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44年,美国纽约。一个18岁的高中毕业生来到征兵处报名从军,因在体检时被发现肺上有一个“疑似”肺结核的阴影遭拒。尚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他加入了一家爵士乐队演奏单簧管,但似乎并没有成为大师的潜质。 光阴荏苒,2007年9月17日,他的回忆录终于在美国出版,在众人翘首企盼的目光中,一时引得洛阳纸贵。不,这本书不是关于爵士乐或阁楼里饿着肚子的波希米亚艺术家,而是关于“令人毛骨悚然的1987年股市崩盘、1990年代的经济繁荣、9·1惨剧、冷战的骤然终结……总而言之,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这些事件驱动一个全新的世界以摧枯拉朽之势奔涌向前”。 这个人是艾伦·格林斯潘,这本书叫《湍流岁月:新世界历险记》(The Ageof Turbulence:Adventuresina New World)。眼下正有人指责,格林斯潘当年持续时间过长的低利率政策导致美国当前的次债危机,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的后任伯南克去收拾。在书中我们找不到对这一质疑的正面回应,也许让在政界打磨过久的格林斯潘真正完全公正客观地评价自己有点勉为其难。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只是又一部自吹自擂的“谀墓之作”。早年一家投资银行的广告中说“格林斯潘一动口,所有人都会竖耳朵”,现在似乎依然如此,尽管他已不再是美联储主席。而且,也许正因为他不再是美联储主席,我们反而更有必要去聆听,不仅因为-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希望做出一次飞跃,从写作经济分析飞跃到用第一人称记述我所经历的事。多年来,在国会作证时我只能谨小慎微地讲着‘联储语’,现在终于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 更因为-同样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当然已经觉察到这一新世界的端倪,但(在联储主席任上)我总是穿梭于各种政策会议之间,从不曾有时间坐下来思考”,直到卸任后开始写这本回忆录。 在他看来,要思考的问题包括:这(互联网与全球化时代的新经济)究竟是永久性的变革,抑或只是又一次技术演进,有朝一日终将终结?收入不平等似乎伴随着新经济范式出现,并日趋加剧,是否会导致对全球化力量的反弹?对于民主制度而言,这是否是一种危险的趋势?而我们更感兴趣的是,格林斯潘试图解答的这些问题是否也足以让我们“坐下来思考”。 自1974年出任福特总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进入美国经济政策核心决策圈,1987年出任美联储主席,直到2006年初卸任,格林斯潘经历的这段湍流岁月,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一段波澜壮阔的湍流岁月多少有所重合。 于是,当格林斯潘回顾、思索之时,本期封面文章中,我们也在回顾、思索改革开放30年的湍流岁月中,中国宏观经济调控所走过的路,以及经济政策制定者们的勇气与智慧,在党的十七大来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