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郑宇民：长期以来，我们奉行低价竞争策略，实质是剥离了商品附加值的赤膊竞争——把商品还原成产品，挤压了原材料；把产品再还原成劣质产品，打压劳动力成本；最后把危害转嫁给劳动者。为什么我们的环境问题和劳工问题特别严重？这都是低价竞争导致的恶果。就国际贸易来说，我们牺牲最大，贡献最多，收获最小。可人家并不感谢我们，还诉我们倾销
钟华/文
张树鸿在自己玩具厂的一间仓库里上吊自杀了 2007年8月11日下午，佛山市利达玩具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张树鸿给厂里2500多名员工结清了工资，并给每人额外多发了100元钱。员工们都很高兴，他们觉得这100元也许意味着老板有信心、有办法带领大家走出近日来利达所遭遇的信任危机。 但张树鸿没有说什么，他开着一辆农用车到他新盖的3栋厂房看了看，之后在这个十几年来他精心打造的玩具帝国的一间仓库内上吊自杀了。 这家玩具厂如今已经人去楼空，2500多名工人中有四分之一已经返回湖南、贵州的老家，其余的被分散安排到佛山其他玩具厂、电器厂。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工厂还四处招募工人，大建厂房，以备冲刺即将到来的出口旺季。 这个勤劳的商人没有结婚，张树鸿长年在工厂里住一间25平方米的小房间，起居饮食跟他的工人们差不多。他个人也没有很多的钱财，把大部分利润都重新投入到了工厂。如果他不是有着良好的信誉，也不会跟美泰维持合作关系达15年之久。 这位玩具商的死亡折射出处于质量风暴中心的“中国制造”严酷的生存现状。 美国人把之前的中国宠物食品、牙膏和轮胎联系在一起 2007年8月2日，美泰公司宣布召回96.7万件铅含量超标的儿童玩具，这批产品正出自张树鸿的佛山利达。起初，美泰以正在调查中为由，拒绝透露生产厂家的名称。但美国媒体迅速把这一事件与之前来自中国有毒的宠物食品、含有二甘醇的牙膏和致命轮胎联系到了一起。 尽管舆论压力日益加大，但8月2日美泰仍然坚持将新的订单交给利达生产，它对利达产品的信任由此可见。为此，张树鸿换掉了此前带来问题的油漆供应商，并启用了经过美泰认可的油漆供应商。张树鸿急于出货，以弥补召回可能带来的高达3000万美元的损失，并于8月3日、8月6日两天先后向佛山市出入境检验检疫局提交报告，恳请监督及跟踪检查，尽快恢复生产和出口业务。 地方检疫局的回应是，除非美泰方面能出具证明，承认自己对此事有疏忽并承担部分责任，否则利达产品不能出货。利达把此要求转述给美泰，没料到美泰不但不提供帮助，反而把公司的名字对外公布。 8月9日，国家质检总局发出通告，要求利达停业整顿，暂停产品出口。这对张树鸿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张最终选择了极端的解决方式。 据说，张树鸿自尽前的留言是：大国贸易保护主义软刀子杀人。此言无从印证。 这短短的9天对51岁的张树鸿来说是希望与绝望交错纠缠的9天。期间，国际舆论对中国制造安全问题的指责一度达到巅峰。 2007年对中国制造来说可谓多事之秋，从巴拿马有毒牙膏开始，接二连三的质量事件使“中国品质”扩散为一个全球性话题，波及食品、药品、玩具、汽车、轮胎多个领域。在这种背景下，张树鸿的死使得中国制造企业沉浸在对自身责任和管理监督上的怀疑和迷茫之中，大有兔死狐悲的意味。 然而事情却奇迹般地出现了转机，9月21日，美泰行政副总裁迪汤姆却突然为美泰玩具召回事件向中方致歉，并表示所召回的玩具绝大部分是由于美方设计缺陷所致，而不是中国制造商的问题，美泰愿为召回负全部责任。 一场中国制造全球化危机似乎到此已经结束了，而且以这种戏剧化的结果结束了。美泰的道歉使得张树鸿之死成了一场黑色幽默。这应该是一个让大部分人满意的结果，唯一不满意的恐怕是张树鸿的家人。 莫斯科玩了另一个黑色幽默 2007年2月8日晚，莫斯科市政府紧急召开会议，决定取消从1月15日起实施的限制外国人在俄市场从事零售业的法令。据说，在俄中国零售商有10万之众。之所以宣布此决定，是因为“自零售禁令实施以来，莫斯科的市场状况就越来越糟，食品和商品价格大幅上涨，肉类和蔬菜价格涨幅尤高。零售禁令还造成了莫斯科各市场70%以上的摊位空置。” 莫斯科在禁令实施不到1个月时间内即宣布取消，也可见这一禁令在实施前并未经过充分的可行性论证。莫斯科官员还没有深刻理解市场的脾气。 用限制外地产品与外地人参与本地市场竞争的办法维护本地利益，其实也为中国有些地方的政府所喜欢。一些地方总会有一种限制外地人进入本地劳务市场，限制外地产品在本地销售的冲动，并时不时地出台一些地方保护主义的举措。 这种政府管制的癖好，全球同此。 中投公司的建立标志着中国将以国家名义向海外进行资本投资 作为全球化的参与者，中国不仅要出口玩具、牙膏、宠物食品和轮胎，还开始输出资本。 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标志着世界列强对中国从商品输出转为资本输出。100多年后，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投公司”）似乎也要担负起这个标志性的中国资本输出的角色？ 2007年9月29日，中投公司正式挂牌。专门成立一家经营管理外汇储备资产的政府投资机构，标志着中国将以国家名义向海外进行资本投资，并开始尝试在全球范围内，借助一流的专业力量来管理自己的部分资产。 此前，5月20日，中投公司还没有注册，就宣布向美国黑石集团（BlackstoneGroup，BX.NYSE）投资30亿美元购买该公司9.9%的股权。 美国黑石集团的资产管理业务包括企业私募股权基金、房地产投资基金、对冲组合基金、夹层基金、高级债券基金、自营对冲基金和封闭式基金。黑石基金还提供各种金融咨询服务，包括并购咨询、重组和重建咨询以及基金募集服务。截至2007年5月1日，黑石集团管理的资产达884亿美元左右，年平均增长率为41.1%。 不巧的是，6月下旬，黑石集团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开盘后一度跌至21.3美元，10月中旬以来一路下行，11月12日，黑石集团股价跌幅超过8%，报收22.26美元。按此计算，中投公司持有的黑石股份账面亏损达7.44亿美元。 中投公司以50亿美元换得大摩9.9%的股权，趁乱下手 一位金融法专家分析指出，在不到6个月的时间里，账面的浮亏并不能成为该项投资成功与否的依据，但问题是，中投公司进行的这笔投资依靠的是行政部门的决策，在法人还没有成立之前就开始经营，这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且投资行为信息不公开。 也许管理层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让这笔投资以中国建银投资公司的名义完成相关法律程序，也就是建银投资充当中投公司的代理人。但在被代理人主体还未成立的时候，建银投资就代理了其投资业务，代理人从哪里获得的代理权？ 在目前中国强制结售汇的制度下，外汇储备名义上归央行管理，但实质上属于央行对境内居民和企业的负债，运用外汇储备就是动用了对公众的债务。从这个意义上讲，外汇储备的运用应尊重公众的知情权，披露详细的信息。 国家外汇管理局数据显示，截至9月底，中国外汇储备已经超过1.43万亿美元，居世界第一位。中投公司除了要实现国家外汇储备保值、增值外，还兼职收缩当前金融系统流动性，对抗宏观经济波动的任务，因此，中投公司注定以海外运作为主业。 中投公司是一家主权财富基金，对于那些倾向于担忧全球资本流动对本国经济影响的国家来说，主权财富基金是一种新的可怕现象，各个国家也都在抵制主权基金的进入。随着主权财富基金投资于西方银行和高科技企业，保护主义压力将有所加大，这将给中投公司在海外的投资带来更大的难度。 中投公司成立时，法国《回声报》夸张地评论说：中国准备收购全世界。 这种哗然还发生在很多方面。2007年12月10日，中石化签署了一份价值20亿美元的协议，开发伊朗亚达瓦兰油田，被西方媒体紧盯。而此前，3月7日，安哥拉国家石油公司宣布中断与中石化的一项价值37亿美元建造炼油厂的谈判，同一天，尼日利亚政府也取消了一项与中石油的合同。 在同时，11月29日，平安保险集团以18.1亿欧元入股比利时富通集团，这亦引起西方人瞠目。同一天，当美国3COM公司与中国华为公司谈判合并时，美国情报部门称，这将危害美国国家安全。 2007年年末，12月19日，摩根士丹利投资银行成为最新一家接受外国政府紧急财政援助的银行，这家政府公司正是中投公司。中投以50亿美元换得大摩9.9%的股权。 据报道，大摩遭遇次级贷款危机，损失高达94亿美元，2007财政年度第四季度便损失35.6亿美元，“因此被迫接受中国政府50亿美元的注资”。 据道琼斯有线新闻社电称，中投公司购买大摩大量股份一事可能不会受到美国政府的正式审查，估计也不会招致多少政治反对，因为信贷危机继续冲击美国金融服务公司。 财政部发行特别国债为中投公司筹措2000亿美元资本金 中投公司注册资本金为2000亿美元，由财政部发行特别国债购买，然后注入中投公司。目前，10年期和15年期特别国债利率分别在4.30%和4.5%左右。 从目前人民币的升值幅度来看，人民币兑美元每年升值幅度在5%左右，这部分汇兑损益将构成中投公司的海外投资成本。加上公司自身运营管理成本，中投公司综合成本率已接近10%。 对于一家2000亿美元的超大型投资公司来说，巨大的成本压力将给资金运营带来很大挑战。如果年平均收益率低于10%，中投公司就会面临亏损。有关数据显示，国际上投资银行的年平均利润率大致在10%左右，新加坡著名国有投资公司淡马锡33年平均投资回报率达到18%。 中投公司董事长楼继伟原官居财政部副部长兼国务院副秘书长，政治责任重大，如今执掌中投，他将是政府机构中经济责任最重的部级官员。中投公司总裁高西庆曾是美国执业律师，回国后曾任中国证监会副主席、中国社保基金会副理事长。 中投公司的董事会和监事会由国务院、央行、外管局、发改委、财政部、商务部和银监会派员组成，管理团队也多是官员。然而《公司法》规定：“国家公务员不得兼任公司的董事、监事、经理。”中投公司作为有限责任公司，其组织机构的人员构成应该遵从《公司法》的规定。此外，《人民银行法》规定：“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副行长及其他工作人员，不得在任何金融机构、企业、基金会兼职。” 但在中国，企业领导变成官员，官员转任企业领导，比比皆是。 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占中国贸易盈余总额的63% 中美贸易仍是中国外贸的主线。 一组数据表明了中美开启战略经济对话的必要性。2007年前10个月，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达1338.57亿美元，占中国贸易盈余总额（2123.69亿美元）的63%；2007年前9个月，美国贸易逆差5275.2亿美元，来自中国贸易赤字占到四分之一。 正因为此，两国政府2006年9月启动中美战略经济对话机制，并于同年12月展开第一次中美战略经济对话磋商。
本着相类似的原则，紧随中欧第十次中国与欧盟领导人峰会召开之后，首次中日经济高层对话12月1日在北京举行。 过去10年中国出口产品共为美国消费者节约6000亿美元 相比首次中日经济高层对话，中美战略经济对话更让人关注。2007年5月，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吴仪率团到华盛顿进行第二次中美战略经济对话。 出征前，吴仪率先在美国影响最大的主流财经媒体——华尔街日报，撰写《推进中美贸易互利共赢》的文章，阐述中美关系的重要性和复杂性，表明中方愿与美方一道来解决中美贸易不平衡问题，包括中国增加从美国的进口，美国扩大对中国的出口。 在对话期间，商务部副部长马秀红率领的中国贸易投资合作促进团，与美方签订总价值43.2亿美元的27个采购合同和投资项目协议。中国和美国进出口银行还签署合作协议，美方将通过金融贷款（总额在2000万美元以上的美国对华出口项目）来扩大对华出口。 中国政府自身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政策调整，来鼓励商品进口和抑制商品出口。财政部7月1日降低或者取消了2831种出口商品的税率，这涵盖中国对外出口商品的37%以上。8月1日，财政部还取消某些铝制品5%的进口关税，并对某些铝制品新增15%的出口税率。 不仅如此，中方还通过人民币汇率调整等措施来促进贸易平衡，2005年7月汇改以来，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上升超过10%。 人民币币值的调整会使得美国向中国商品支付更高的成本。在过去10年间，中国出口产品共为美国消费者节约了6000亿美元。有学者指出，中国通过贸易获得大量外汇储备，用于投资美国国债等高等信用债券，使得美国利率水平由此降低，从而进一步降低了美国消费者贷款的成本支出。 美国人要分享中国高速成长的金融市场带来的高回报 美国财政部长保尔森在中美第二次战略经济对话中，没有过度强调人民币升值问题，而是将中国进一步开放金融市场作为对话重点。这也是与第一次战略经济对话的一个重大转折。 保尔森明白，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在于中国廉价劳动力等比较优势生产出来的商品的竞争力，美国在这一产品上很难与中国竞争。与其在不具有比较优势的低端贸易上一争高下，还不如借机向中国施压，要求其开放中国金融市场，从而分享中国高速成长的金融市场带来的高回报。 中国经济长达5年超过10%的高速增长，必然会引起中国在投资、保险、信用卡等金融服务方面的爆发式增长，而且中国大型银行的利润增长也高达40%以上，这将让美国这样的投资者垂涎三尺的。 保尔森登上财政部长前的金融机构——高盛更是在投资西部矿业中获得上百倍的回报（以2007年12月3日收盘价37.50元计算，回报率为110倍）。这似乎更让保尔森看到投资中国的价值。 在2007年12月12日至13日举行的第三次中美战略经济对话中，中国允许国际投资者从事证券经纪、自营和资产管理等业务；并把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的投资总额度提高至300亿美元；允许具有经营人民币零售业务资格的外资法人银行发行符合中国银行卡业务、技术标准的人民币银行卡，享受与中资银行同等待遇；允许外资产险分公司申请改建为子公司。 随后，汇丰银行、渣打银行、摩根大通银行纷纷设立中国子公司；中英人寿、德国安联保险也在中国各地攻城略地；美国第五大投资银行——贝尔斯登公司和中国中信证券进行了换股等。 人民币对美元升值超过10%，而对欧元累计贬值近6% 一些数据似乎让美国一些人看到了曙光：2007年9月末，人民币对美元升值超过10%，而对欧元累计贬值近6%。相应地，中国对美国出口份额逐渐下降到21%左右，中美双边贸易总值为2481.9亿美元，增长15.7%；1－10月，中欧双边贸易总额2875.2亿美元，增长27.5%。这回轮到欧盟坐立不安了。在2007年11月28日举行的第十次中国与欧盟领导人峰会上，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欧元集团主席容克、欧盟经济和货币事务委员阿尔穆尼亚组成的欧元区“三驾马车”与中国对话，表明他们敦促人民币升值的强硬立场。 欧盟贸易委员曼德尔森说，“这几天，1500万欧元这个数字一直在我头脑中出现，因为欧盟对中国的贸易逆差正以每小时1500万欧元的速度增长。” 但高盛公司亚洲区主席罗奇对本刊指出，人民币对美元升值，对欧元贬值，相应的贸易出现对美增速放缓，对欧盟增速增加，大家以为这是汇率调整在起作用，“但我不这么看，这是因为美国需求放缓，欧洲需求强劲。” 作为佐证，美国次级债券危机后美国出口增长强劲，而进口相对放缓，从而使得美国贸易赤字得到大为缓解。目前美国经常项目赤字占GDP比例已从2006年的7%降至5.5%。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说，“我们认为，按这一速度计算，在整个2008年美国经常项目赤字将继续收窄。” 中国内地竞争力首次超过日本，排名世界第15位 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学院(IMD)2007年5月10日发布《2007年度世界竞争力报告》，在评估所涉及的总共55个经济体中，中国内地的竞争力在前一年度基础之上提高3位，排名第15位，而日本则从2006年的第16位跌至24位。美国依然处于第一、新加坡居第二、香港第三。 IMD认为，中国内地竞争力上升的原因是4大类指标全面提升，其中经济表现从前一年的排名第3升为第2，仅次于美国；政府效率从排名第17升为第8；企业效率从排名第27升为第26；基础设施从排名第33升为第28。 然而，尽管中国竞争力的提高得到国际认可，但中国产品在国际贸易中的低档次，依然没有根本改变。 浙江生产的摩托车只有国外一只鞋的价格 日本吉田公司生产的YKK拉链一米能卖到15美元左右，而在浙江义乌，生产的拉链一米只能卖7角人民币；美国的芭比娃娃在中国市场的售价329元人民币，而加工的中国生产厂家每加工一件仅得加工费4元人民币。 世界上很多知名服装品牌在浙江生产，说明浙江已经具备同质的生产能力。2006年浙江服装出口交货值达到518亿元，居全国前列，但出口平均单价仅为3.7美元。 5欧元一双的皮鞋廉价不廉价？廉价，但廉价得近乎贱了。没有赚到钱，还要被人诉讼倾销，一把火烧掉了温州人15万双皮鞋。浙江生产的摩托车只有人家一只鞋的价格，价格贱得很沉重。 这些例子是浙江省工商局局长郑宇民提供的。郑宇民说，长期以来，我们奉行低价竞争策略，实质是剥离了商品附加值的赤膊竞争——把商品还原成产品，挤压了原材料；把产品再还原成劣质产品，打压劳动力成本；最后把危害转嫁给劳动者。为什么我们的环境问题和劳工问题特别严重？这都是低价竞争导致的恶果。就国际贸易来说，我们牺牲最大，贡献最多，收获最小。可人家并不感谢我们，还诉我们倾销。 目前，国外品牌在国内手机市场占有份额已经达到70%，碳酸饮料市场占有份额为90%，化妆品市场为75%，涂料市场为45%，轿车市场为71.5%。中国消费者对劳斯莱斯的购买量已经超过日本，与北美和英国齐名。“家门口的市场都占领不了，凭什么漂洋过海？”郑宇民认为，占据国内市场比占据国外市场风险更小，成本更低。 黄金产自大脑里 最近查了一点中美贸易顺差的资料，读到一篇有趣的论文。 论文是加州大学个人计算机工业中心的三位工作人员写的。他们把苹果电脑的iPod便携式数码多媒体播放器全部拆开，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查来源，看看iPod的产值到底是谁创造的。一个容量30GB的iPod在美国卖299美元，出厂价是224美元。加工零件和最后组装的中国厂家，扣去工资和材料，创造了多少附加产值？按这篇论文的算法，不多不少，一个零。 iPod全部在亚洲生产。苹果电脑每一个iPod的成本为144美元，从出厂价224美元里减去成本，苹果创造了80美元的附加产值。零售价是299美元，所以商店有75美元的附加值。其他美国公司（微处理器供应商）创造了7美元，日本公司26美元，韩国公司１美元。中国公司如果也有附加值的话，大概在螺丝钉和电线等通用件里面。 组装iPod的是中国厂家。人家拍拍脑袋，就设计出人见人爱、满世界大卖的iPod，卖一个就有80美元的进账。中国人在装配线上眯着眼睛干8小时，只从一个iPod上拿到3美元左右的工资费用。 这年头，大脑皮层里的灰细胞，才是真正的黄金。现在有一路新派经济学家，开始给灰细胞里的知识、经验、文化算价值。世界银行2006年发布的一份报告说，工厂、矿山等有形资产仅占全球财富总量的20％；占80％的大头，在人类两耳之间。 学者吴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