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百年一遇的全球金融危机，是否预示着长期把持世界经济秩序的欧美强权从此步入黄昏？图为危机阴影笼罩下的伦敦金融城。
【特别报道】
世界经济新秩序猜想（之一）
本报记者 李宾 张景宇报道
过去一年来，美国本土的次级债危机演变成了金融海啸，穿越宽阔的大西洋和太平洋，波及全球大多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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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胆预言，此次全球金融和实体经济危机将重创以美国和美元为主导的“经济霸权”，进而削弱甚至颠覆现有的国际经济秩序。在此次大变局中，中国需要冷静思考，从容应对。一线报道从信贷危机到实体经济危机 金融海啸第二波突袭全球 深秋时分，纽约一家餐馆的老板Danny Meyer发现，最近炸薯片变得比鸭肝好卖多了。他的餐馆以鸭肝为特色菜，普通的每份88美元，配有菠萝等甜品的要再加20美元。 “我把这叫做‘AIG效应’，” Meyer说，“即使你没有失业，但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你自己太奢侈。” AIG（美国国际集团）是美国最大的保险公司，因为资金链告急，不久前由纽约储备银行出资850亿美元接管。 《纽约时报》记者注意到的Meyer的餐馆，只不过是一片知秋的树叶。纽约这个一年多前还因为钱多得花不完而发愁的全球金融中心，随着华尔街神话的突然崩塌而改变了模样。更要命的是，危机和恐慌正穿越太平洋和大西洋冰冷的海水，蔓延至世界上大部分地方。除了金融机构外，越来越多的实业投资者乃至数以亿计的普通老百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紧紧捂着自己的钱包。楼市车市无一幸免 实体经济中首当其冲受到金融海啸冲击的，是与银行信贷紧密相连的房地产和汽车业。 来自美国住房建筑商协会（NAHB）的最新数据显示，全美10月NAHB房价指数从9月份下调后的17再次降至14，创下1985年该指数创立以来的最低纪录，同时未来6个月内房屋销售预期指数大幅下挫；新屋开工量连续第三个月下降，与营建许可数量一样，创下17年来最低水平。 英国也不例外。今年以来英国房地产价格持续下跌，悲观气氛弥漫，有分析人士预计，未来两年英国房价还将再下滑20%。房市的低迷正在殃及该国的整体经济。 汽车业同样遭受重创。10月份，美国私人汽车和卡车的销量以过去25年未见的速度急剧下滑。《纽约时报》记者在文章中写道：“下滑令人头晕目眩，影响了所有的汽车制造商，动摇了消费者的市场信心，使一些边缘消费者不能获得贷款买车。从紧的信贷政策已经使10月份的汽车销量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31.9%。” 而对于正身陷麻烦之中的底特律三大汽车公司来说，能否“生还”已经成为大家关注的话题。以通用汽车公司为例，它10月份的汽车销量急剧下挫了45%。
“唯一确定的是，没有一家公司能够幸免，”通用汽车南美区负责人 Ms. Lindland对《纽约时报》说，“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状况。” 原本“隔岸观火”的中国车企如今也纷纷加入了减产裁员大军。有消息称，奇瑞汽车计划裁员4000到5000人；神龙汽车公司正在考虑适当减少产量，暂时“放假”的工人将达到1000人左右；菲亚特中国则表示，三年前制定的2010年在华实现30万辆销量的计划已经被迫改变，现将目标下调至5万辆，下调幅度达83%。外向型企业苦不堪言 因金融危机而由奢入俭的美国人或许不知道，他们捂紧钱包的决定，会让太平洋另一端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工人面临失业的命运。 10月15日，全球最大的玩具代工企业合俊集团旗下东莞两家工厂“合俊”和“俊领”倒闭，被业界视为“美国金融危机波及中国实体经济企业倒闭的第一案”（详见本报上期特别报道《合俊倒闭预警》）。合俊代工厂倒闭在珠三角并非个案，实际上包括江浙、闽南地区在内的东南沿海大量以出口为导向的中小型企业，正面临空前的生存危机。 不久前的一次公开活动上，福建某著名鞋类代理商总裁在300多位同行面前含泪诉苦：“2008年是过去几年中经济环境最为恶劣的一年，次贷风暴冲击、股市楼市下跌等等，令企业经营举步维艰。几个月前，一家和我们有大量业务来往的供货商倒闭，老板携款潜逃，让我们损失惨重。” “人们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我却是‘严冬来临先感冒’。”这位总裁自嘲道。 10月20日，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经济运行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GDP增速为9.9%，5年来首次减至个位数。此外，前三季度我国出口增速比去年同期回落了4.8％，货物和服务的进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12.5%，比去年同期下降8.9％，对于中国经济拉动作用下降1.2％。 有国内经济学界人士已对此次金融危机的直接冲击作出评估：一方面会直接影响国内房地产市场的信心，进而减少对钢材、水泥等相关行业的需求，另一方面，由于危机正由金融领域向实体经济转移，我国以出口为导向的外向型经济将受到明显拖累。 国内楼市的“寒冬”降临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近期政府放宽信贷条件等“托市”措施也暂时未见成效。另据专业机构统计，近期作为钢材生产半成品的钢坯价格一下从4600元/吨跌到3200元/吨左右，跌幅多达四成，导致国内各类钢材价格直线跳水。 更多的行业正在受到牵连。张宁（化名）是瑞典某国际一流压缩机企业的中国区经理，据他透露，10月份他们在中国境内的销售业绩比上月减少了1100万元，几乎比正常月份下降两成。他们的客户有60%左右是来自钢铁、建材、水泥、纺织等行业。“尤其是外向型企业集中的浙江和广东，很多企业都停机了，设备采购和维护也就谈不上了，大家都在减少一次性采购，优先保证现金持有量。”张宁说。 张宁坦承，公司不能“开源”只有“节流”：部分办事处被撤销，裁掉冗余人员，出国旅游、培训、招待等费用一律减半。瑞典总部还要求各部门提交今年第四季度的成本降低执行计划，目标是降低5%。 “这还只是开始，预计明年状况会更加糟糕，公司必须提前预警。”张说。在他看来，各家企业的收缩行动是“提前调节”，这是外部环境恶化时企业的本能反应，但其结果可能会导致恐慌效应并进而造成经济的“提前衰败”，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在华外资收缩或引发骨牌效应 欧美跨国企业为缓解国内总部的资金紧张，正从各新兴市场抽调回资金应急。尽管外企在中国投资的收缩通常不会大事声张，但仍有迹可循。 不久前，北京CBD核心区朝阳区建国路108号的一幢漂亮建筑更换了新主人——摩托罗拉中国总部已悄然搬走，落脚在东北四环外的望京地区。 摩托罗拉中国总部发言人称，“摩托罗拉是一家科技公司，而不是一家房地产公司，放弃地处北京繁华CBD的办公楼，仅仅是资源整合的正常行为。”不过，IT业人士指出，目前摩托罗拉的资金状况并不乐观，该公司手机业务占其全球总销售额的52%，但过去几年该项业务已亏损数十亿美元，令公司元气大伤。 “它竟然连业内最重要的北京国际通信展（10月21日举行）都缺席，令人怀疑其财务状况尤其是资金流是否健康。”一位行业分析师说。 “外资企业在中国经济体系中占据的份额不可忽视，有一部分受到此次金融危机冲击比较大，一旦他们撤走在华资金，将造成很多问题。”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研究员梅新育说。 梅新育认为，在所有外资企业中，应该特别关注韩资，因为目前危机已从美国、欧洲蔓延到一些新兴市场，特别是那些原来表现最突出的新兴工业化经济体。如果韩国再次陷入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时那样的危机，我国的山东、江苏和东北，尤其是山东肯定是最大的受害者。 截至2007年，韩国已连续数年成为山东最大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地，2006、2007年该省吸收韩国直接投资合同金额分别超过48亿美元和21亿美元。 梅新育同时指出，在华外资企业的负债普遍较高。如2006年全国三资企业资产负债率56.28%，其中流动负债占资产的47.71%，外资企业的母国经济危机严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中国的信贷包括银行信贷，以及国内供货商应收账款都可能悬空。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发生，最典型的是2005年韩国三宝电脑株式会社向韩国政府申请破产清算。 由此引发的大规模失业问题同样令人担忧。据梅新育称，目前我国外资企业总就业人数超过4200万人，占全国就业人口的10%，外资企业陷入泥潭，这数千万员工中的相当一部分，将不得不面对丢掉工作的残酷现实。新闻DNA 美国的房地产泡沫乃至衍生金融工具和各种金融产品的膨胀，只不过是货币发行过多的一种表现和必然结果 美元绑架了世界经济？ 爆发于美国的次级债危机，彻底震碎了华尔街神话，令一向自诩为完美无瑕的美国金融体制形象在一夜间崩塌。 与此同时，美国发行7000亿美元国债“救市”的计划，也被人们指责为转嫁危机的自利做法，因为泛滥的美元将引发全球特别是美元债权国的通货膨胀。手中持有大量美元储备的国家将面临两难选择：要么任由美国经济衰落，让手中的美元变为“废纸”，要么为华尔街的疯狂买单。大型商业银行深陷负债“黑洞” 直到目前为止，美国斥资7000亿美元“救市”仍未看到明显效果，有中国经济学者担心，次级债危机正有愈演愈烈之势。 宏源证券结构融资部总经理宋鸿兵认为，下一步次级债危机有可能向企业债中的垃圾债券蔓延，进而重创美国的商业银行。 次级债只是美国庞大债务中的一小部分。美国整个债券市场包括几大部分：首先是10万亿美元的国债和20万亿美元的企业债，还有12.5亿美元的房地产债务，以及信用卡债和一些州政府的贷款等等。 “两三个月以前这些债务问题似乎还不大，但现在美国次级债的违约率正在急速上升，未来六个月内垃圾债权将可能超过10%，” 宋鸿兵表示，“如果这一切发生了，将严重地影响全球金融市场。” 宋相信，企业债中垃圾债券的违约率急升将重创美国的商业银行。现在美国和欧洲部分国家给居民存款提供担保，是一种紧急预防措施，以预防明年上半年出现横扫欧美的银行支付危机，但垃圾债券违约率上升不可逆转，原因是这些机构在CDS（信贷违约掉期）市场上的豪赌失手，而他们正是保护着美国五大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的外围机构。可以预料，美国各大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将爆出一个非常大的黑洞，世界商业银行体系内没有足够资金填补，这些商业银行被迫加快变卖资产的速度和规模，导致整个资本市场陷入抛售危机，出现第二波严重的萎缩。 宋鸿兵预测，明年上半年上述问题有可能恶化，五大商业银行中的一家或两家将资不抵债，激发恐慌的欧美老百姓的挤兑浪潮。 香港中文大学教授郎咸平不久前接受媒体采访时也再爆“猛料”：“人们现在看到的是由房地产次级贷款引发的金融危机，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尚不知道的事实，美国还有一个规模在1万亿美元左右的次次级房贷，它的贷款人如杂货铺店主等甚至连收入证明都没有，而是靠中介包装从银行‘骗’来贷款。” “这些贷款前5年不需要支付利息，5年后开始偿付远高于市场水平的利息。”郎说，“利息如此之高，贷款人很难有偿付能力，这将对市场再次造成冲击。”都是钱多惹的祸 对于这场危机的根源，各国政府和学者将矛头直指现有的国际货币体系，认为次级债危机的爆发是作为国际货币的美元发行缺乏自律所造成的。 10月14日，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在纽约经济俱乐部发表演讲时指出，目前的金融危机正是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市场缺乏有效监管所导致的结果，这一体系的崩溃实际上可以被解释为是对金融市场有序性的一种否定。 1971年，由于美元与黄金挂钩的制度失效，布雷顿森林体系随之崩溃，同时宣布了浮动汇率时代的到来。与黄金脱钩的美元犹如脱缰野马，其发行数量不再受黄金储备的约束，从此美国进入“双赤字”时代。 具体来说，得益于美元本位制，美国可以自己印钞票支付贸易的巨大逆差，长期保持巨额贸易赤字，而包括中国、日本等亚洲国家在内的大多数对美贸易顺差国，则把美元作为主要的外汇储备货币，美元成为一种特殊的商品，导致逆差继续扩大。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教授许小年表示，华尔街之所以制造出那么多金融衍生品，是因为各国巨额的储蓄加上实行低利率政策，导致流动性过剩，银行、保险公司手里拿着大把的钱，总要寻求回报，于是就进入以前从未进入的领域，承担更高的风险，以获得更高的回报。 许进一步指出，美国的房地产泡沫乃至衍生金融工具和各种金融产品的膨胀，只不过是货币发行过多的一种表现和必然结果。 “一切都是钱多惹的祸，当务之急是要监管‘监管者’，不能让美国的中央银行随意地发行货币。”许强调。 宋鸿兵也认为，美国的双赤字（贸易赤字、财政赤字）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从普通生活常识来看是不可能持续的。 “比如一个月挣一万块钱却花掉一万二，这你能做到吗？但美国人能永远透支，这是常识性的错误，”宋说，“而且他们相信美国的货币地位不会动摇，这也是常识性的错误，发展到这一步全球金融体系就会瘫痪了。”旧经济秩序：维持还是重建？ “此次由华尔街引爆的全球金融海啸，预示着一个长达数百年、广泛影响全世界甚至改变过不少国家命运的思潮已经破产。”自由经济学家、《环球财经》主编向松祚博士说，“被金融海啸席卷而去的，将不仅仅是华尔街庞大的赚钱机器和赚钱模式，它还将颠覆笼罩在许多人头脑中根深蒂固的盲目崇拜和迷信。” 向松祚为这种迷信思潮取了一个简洁的名称，叫做“新蒙昧主义”，其体现在经济、金融和货币领域，便是所谓“华盛顿共识”。 “‘华盛顿共识’是冷战之后美国和IMF在试图蛮横地改造发展中国家经济体系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套完全不顾各国实际的极端政策措施。”向说，“所以人们才将其称之为‘市场原教旨主义’。” 尽管各国经济界都已认识到美元作为世界货币带来的种种弊端，但目前仍无更好的替代方案。有学者表示，人们倾向于用一揽子货币或“世界元”取代美元，不过美元的强势地位是建立在美国拥有的世界超级经济、军事霸权之上的，这一基础没被破坏之前，很难撼动其地位。欧元虽一度被认为可以取代美元，但从这次金融危机中可以看到，由于欧盟各成员国经济发展不平衡，欧元区的经济政策在制定、执行过程中面临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欧元尚难当如此重任。 “如果美国用财政和经济手段无法重建它的霸权和恢复它的地位，很有可能会采取一些更大的冒险手段，比如可能在欧洲、中东甚至是亚洲其他地区制造较大的军事冒险，强制引导这些地区的资本回流美国，进行所谓的‘美国霸权重建’。”中国人民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彭晓光表示。新闻视野 鳄鱼的眼泪：格林斯潘沮丧的背后 “我不知道（次级债危机）漏洞有多大多深，但我对这个事实感到非常沮丧。”10月23日，当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在国会众议院政府监督与改革委员会作证时，受到众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人亨利·韦克斯曼的一再诘问。格林斯潘被迫承认犯了“局部”的错误，没有对信贷违约掉期市场进行监管。 没有人会想到，就在格林斯潘“真诚”认错的那一刻，他又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新雇主赚了数亿甚至数十亿的美元。格林斯潘：次级债风暴始作俑者 当格林斯潘2006年1月31日从美联储主席位子上退休时，还不知道什么叫“人走茶凉”。这位曾被尊为“史上最伟大的央行行长”、“货币政策制定者典范”的“美国乃至世界经济的掌舵人”，很快便为自己任上的施政政策饱受攻击和质疑。 正如西雅图弗莱肯施泰冈资本管理公司总裁威廉·弗莱肯施泰冈在《格林斯潘的泡沫：美国经济灾难真相》一书中所批评的那样：“格林斯潘遗留下的将是一个变幻莫测、难以驾驭，让许多人随后伤痕累累的金融世界。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格林斯潘不是‘艺术大师’，他是导致美国滑向金融泥沼的头领。” 加拿大TD资产公司投资管理副总裁吴雅楠指出，“9·11”和高科技泡沫之后，美国为了刺激经济和给市场注入信心，保持了低利率环境，美联储利率在2003年甚至降至1%。如此低的利率环境，令银行不计风险的借贷，导致房市空前繁荣，全球发达国家的房地产总值在5年之内翻了近一番。 在这样的背景下，投资者为追求高回报，金融机构为追求高利润，结构性金融产品应运而生。在这些产品中，劣质信用和隐藏风险被包装，借用杠杆将回报放大，与此同时，风险也相应放大。 吴雅楠指出，由于缺乏有效监管，隐藏的风险放任自流，而金融机构互相追风，结构性金融产品如同赶时髦一样被广泛承销，杠杆也不断加大。已爆发危机的贝尔斯登和雷曼的杠杆比率曾高达33倍，即使今天摩根士丹利和高盛，仍然分别有25和24倍的杠杆。当房市泡沫破裂时，这一切便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殃及整个金融市场。 “这场金融危机的总源头便是美联储，始作俑者是艾伦·格林斯潘。”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经济学与金融学教授许小年在一次公开会议中毫不客气地表示，“格林斯潘说‘美国碰上了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但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美国有一个百年不遇的美联储主席——您本人。”保尔森基金：新雇主大发“危机财” 在那次作证会上，格林斯潘按照事先拟好的发言稿宣称，银行自我调节能力的全面崩溃令他“万分震惊，感到难以置信”。他还提醒人们关注这场危机的经济影响，声称“真不知道我们怎么能避免裁员和失业人数大增”。 然而，这位“悲天悯人”的次级债风暴始作俑者感慨归感慨，并不妨碍他在新雇主那里获得酬劳。今年1月份，格林斯潘受聘保尔森对冲基金公司，担任投资顾问一职，具体工作是在影响金融市场的因素方面，向该公司的投资管理团队提供建议。依照与该公司的协议，格林斯潘将不能向其他对冲基金公司提供类似的咨询服务。至于格林斯潘的薪酬待遇以及聘用年限，答案是“保密”！ 那么，保尔森对冲基金公司又是何方神圣？据美国《交易员月刊》披露，该公司掌舵人约翰·保尔森名列2007年度美国收入最高的前10名对冲基金经理之首，全年个人收益37亿美元，荣登“华尔街历史上年收入最高的投资经理”宝座。 保尔森靠什么在市场上赚得了那么多钱呢？答案正是让贝尔斯登、雷曼、美林、瑞银这些顶级华尔街投行巨亏的美国次贷市场。 2006年7月，保尔森开始建仓他的第一只机会基金(credit opportunity fund)，投资策略是通过买入 CDS（Credit Default Swap，信贷违约掉期）做空房地产抵押贷款债务，这使他在2007年第一个季度就赚得71%的回报。2007年1月保尔森对冲基金成立了第二只“信用机会”基金，继续看空次级房屋贷款市场。 仅2007年一年，保尔森的第一只看空信贷市场的基金净值便上升了590%，第二只则上升了350%。2007年初，保尔森旗下基金共管理70亿美元资产，去年一年投资者蜂拥进入，到2007年底，算上基金投资增值，保尔森基金共管理资产达280亿美元，迅速进入世界上最大的对冲基金行列。做空次级债：华尔街“秃鹫”生存法则 “华尔街的对冲基金们都被视为食腐肉的‘秃鹫’，因为他们往往是在哀鸿遍野的状况下获得惊人收益。”一位私募基金人士告诉记者。 该人士称，保尔森基金管理资产之所以在次贷风潮中增值，靠的就是沽空次级债券市场，而完成这一操作的则是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称的金融衍生产品。 本轮次级债风暴中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近年来颇受欢迎的标准化信贷衍生产品：ABX与CDS——两种投行与大机构私下交易（柜台交易）的衍生产品。2006年7月，保尔森开始建仓他的第一只机会基金(credit opportunity fund)，投资策略是通过买入信贷违约掉期(CDS)做空房地产抵押贷款债务。 “看空次贷市场并不难，难点在于实施，作为局外人其实也很难了解保尔森基金的具体操作手法。不然，对冲基金教父级人物索罗斯也不会屈尊请保尔森吃饭，讨教其在次贷中大赚的诀窍了。”这位投行人士表示。 这位投行人士认为，以保尔森对冲基金为首的华尔街“秃鹫”，在做空次贷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对投资银行、银行、保险公司造成冲击，加速市场的崩溃，这种做法与1998年索罗斯基金冲击亚洲金融体系有异曲同工之处。而格林斯潘作为市场的监管者，在任内埋下引发次级债危机的“地雷”后，随后又投身于从这场危机中牟利的对冲基金，难免会引发人们的不满。
（待续）
（本报实习生梁宵对本文亦有贡献）
