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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条件成熟当然也想上市，但是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只好顺其自然了。”
文/张哲诚
记得去年的时候，西洋集团董事长周福仁曾向媒体表示，在中国钢铁行业的大规模并购浪潮中，西洋集团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当《胡润百富》再次将这个问题抛出的时候，周的回答依然如此：“旁观者还是得继续当，当到什么时候，就看情况了。因为对于钢铁行业而言，无论从融资、上市、行业准入等各项政策来看，民营企业还是受到很大的限制，尤其是准入政策。民营企业当然可以申报上市，但是报了也很难批，可能头发等白了也轮不到你，有什么用呢？” 要进行大规模的企业并购，毫无疑问，首当其冲的是要有雄厚的资金实力，或者握有上市公司股权，尽管西洋集团多年来业绩持续高增长，但是要想将“大个头”的国字号钢铁企业纳入囊中，仍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东边不亮西边亮” 说起来，西洋集团创业已近20周年。公司最早从做耐火材料起家，是国内第一家从事该行业的民营企业，当时在原材料来源、市场销售、出口许可证等各方面均受政策限制的情况下，只好为国企做“代工”，直到1993年7月拿到出口权为止。 西洋集团于1998年进入肥料行业，在技术人员的精心研发之下，经¬过6年努力，到2004年便成为复合肥行业第一品牌和唯一标致性商品。 当企业进入钢铁行业、矿业之后，同样遇到了壁垒问题。因为矿山是国家资源，大多都作为后备矿包给了国有企业。按照当时辽宁出台的政策规定，5000万吨以上的矿必须交给国企开采，民营企业只能进入5000万吨以下的零星小矿山。因此，原¬材料大部分来自购买别人的矿石，自己只产一小部分，完全无法控制来源。 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西洋集团感觉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终于在2006年开始走出国门收购铁矿，以彻底解决原¬材料来源的问题。经¬过大半年的考察与洽谈，目前公司已经¬完成收购了位于俄罗斯和朝鲜境内的两个铁矿，其中俄罗斯境内的铁矿，公司投资了1.8亿元拥有其25年的开采权。如果按照一年开采千万吨计算，其探明储量可以开采40-50年，等25年之后，公司可以延续申办开采权。这样，不仅解决了铁矿石来源的问题，同时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 想上市但积极性不高 说起上市，一直是周福仁心头一个挥之不去的心结。其实早在1997年公司就打算上市了，那时股票发行监管制度实行的是审批制，上市需要有指标。当时辽宁省有6家企业经¬审批合格，其中就有西洋集团。但是后来却只给了4个上市指标，西洋集团和阜新橡胶集团被关在了门外。虽然公司从创业伊始一直保持赢利，但当时的总规模还只有6亿-7亿。周直言：“1997年没能上去之后，我们就有点泄气了，一直没有再争取。” 西洋与投行的接触最早就是从1997年开始的。一方面公司当时很想上市，同时也占了辽宁省的上市指标，所以各大投行都认为西洋上市的可能性很大了，于是便一窝蜂找上门来。从1997年-2000年之间，西洋集团可谓是门庭若市。据周福仁回忆，找上门来的国内外投行多达二三十家。“海内外能数得上名的几乎都来过，比如高盛、摩根、汇丰、花旗、广发证券、南方证券、华夏证券等等。”有时候一天来两班人马，经¬常是一家投行前脚刚走，另一家后脚就跟上了，出现撞车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各大投资银行非常踊跃地登门造访，主要是冲着西洋集团的复合肥业务，虽然当时规模还比较小，跟现在没法比，但是整体经济也处于低迷状态，感觉西洋还算鹤立鸡群，于是大家就把西洋看成了兵家必争之地，都想来争取这块“肥肉”。他们感觉肥料上市比较简单一点，整个集团上市很难，比如钢铁行业发展受限于国家政策，比如涉及到行业准入问题等等，所以没有纳入考虑。 问题在于投行方面虽然很热心，但是西洋由于1997年上市失利，感觉条件不成熟，担心做了很多努力没有结果，所以积极性不高。“始终没有真正盯紧这件事，感觉没有太大必要，而且工作也很忙，没精力去一个个解决问题。”周说，“如果条件成熟当然也想上市，但是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只好顺其自然了。” 很多投行过来的时候都信誓旦旦，表示肯定能帮助西洋上市，可是ˬ也没能研究出结果。去年，汇丰银行甚至花费了上千万做前期评估和审计，准备投资4000万美金参股西洋集团肥业部分20%的股权，然后推动企业上市。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至今也没有参股进来。其实包括高盛在内的多家投行曾¾¬都打算参股西洋集团。 大约从2000年起，上门的投行就渐渐少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令投行逐渐失去了耐心？ 上市之惑 对于想要上市的西洋来说，土地问题一直是个难以逾越的困扰。证监会规定企业资产必须非常明晰才能上市，但是西洋集团肥业工厂的土地使用证至今没有拿到，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事情是这样，西洋当初接管了一家近乎倒闭的核工业部下属企业，当时地上部分只有一个电影院，也早就不放电影了，公司完全用不着，就把电影院拆了，然后自己重新建了工厂。等于西洋实际使用的国有资产就是这块地皮。当地国资委做出土地评估之后，西洋付了1000多万元。但是等手续转交到中央国资委审批的时候就被卡住了。得到的答复是：“行，你交5个亿就马上给你办手续，但是如果按照5千万卖给你，国有资产去哪里了？或者可以归你用，但我不办手续，也不问你要。” 由于原先的土地都是直接划拨给国企使用的，现在手续办不下来，原¬先的国企就无法正式通过国资委转给西洋。于是投行担心说，资产没有正式转到你名下，企业发展大了会不会有危险？万一不给你做了怎么办？“实际上这个担心不存在，只是说法律手续暂时办不下来，国家本身也存在法律障°¬，企业是我们的，不可能说要回去就要回去。”在周福仁看来，如果企业要让手续完全合格，补偿成本又实在太高。 周福仁还真希望能有中介帮助一揽子解决所有问题，“像建筑行业的交钥匙工程那样多好！”但事实上，投行也无能为力，于是近几年上门的也就少了，一听说那个资产问题还没解决便直摇头。周感叹道：“现在企业上市的限制政策还是很多，如果不上市就没有这些问题，一考虑上市什么问题都出来了。”西洋当然也曾想过境外上市，但是同样需要中国证监会的审批，考虑到一样有难度，所以西洋的积极性还是不高。 两三个月前，瑞信和花旗又一次来到西洋集团，分别待了几天，都认为说像西洋这样的好企业，肯定能够上市。“有问题就去解决，手续不都是人办的嘛。”他们都表示说有能力帮公司解决疑难问题，但最后似乎都没有什么进展。 来自中介的困扰 在与中介公司打了多年交道之后，周福仁对上市中介结构，特别是投资银行也有了比较深入的体会。给他留下最深的印象是，证券行业流动性太大。“今天在这家，明天在那家，今天来这里说得天花乱坠，明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令周感到困惑的行为是，比如帮助西洋做收购代理的一家证券公司，合作者个人觉得项目很大，于是就另外开个公司自己做。“从他这里发现，这个企业永远不可能做好，后来没多久这家券商果然就倒闭了。” “中介服务机构的行业不稳定性，给准备上市的企业带来了很大的困扰，ˬ都害怕这一点。如果不给钱不给你做，给他钱你也不放心。跟我们接触的很多投资银行都是如此。比如北京一家券商，去一回就换一回人。律师事务所也有这种情况。”北京一家很有规模的律师事务所，当时也是帮助西洋做企业并购项目，结果付了钱之后，因为某种原因项目中途被暂停了。对方表示没有问题，下回可以继续做，无须另外付款，等下回再找上门的时候，对方却说过去的领导经走了，不清楚情况，需要重新付费。“律师所本来应该是高素质讲原则的地方，可是他们中有的实在缺乏应有的职业素养。” 对于准备上市的广大民营企业，周福仁给出的建议是，“民营企业不熟悉上市经¬验和专业知识，没有好的投行合作是不行的。但选择投行等中介机构时一定要慎重，要彻底了解一家机构的背景和服务素质，选择真正有实力、信誉好，对民营企业真正熟悉，确确实实对民营企业有帮助的机构，防止受Ƭ上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