰写的《中国互联网报告》让中国网络股一路飘扬,整个市值一夜之间飙升10亿美金。 在外界看来,季卫东是一个颇有故事的人。从美国哈佛大学医学科学博士到世界金融类排名第一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MBA,从高盛到摩根士坦利,直至担任中华全国青联委员,无论求学或立业,他都追求最好的。从2003年开始入主高盛做分析师,到摩根士坦利担任副总裁、执行董事,季卫东的人生角色转换只用了三年半。 从哈佛医学博士到沃顿MBA 初次见到季卫东,是在4月份北京的“数字媒体和互联网”讲座上。不过,即便以前没见过他,也定能一眼从人堆里认出他来。“兄弟我1米87,人群里高高的那个知识分子就是我。”他时常这样向未曾谋面的朋友介绍自己。 一身西装打扮,帅气、儒雅、谦和的外表下,有着一股浓郁的书生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让人很难一下子把他和世界著名投行执行董事的职位联系起来。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只用了3年半的时间就连升三级,完成了一般人需要六至七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达到的目标。 季卫东出生在上海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母亲是编剧,父亲是一名研究人员。“从小父母给我印象最深的教诲就是:立志要远大,做事要细心;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最好的努力。” 父母从小的鼓励,使他从小学到中学在班里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以后又顺利考上了上海复旦大学生物学系。 “那时复旦大学生物学系在上海市考分最高,很热门。入学以后,那里果然集中了各省的高考状元,个个都很聪明、用功,也让我第一次意识到‘天外有天,艺无止境’,要不断虚心地学人所长,这种谦卑的心态直到现在还影响着我。”从踏入复旦大学生物学系的那一刻,季卫东的人生也由此拉开了精彩的帷幕。 大学毕业后,他又幸运地获得全额奖学金去了哈佛大学攻读医学科学博士学位,师从伟大科学家、数次获诺贝尔奖提名的福克曼教授,从事癌症的治疗和研究。而作为福克曼教授唯一的一个博士生,毕业时导师送他的一句话却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是把兴趣和工作合二为一,否则既不会热爱工作,也不会出类拔萃。 199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季卫东开始尝试投资股票,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买的股票第一年的投资回报率竟达到了200%。“上帝是很幽默的,当人自以为是天才的时候,他会很快让你学会谦虚”。到2000年,NASDAQ市场泡沫崩溃,他那点小小财富也消失了一半。毋庸置疑,他当时付的学费对他日后的发展价值是巨大的。 “上帝让我认识到单凭幸运是不行的,最重要的是要学习怎样找到投资的真正的价值。这促使我重回校园,2001年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Wharton)读MBA。从这时起我才算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兴趣和爱好。” 互联网冬天里的报春者 “如何能够脱颖而出?关键是要差异化。这是我人生学到的最重要的一门功课:永远不要做大多数,要人弃我取。”就是凭着自己悟出的这个道理,2003年季卫东以优异成绩从沃顿商学院MBA毕业后,就走进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著名投行——高盛。 2003年,中国的互联网刚刚寒冬消褪,露出了一点好苗头,但由于受2000年互联网泡沫的影响,投资者依然对其心有余悸、敬而远之。于是,针对2003年的互联网状况,季卫东采取了“人弃我取”的态度,他在报告中提出,中国的互联网和媒体产业在未来的中国市场发展空间还很大,应该对其充满信心。之后的一年半时间,季卫东开始在高盛大显身手,他共负责凤凰卫视、新浪、搜狐、网易等8家公司的投资分析,并成功参与了盛大和腾讯的IPO。 互联网业和投资者开始关注并记住了“季卫东”这个名字,他获得机构投资人的选票在高盛同辈的分析师中名列前茅。 但对季卫东来说,掌声才刚刚响起。 2004年初,摩根士坦利以副总裁的高职位和高薪,力邀季卫东加盟。如何在两个著名的投资银行之间取舍,颇让他费了一番脑筋。 “最吸引我的是新公司的平台,以一流的方式做一流的生意(firstclassbusinessinfirstclassway),在整个世界的互联网投行业始终处于领先地位;同时网络女皇玛丽·米克又是我直接的老板,这两方面在我的决定里占了权重的70%到80%,我考虑第三位的才是给我多少薪水。” 到新公司后,季卫东如鱼得水。从2005年开始,他努力把自己对互联网业的观点表达到淋漓尽致,《互动电视-中国的数字新‘长征’》、《腾讯:建设中国最大的虚拟公园》、《为什么网络游戏和生物制药业相似?》、《携程:第五级领导的第一次压力测验》、《体育内容会火爆的五个原因》、《户外和网络广告:中国广告业的晨星》以及《中国媒体和互联网-2007年的十个预言》等一系列有创造性的观点对中国互联网和媒体业形成很大冲击。尤其是2005年9月12日他和“网络女皇”玛丽·米克合作的分析报告《中国互联网报告-在数字中国为消费者创造价值》,在行业内引起了强烈震动。当天晚上NASDAQ市场上所有的中国网络股一路飘扬,整个市值增加了10亿美金(当时中国互联网10多家公司市值加起来是150亿美元)。在《中国互联网报告》中推荐的三支股票,腾讯到目前股价涨了三倍以上,携程涨了近两倍多。 季卫东在分析一家公司的时候,常把自己看作是这个公司的“虚拟”CEO(总裁)或CFO(首席财务官),设身处地为公司设想最佳策略,以此对照管理层的决策来判断公司股价的走向。由于他的出色表现,2006年底,刚做了一年多副总裁的季卫东又被晋升为执行董事,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还会走得更远。 生活中也像个投资人 很喜欢与季卫东谈论投资之道,那份心得,远远超过在课堂里的学习。 “投资买股票就象买衣服一样,一般不要在市场的新高时买入,总是要等到他贱卖的时候买,比如冬天的时候买夏天的衣服,夏天的时候买冬天的衣服。” 更喜欢与季卫东谈论人生,那份平和和乐观,悄无声息地感染着你。 “我父母教会了我乐观,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即使是黑夜,我也总是会看到漫天的星星。在我的人生字典中,有‘不成功’,但没有‘失败’,因为不成功,总是有机会从头再来。”学医学科学出身的季卫东很注意保养,每天尽量保持7个小时的睡眠,这让他每天有充沛的精力应对很多繁杂的事物。他笑着说:“在投行工作,跑得多快不重要,活得多久才重要。” 季卫东热爱交朋友,在他的生活中朋友总是第一位的。他也喜欢美食,在常去的城市,比如香港、上海等地,他都依据性价比对饭店按钻石、黄金、白银等进行排名。“所谓性价比,就是饭菜的质量和付出的价格是否匹配,味道再好的食物,如果价格太贵,也排不上钻石。以低于平均的生活成本,获得高于平均的生活质量,这是我生活的一个准则。要做一个好的投资人,就得生活得象个投资人,‘股神’沃伦·巴菲特就是最好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